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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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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假献汤药迷菩萨 “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 时值十一月下旬。 小寒已过,大寒末至,气候却冷得人们手冰脚冻了。 彤云布得厚厚的,压得低低的,正好像要下雪的样子。果然,想曹*?曹*到,就在这个时候,天女散花了。 全是白花,全是小花,花中有丁香,花中有茉莉,但是,却也夹杂有细细碎碎的鹅毛!那是雪,是初雪,丁酉年第一次下雪的景象。 这天,地狱门,中一切如常。 “侍者”清心侍候着老菩萨做完了早课,用完了早膳,菩萨遂临窗而坐。 对着满空漫舞的雪片,对着含苞待放的梅花,触景生情,口中就不期然地吟哦了起来。 清心无所事事,他缓步走到菩萨的身后?怯怯然地说:“师父,今天不正是二位特使成婚之日么?”“不错!”菩萨坐姿依,但神态依旧,不稍挪动地说:“今天正是麦小云兄弟和沈如娴姊妹的婚期佳日。愿他们小四口白头偕老?伉俪情深。” 孤云上人衷心地祝福着,遥贸着。 “特使曾经二度专程前来恭请师父,你老人家为什么不去参加盛宴呢?”清心还是慢言缓词,泄泄沓沓,问得轻声。 “出家人忌荤戒乐,虽然仍难隔绝人间烟火,但每日吃得不多,又何必前去麻烦人家,拘束人家呢?” “那至少藉此可与师叔叙叙十几年的离情呀!” “哈!”孤云上人轻轻地笑了一声说:“你以为你师叔也会去吗?” “当然!”清心据理地说:“这是人生人事,做师父的哪有不去主持徒弟的婚礼?或说不沾洒,或说不动腥,但至少也得去喝盅喜茶,尝块甜糕呀!” 孤云上人佛首轻摇,说:“不会的,知弟莫若兄,为师与你师叔同堂习艺数十寒暑,也就是说共处了几十年冬夏,他星疏懒成性,不惯尊荣,而且坐关已久,再加麦小云兄弟上有高堂,更是有辞可托了。” 清心一脸歆羡,满怀向往地说:“沈氏四雄武林之魁,鼎足江湖。‘黑白双娇’风兮花兮,美艳无双,而二位特使,更是人中之龙。技艺冠绝宇内,天下的英雄豪杰,必然足争相奉承,那场面的盛大可想而知了……” 孤云上人回首望了清心一眼说:“这些话是准告诉你的了” 清心垂下了头,声讷地说:“江彬他们……” “你既然决心皈依三宝,这些能惑人耳目、扰人心志的话,以后不听也罢!” “是的。” 停歇了一会,清心却耐不住寂寞,他又开口说话了:“师父,你怎么不遣八殿殿主或十殿殿主前去沈家庄呢?” 孤云上人又转过了头,他深深地看着清心说:“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这次清心不再嚅嗫了,不再怯情子,他欣然地说:“一来这二位殿主曾经去过沈家庄,他们是轻车熟路,二来嘛!二位特使似乎对‘转轮王’和‘都市王’的感情比较好。” “唔一——”菩萨漫应了一声说:“但是九殴‘平等王’静极思动。他自请出去走走。舒舒心情。” 这个时候,门板上忽然响起了“必剥”之声,清心立即前去应门,随之引着“文判”江彬进来了。 江彬朝着孤云上人躬身一礼,口中恭声地说:“菩萨圣安。” “唔!‘文判’……” “文判”不待菩萨话落,他接口地说:“六殿殿主说有事要晋见菩萨。” “哦——”孤云上人招招手说:“那请他进来吧!” “是。” 须臾之间,“文判”手中提着—只箪篮,跟在卓小伦身后,两个人双双地步入了禅房之中。 “诣见菩萨。” 卓小伦眼珠了略—瞟盯,接着垂首弓身,形态显得踌躇,语调有些晦涩。 “殿主少礼。”孤云上人面含笑意,说:“请坐。” “谢菩萨。”.卓小伦在下方的一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神情举止,还是带着局促欠安之感,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现象。 孤云上人岂会看不出来?但是,他一向待人以诚以恕,对犯鬼如此,对门中之人当然更是如此了。 何况,卓小伦是殿主之身份,位尊权极,当年乃是以礼延聘而来的。 “门中莫非有难决之事?” “哦!不。”卓小伦生硬地笑了一下,说:“属下刚接到由家乡送来—盒老山人参,都是百年左右之精品,今值天寒地冻,大雪纷飞,是以特请膳房熬了二碗稠汤,不敢说是孝敬,只请菩萨品尝。” “殿主也太客气了。” 清心伶俐,他顿时从“文判”手中接过箪篮,掀开盖子,一阵清香立即氲氤室内。 吃不到,喝不着?闻总无人阻挡得了吧?清心贪婪地猛吸了几次,然后捧出了二盅茶杯,分别放在茶几之上。 “菩萨试试。”卓小伦殷勤地说:“其味可佳?” 盛情难却,菩萨焉能使人难堪?他遂端起茶盅喝了一口。由衷地说:“唔——苦中透甘,醇中却清。芳集齿颊,津渗喉舌,果属无尚之上品。” 卓小伦眼中一阵闪烁,脸上随之浮上了一丝诡笑,他刻意地也捧起茶盅喝了二口,加重语气地说:“参汤宜趁热饮用,俾使催气动血,就能祛寒提神……” “何止怯寒提神!”孤云上人原本珍惜物,而且眼前又是千金难求之圣品,岂容糟蹋?于是啜尽了仅餐余几口的参汤说:“它还能培元固本,延年益寿,……” “嘿!” 这时候窗外忽然人影一闪,继之传来了冷哼之声。 “什么人?”卓小伦轻叱了一声,随之身形一动,离椅穿窗而出!孤云上人却不以为意,因为,地狱门成员,他们和睦地、融洽地相处了一二十年,戮力地。同心地也一起为武林尽职了一二十年,冷谷内一向宁静,一向无事。 就算有,那也只是一时的冲动,—时的意气,窗外人影,窗外响动,多半属于服勤中的狱丁。 可是,思念未渐,突然间晴天霹雳。他脑子中“嗡”的—声。 眼目前金星乱舞,急欲应变。奈何为时已晚,感到血脉运行有异,感到肌肉伸张有异,只有退求其次,功回内腑,长护心田,立即沉声地说:“江彬,你跟卓小伦出去,看他的行动,觑他的作为,警戒,备战!” “是。”“文判”江彬知事态严重。于是也由窗口纵了出去。 “清心,”孤云上人气息转弱,他断续对徒儿说:“你快扶为师去内间休息疗伤……” 休力已浙不支,语声也渐模糊,意识也似乎渐浙地不清了。“师父,师父……”清心是既紧张、又恐慌。 他一生之中哪曾遇到这种事情?哭丧着脸七手八脚地把他师父又抱又搂地朝内间走了去。 江彬毫不迟疑地跃到禅室外面。略一环顾,即见卓小伦和——个黑衣蒙面人在窃窃私语。 他蹑足潜了过去,但对方眼尖耳聪,已有所觉,双双的一闪两闪就失去了踪影。 江彬还待追击,忽然听见前方传来了告急的哨子声。 他心中陡地一动,两相串聊。三方缀续,这分明意味着山雨欲来。恐怕有大事将要发生了。 经过衡量,顿时改弦易辙,他舍卓小伦而朝出事之处飞奔而去。 果然,见—殿二殿的鬼犯在*场中起了暴动,牛马将军在镇压,黑白元戎在执法。还有,二殿之主和武判他们也在奋力维持。 一殴二殿的鬼犯武功不高,但人数众多。计有二二十名之多,他们的“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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