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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那三个人是谁呢? 

  他们乃是丁怀德、姜致远和郭克民! 

  “我昨天已经来过一次,但是,这里除装了一些破铜烂铁之外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哼!果然是不出郭某所料。” 

  第一次开口说话的人是丁怀德,这次则是郭克民。 

  “郭壮士此话怎讲?” 

  郭克民说:“那天麦少侠一下黄山,在下忽然心血来潮,想到了一个相反的问题,那就是以麦少侠的功力修为,非但势不孤,力不单,永关总舵中的人根本无人能与抗衡。 

  当然,万坛下来的侯护法也是不行,而谢刑堂不知就里,当初所说的话,一是借机抽身,二是激少侠前来永嘉,以仰仗舵中人多,以倚案后台扎硬。 

  谁知前车之鉴,人多无用,后台又自思弗如。但侯四津精明,侯四津诡诈,经过追诘,当他获悉双方并没有明确地订上一个固定的日子,就有借口可说,必然会抱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宗旨,避过一时,也不算丢脸。” 

  他一口气地说了一大堆,而且尚有后言。 

  他喘息了一下,又继续地说:“近年来,由于万坛没有任何指示或需索下来,是以永关总舵也就积蓄了一些银两,购置了房产几处,俾于适当时机将占用的谷仓归还于民。 

  因种种因素,尚备而未用,现今搬迁,不正是机会么?” 

  麦无铭点点头说:“郭壮士分析得真是贴切,怪不得此地找不到他们。” 

  郭克民接凵说:“在下这一把事情因由叙述出来,黄老庄主也认为大有道理,因此,立即促郭某偕同丁大侠二位随后赶来。 

  谁知怎么赶也赶不上麦少侠的脚程。” 

  麦无铭笑笑说:“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们一到这里,就发觉果然下出郭某之所料,大门紧闭,灯火全无,这岂是舵中平日所应有? 

  “进人里面,虽见到二处散乱的竹箭,但加以检视,那些竹箭却从未经过人手,乃是在圆筒之中被带动了机簧而时出,遂更加肯定臆断之无误。” 

  “那昨夜你们……” 

  郭克民傲然地说:“昨夜在下就大模大样,毫无顾忌地陪同丁大侠二位睡在我以前的寝室里了。” 

  “那如今……” 

  郭克民还是不待对方将话讲完,充分自信地接口说;“如今在下当然要陪同安少侠你去新屋之处找寻他们。” 

  “好,我们这就走!” 

  合该这二个历鬼江湖气数已尽,郭克民领着大家全由巷道而行 因此撇开了帮中派出所有的眼线,以致侯四律和吕天成他们无所遁形。 

  快得很,没有多久,就到了一座并不太小的庄院外面。 

  郭克民停下脚步说:“就是这里,他们必然都在里面。” 

  “好。”麦无铭越前迈进了院子。 

  由于人手全都派了出去,是以院中及大门外没见庄了留守。 

  穿过天井,进入客厅,果见侯四律高高地坐在上面,下首则分坐着吕天成、程计生、谢贯基和苏怡昌。 

  当然,大敌压境,他们俱皆战战兢兢,焉敢掉以轻心! 

  “侯四津,你下来吧!”麦无铭是说得淡然,说得随意。 

  侯四津见影听声,不由大吃一惊。 

  他怎么也想不到神兵竟然会从天而降,但继又看到麦无铭身后郭克民的时候,心中也就恍然大悟了。 

  他惊恐,他慌乱,语无伦次地说:“你们上,大家上,一起上啊!” 

  在座的人,他们全部领教过麦无铭的技艺,也全都吃过麦无铭的亏,命令要紧,但性命更要紧,何况侯四津一到总舵就矫情立异,颐指气使,是以不满的人在迟疑,投机的人也在迟疑! 

  情形不对,侯四津想溜了, 

  他推座而起,正待转身窜向屏风后面而去的时候,麦无铭已经是平飞而出,横过了程计生他们的头顶,右手前探,一掌印上对方胸口之上,肩膀之下的一个大穴! 

  那是“天突” 穴,聚气之所。 

  任四津一个踉跄,几声急喘,眼泪就由眶子中滚了下来。 

  其实,若凭侯四津的机智和功力,这么快哪里解决得了? 

  那是由于他心虚,由于他胆怯,麦无铭才会一掌奏效,一招竟功。 

  如正式斗打起来,最少也能支持一二十招,除非对方一上来就运上“菩提掌”,展开“须弥步”。 

  吕天成凶狠,他见有机可乘,趁麦无铭专心对付侯四津而难以分身之际,奋起威力,就近地挥出一掌,朝向对方后心正中拍去。 

  丁怀德二人见了不禁心头狂震,他们全都掠身而起。 

  奈何距离太远,功力不足,根本援救不了。此举只是本能的,潜在的,尽尽人事而已。

  说时迟,那时快,麦无铭好像脑后也有长眼睛,其实他是听到气流的摩擦,感到掌风的波动,即知身后有警。 

  在吕天成的手掌将到未到,还没有触及衣衫的时候,他已经霍地回身,掌势未变,功力未撤,如蜻蜓点水般,如一线相连般的第二次印上对方的胸口,其部位一似侯四津着掌的地方,分毫无差! 

  那是气穴,他们二人气穴已破,今后再也凝不住力,提不上气来了。 

  天数注定,这也是侯四津潜身想逃,不然的话,麦无铭还决定不下该如何处置他们这一对凶人。 

  客厅中突然变得好静,好静。 

  谁也不再移动,谁也没有说话。 

  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一处,紧盯在麦无铭的脸上,彼此的表情不一,有钦佩的,也有惊恐的。 

  过了一会,有人开口了,那是麦无铭:“侯四津,现在你总该下来了。” 

  侯四津一阵颤栗,一阵觳觫,他怯惧地说:“你……你…… 

  你还要赶尽杀绝?” 

  “不。”麦无铭淡淡地说:“我只是告诉你,你可以走了。” 

  其他的一干不说,因为,其他的已无再说必要,从今以后,对方再也害不成人了。 

  是“喧宾夺主”?是“乏丐赶庙公”? 

  此地是万里船帮,但万里船帮中竟然无人敢说话,无人敢吭声。 

  程计生对贸然而来的侯四津抱有成见,谢贯基可以说是墙头草,见状又改变了态度,苏怡昌更不用说了,他靠着一张嘴皮子才爬上白虎殿主的职位,如论手底下,比之张三、李七也高明不了多少。 

  侯四津喟然地叹息了一声,丧气失神地走了。 

  吕天成倒也光棍,他看看麦无铭,看看脚步蹒跚的侯四津,也一声不响地转身朝大门走去。 

  麦无铭说:“程堂主,此地以你为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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