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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第十一回 石家庄广罗群豪

  石镜涛一行人兴高采烈,扬眉吐气地回到了石家庄。他们就广排宴席,阖庄庆祝了三天。

  接着,石素心于归之期到了,他们又大大地狂欢一番。

  可是,父子二人在金陵遇到了麦小云,想报复,结果却断了羽,这才感到懊悔与难过。

  “红花笔”卓小伦为求表现,他遂提出了一些建议。

  “庄主,本庄为防麦小云兄弟前来寻事,继而更进一步,发扬光大,统驭天下武林,那还得充实自已,网罗宇内英雄豪杰,以及散落隐逐在八荒化外,一些身具奇才异能之士来投,那大事底定。”

  石镜涛微一颔首,说:“卓供奉所见极是,石某在未进地狱门之前,也曾礼延了不少高手在庄,但是……”

  他悠悠地叹息了一声,又说:“有还是‘树倒猢狲散’,后来,自我们父子受了挫,蒙了难,除忠贞如“四大金刚’和‘石家五蟹’之外,其他的人也就挂冠而去了。”

  “那是因为向心力失去,他们无所依据,感到彷徨,感到迷惘,意志也就动播了。这是常情,也无可厚非。如今,石家庄雄威重振,担这些人必然又会望风来归。”

  “但愿如此。”石镜涛说得有些意兴阑珊。

  卓小伦又鼓起了他如簧之舌,说:“只是,南边的幽冥教积极崛起,声势浩大,这就导致部分英豪,不免也会依附过去。”

  “那石家在又待如何?”石镜涛的兴致似乎来了,精神也跟着旺了。

  卓小伦审慎地说:“几经干虑,门下已有一愚之得,但未悉庄主以为然否?”

  “敬聆卓供奉高见。”如今石镜涛已经是十分的注意,十分的热衷。

  “目前,有两点我认为必须加速进行。”

  “哪两点?清说。”

  真是急惊风区上了慢郎中,一个开始在火烧屁股,一个则仍然冰水濯足,迟迟疑疑,畏畏缩缩。

  卓小伦慢吞吞地说:“第一,二雄并立,各募贤士,英豪们就会左右顾盼,犹豫踌躇,举棋不定了。”他略一驻足,略一沉吟,又接着说:“是以,我们该遣人游说,邀请敦聘,方不致落人之后。”

  “唔——那第二点呢?”

  “第二,幽冥教现在虽不能算数,但由于利害相关,权政相悖,日后恐也难以成友,因此,也须央人前去谈判说项,彼此约法三章,划定区域界限,各行其事,互下侵犯。”

  “对!”石镜涛欣然地说:“卓供奉所言无差,石某这就教‘四大金刚’他们四出延揽敦聘,至于南边那方面嘛!卓供奉与幽冥教主相处日久,有所关连,那何如劳动作跋涉一趟?”

  卓小伦歉然地说:“不是门下有意推辞,我与幽冥教主之间有所隔阂,彼此年岁有差,功能有差,二人的立场见解也有所差别。

  说来惭愧,当时以‘孟婆汤’毒药毒人,解药解人,还是全在淫威下被迫使用,因此实感人轻言微,必难竟功,郑重建议庄主另物人选。”

  “那谁又是适当的人选呢?”

  石镜涛脸色凝重了,心要甸沉了。

  “龚供奉。”

  “不错!”石镜涛听了不禁振奋地说:“龚供奉武林耆宿,江湖德硕,旗马一到,必然成功!”

  翌日,石家庄的人马纷纷出动了,“四大金刚”备分一路,“石家蟹”二人一队,总管尤建庭也算上一份,因为他能言善道,舌粲莲花,显然是不谙武功,但有五蟹之一“青蟹”朱兆东伴同着,保护着。

  人总有幸与不幸的时运,有些人顺利地请到了他们欲请之人,有些人则不一样,他们遭到了阻力,遭到了困难。

  譬如说:“病蟹”孟永昌和“石蟹”祁亚贵有一天走到了地头,也找到要找之人,还正在酒馆中接受着“桐柏双雄”的款待呢!

  桐柏双雄乃是嫡亲兄弟,老大莫成,老二莫功,都是二十出头,三十不到的人。

  他们孔武有力,浑身是劲,靠樵猎以维生。

  莫成满满地斟上了老酒,高高地举起了酒杯,说:“二位护卫,桐柏山穷乡僻壤,只有薄酒粗肴,不成敬意,望二位多多涵盖,请。”

  他仰上脖子,就一鼓作气地灌了下去。

  “莫大侠客气了。”二位蟹将也平举着酒杯,孟永昌说:“承蒙热忱厚待,敝兄弟不胜感激,请。”

  江湖人租狞又豪放,他们也是依样葫芦,洒到杯干。

  “二位今日到此,莫非……”

  “喔!不久之前,敝庄主已经返回了石家庄,他雄才大略,亟谋整顿,是以派遣我们兄弟专程前来,聘请二位再次去石家在襄助辅佐……”

  “石镜涛狼子野心,居心叵测,二位可千万不要上当受骗呀!”

  屋角里,突然传来了一阵语声,那阵语声是既低沉而又宏亮!

  盂永昌和祁亚贵听了陡地一惊,他们同时地回头,同时地探视,又同时地惊噫出了声。

  “啊!是你!”

  他是谁?他乃是沈家庄的老四沈逸裕。

  无巧不巧,沈逸裕也刚巧行侠到了此地,又刚巧在这座酒馆靠墙之处浅饮低酌。

  他和桐柏双雄三面相对,但彼此并不认识。

  盂永昌和祁亚贵来者是客,所以二人坐在上位,就这样、正好背向着他,是以他看见对方而对方却不知道。

  “不错,是我。”沈逸裕淡淡地说:“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呀!”

  盂永昌神色肃然地说:“你低毁我们庄主的声名,诽谤我们庄主的清誉,倒是你的理由安在?居心何在?”

  “我劝人于事先,事防患于未然,实话实说,并无不当。”

  “石蟹”的甲壳比较硬,祁亚贵的火气比较大,他一听覆地站了起来,道:“沈逸裕,别以为沈家庄三字能压得了人,你出来,老子这就动动你,碰碰你,看你到底有多少能耐?”

  他这一站起,孟永昌他们也跟着站起来了。

  桐柏双雄本来不知道这个人乃是何方神圣?

  直待“沈逸裕”三字一出祁亚贵的口,他们顿时惊心了。

  兄弟二人不由相互的对望一眼,原拟帮同孟永昌的心意也就给平息了下去。

  “我看算了吧!”沈逸裕却安坐如故说:“人又何必非要当场出丑不可呢?那多丢人!”

  “呸!”祁亚贵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说:“你别以为在沈家庄胜过一场就目中无人,自命不凡,要知道那一次乃是整体作战,算不了准,有胆就和老子单独地打上一场!”

  “病蟹”孟永昌乃是五蟹之首,老成持重,城府较深。

  他知道祁亚贵决对不是人家的敌手,即使加上自己,恐怕还是不行。

  但是,为了任务,为了面子,他又能说些什么?到时候只有协力而为。

  由车轮战加上突击,若不成再配以阵式,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应该是能够自保了。

  孟永昌的心中还打出了一着如意算盘,那就是有个万一,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莫成莫功毕竟是他们的朋友,二人总不会袖手旁观,见危不救?

  这样一来,不正构成了同仇敌忾,目的达成?

  可是,事情真会如他所计划或想象的那般妥善完美吗?

  应该说是一个未定之效,为商者最精,最啬,但他们也只打九九,不打加一。

  孟永昌虽然亦曾假定了一个万一,奈何不够,尚欠一个,万一桐柏双雄果真袖起两手,他又待如何呢?

  “你既然不自爱惜羽毛,那我也只有勉为其难了、”

  “哼!鹿死谁手,尚难意料,断羽折翎,安知是我?”祁亚贵冷冷地嗤之以鼻,说:“沈老四,你未免言之过早了,有种的就出来吧!”

  他狂怒故态,扭头就走!

  孟永昌攻心计,他殷勤地朝桐柏双雄笑了笑,接着身子一躬,手臂一横,刻意地说:“莫大侠、莫二侠,走,我们惊阵去。”

  莫成兄弟略一迟疑,终于开口说“好,孟大侠请。”

  人都走了,沈逸裕焉能再赖着不动?他也站起来了,一手丢下酒资,一手拿起宝剑,遂施施然跟在四个人的后头。

  酒馆的不远处有一块空地,”石蟹”祁亚贵早已经拔出了青锋,摆好了架势站在中间,孟永昌三个则退在一边。

  他吐气扬眉,他凝神作态,一待沈逸裕走到离身前五尺之处,突然地,不声不吭,撩起宝剑就劈了过去!

  事出仓促,沈逸裕虽然骤未及防,但是,他身手利落,行动快疾,左足凝趾稳住上身,右腿拧附一个填步,腹收腰回,就这样,斜斜地避过了对方那犀利的来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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