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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文雀武凤(1)


  王守义气得脸色发青,双目瞪着肖寒月,似是立刻就要发作。

  小七子和荷花,更是吓得身躯微微颤抖,应天府捕头的利害,他们很清楚,肖寒月一旦抓了进去,定然有一顿苦头好吃。

  不知道为什么?荷花和小七子,都对肖寒月有一份莫名的关心,目注肖寒月,流露出无限关切。

  大大出人意外的是,王总捕头竟然把一口气忍了下去,放下脸,缓缓说道:“阁下贵姓?”“肖寒月。”

  “住什么地方——

  “南陵客栈……”

  肖寒月目光转动,看看荷花、文雀,接道:“如果杨柳肪能留客人,也许,我会留在杨柳舫。”

  王守义冷然说道:“好!就是这两个地方,希望你随传随到。”

  肖寒月冷冷地看了王守义一眼,未作理会。

  王守义吁一口气,道:“希望你肖公子确是个有来头的人,告辞!”

  转身而去。

  这剧戏演得很好,唱作俱佳,小七子一脸茫然中带有无限关切,道:“肖爷,应天府的捕快们权势很大,你这么硬碰硬的得罪了总捕头,一旦被抓进了衙门,可不是闹着玩的……”

  肖寒月淡淡一笑,接道:“左右不过是一个捕头罢了,能有多大权势,在下不喜惹事,但也不怕事情。”

  荷花微一呆,道:“肖爷,听你的口气,似乎是根本没有把王总捕头放在眼中?”

  肖寒月道:“区区一个应天府,大概还不敢动我?”

  小七子、荷花,听得瞪大了眼睛,金陵城中王候、公卿虽然不少,但真敢不把应天府放在眼中的,只有一个七王爷,这肖公子如此大的口气,如非和七王有什么关系,可能就是京里的大加子弟,能和这么一个人物攀上关系,那可是很大的奥援。

  暗里打好了主意,小七子顾不得脸上的疼痛,一抹嘴角上的血迹,道:“肖爷,这么一闹,酒菜都快凉了,我去交代厨下,给肖爷另外准备一份。”

  肖寒月点头一笑,小七子如椽旨,急急行了出去。

  荷花却缓行两步,走到肖寒月的跟前,未语先笑,道:“肖爷,荷花有件事,想求肖爷帮忙……”

  说着话,盈盈一福。

  “姑娘请说,不用多礼。”

  荷花叹息一声,道:“贱妾和应天府的捕快们,有了一点误会,希望借用肖爷的大力,代为化解一下。”

  肖寒月道:“只要不是叛逆大案,应该不是难题,姑娘告诉我为了什么?”

  荷花这个么应,给了肖寒月意外的惊喜,但也使肖寒月感觉到,荷花只是被人利用而已。

  “也不是什么大事,荷花日前去接舍妹,应天府的捕快们,适在秦准河畔埋伏抓人,荷花不识他们的身份,言语上,有了一些开罪;恐怕日后招来麻烦,肖爷肯帮忙化解一下,荷花就感激不尽了。”

  肖寒月暗中观察,发觉了文雀的神怀情冷静、木然,不带一点喜怒之色,整个事件,似是和她完全无关一样,心中暗暗震惊于她的定力,却也暗暗高兴,忖道:这个丫头如此沉着,定然是一个极难对付的角色,但如此冷漠,大悖常情,也无疑暴露了她的身份。

  心中念转,更加了几分谨慎,点点头道:“这点小事何足持齿,王总捕头,再来见我时,我告诉他一声就是”

  荷花又福了一福,道:“多谢肖爷了。”

  肖寒月道:“小事一段,不用言谢。”

  但听文雀娇声滴滴地说道:“肖公子有把握那位王总捕头,一定会再来见你么?”

  肖寒月笑一笑,道:“你说呢?”

  文雀叹息一声;道:“听肖公子的口气,好像很有把握?”

  “那就是了,应天府的捕头,自非好惹的人物,区区如无几分把握,怎敢作此狂态。”

  肖寒月一面回答,表面上也故作潇洒,实在已暗作戒备,留心着文雀的反应。

  文雀嫣然一笑,道:“肖公子刚才亮了几手,是不是很有高明的武功?”

  话入正题,鼓打点上,肖寒月已迅速地作了一个决定,打蛇顺棍上,借机迫退,干脆作个明朗的了断也好,当下一笑,道:“姑娘也是会家子了?”

  这句话单刀直入,问得文雀呆了一呆,想想话中已有破绽,否认反而不好,沉吟了一阵,道:

  倒也练过一两招防身之术,但如和肖公子相比,那可是霄壤之别了!”

  “勿怪姑娘那等沉着,在刀光血影中,静如山巅,视作等闲,原来姑娘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

  肖寒月步步挤迫。

  文雀两道清朗的目光,盯注在肖寒月的脸上,缓缓说道:“肖爷,初度相逢,如此迫逼,不觉得太急躁了点?”

  肖寒月哈哈一笑,道:“在下是性急了一点,不过箭已在弦,不得不发了。”

  这时,突听一个声音,传了进来,道:“荷花姑娘,客人外找。”

  就算没有这人的呼叫,荷花也觉出不情形有点不对,准备离开,这一声呼叫得来得及时,荷花站起身子,道:“肖爷,贱妾告王守义便。”

  “荷花姑娘请,异口有暇,自当专程相访。”

  “肖爷言重了,贱妾当受不起。”

  她举步行出舱房。

  荷花一走,肖寒月早已听出了招呼荷花外出的声音,正是出自罗镖之口,多年的捕快生涯,反应自是有过人之处。

  文雀看看罗镖,道:“阁下想是肖公子的保镖,刚才,几乎出了人命,不见大驾,如今事过境迁,风平浪静了,阁上出现的恁般快法?”

  罗镖看看肖寒月,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肖寒月淡然说道:“文雀姑娘,现在,似乎是用不着再抱琵琶半遮面。”

  文雀淡淡一笑,道:“能不能要你这位保镖出去?”

  肖寒月略一沉吟,点点头。

  罗镖不待吩咐,人已退出室外,却顺手带上了室门。

  肖寒月道:“文雀姑娘,现在可以说了。”

  文雀看看肖寒月,脸上泛起了一片娇媚笑意,道:“急什么?花灯初上,良夜正长,咱们有很多的时间好谈的。”

  “在下性子急躁一些,姑娘还是早些说个清楚的好。”

  文雀皱皱眉头,道:“你不是公门中人,卷入是非之中,自然是别有原因了?”

  肖寒月道:“姑娘是指赵大夫失踪的案子?”

  “唉!含蓄一点,岂不是多一些诗情画意。”

  肖寒月道:“在下倒希望说得清清楚楚的好!”

  “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了什么?”

  肖寒月道:“赵大夫是不是还在金陵城中?”

  文雀摇摇头,道:“看你处事镇静,怎的一入正题,反而有些慌急了,赵大夫和你非亲非故,为什么你要插手此事?”

  肖寒月心中忖道:像这样各说各话,不是办法,她敢坦然承认,想必早有仗恃,这座杨柳舫上,恐怕早已有埋伏,我如问不出赵大夫下落,坐失良机,此后,纵然短兵相接,也未必会有这样坐相交谈的机会了,此机千万不可错失。

  打定了主意,扭转话题,道:“姑娘好像很关心在下的事情?”

  文雀侧脸儿望着肖寒月,颔首笑道:“鬼刀候玄是一个很杰出的人物,听说被你一出手就制住了。”

  她坐姿优美,笑容如花,眉目间传出了绵绵情意,流露出无限娇柔。

  肖寒月望着那娇柔神情,突然间心头一动,产生出一种拥抱入怀的行动,急急吸一口气,纳入丹田,压制下激动的心情,道:“在下只是侥幸得手罢了!”

  文雀坐正娇躯,脸上那一股绵绵的情意,也顿然消失不见,带着七分赞许,道:“肖兄的功力很深厚?”

  肖寒月自吁一口气,道:“姑娘过奖了。”

  文雀道:“看来,公子真是一位劲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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