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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银月飞霜(10)


  其实,用不着说下去,如若肖寒月受伤倒下,赵府中人,谁还能是白玉仙的敌手?常九吁一口气,道:“常某久年在江湖上走动,自信江湖上有点名气的人,我就算没见过,也该听过,但那白玉仙,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谭三姑道:“老身也想不出来,天下有白家这么一门人物。”

  常九似乎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道:“老前辈是不是觉着有些奇怪?”

  谭三姑道:“什么事?”

  常九道:“白龙一向自视极高,但对白玉仙似乎极为恭顺,似乎那白玉仙的身份,尤在白龙之上。”

  谭三姑沉吟了一阵,道:“两个人都姓自,会不会是一家人呢?”

  谈话之间,张岚带着赵幽兰匆匆行了过来。

  赵幽兰脸色苍白,但精神很好,举止间,也表现出了对肖寒月的极度关心,人人花轩,立刻奔到软床之前,仔细查看起来。

  赵幽兰端起烛台,使赵幽兰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仔细的查看肖寒月之后,赵幽兰严肃的神情,变得有些茫然,道:“中了寒毒,但他伤在什么地方呢?”

  张岚心中暗道:“看来,女儿究竟不如父亲,赵百年如在此地,定有解救之法。常九道:“肖公子和人对掌受伤,应该伤在右手。”

  赵幽兰又抓起肖寒月的右手瞧了一阵,摇摇头,道:“右手无伤……”

  心中突然一动,卷起了肖寒月的右手衣袖。

  只见肖寒月右小臂上,果然有两个细小的黑点,只有针孔大小,不留心很难看得出来。

  幸好,赵幽兰很细心。

  伸出纤纤玉手,在两点小黑点上按了又按,赵幽兰才叹口气,道:“是这里了,只不知他用的什么暗器,射入肖寒月肖公子的右臂之中。”

  谭三姑微微一怔,道:“怎么?是暗器,不是掌力?”

  赵幽兰道:“晚进不会武功,不过,我知肖公子的内力很精深,只是寒毒掌力,他不会伤的如此之重。”

  常九道:“有没有救治的办法?”

  赵幽兰点点头,道:“有,不过,我希望先了解他在什么歹毒暗器之下,方能对证下药,使他早些复元,否则,就算退了他的寒毒,也是无济于事。”

  谭三姑道:“就老身所见,他们是对了一掌,那丫头并未打出暗器。”

  “应该是一种非常细小的暗器……”赵幽兰说:“那种细小如发丝一般,暗器上有极为强烈的寒毒,或是先为暗器所伤,后遭寒毒侵入。”

  赵幽兰道:“赵姑娘,常某走了数十年的江湖,还从未遇过这么厉害的寒毒奇功,不管肖兄弟是怎么伤的,在下觉着应该先想办法救醒他,再作道理。”

  赵幽兰沉吟了一阵,点点头,道:“我去准备一下。”

  转身向外行去。

  望着赵幽兰的背影消失,谭三姑叹息一声,道:“张兄,常兄,请仔细想想看,当今武林之上,有什么暗器,带着如此沉重的寒毒?”

  张岚摇摇头,常九凝目沉思了一阵,道:“想不出来”

  一直未开口的王守义道:“在下想到了一种暗器,不知道是不是对?”

  张岚道:“说出来听听吧!”

  王守义:“我听说江湖上有一种暗器叫冰魄寒珠,不知道肖兄弟,是不是伤在了这种暗器之下?”

  谭三姑一皱眉头,道:“冰魄寒珠!王总捕头在那里听到过的?”

  以她潭三姑见识之广,显然并没有听过这种暗器。

  王守义道:“三年前在下破过一件案子,死者是一位年轻的大姑娘,全身赤裸,头发也被人扯断了很多,似是遭强暴而死,但全身找不出致命伤痕,整个人似是在冰雪中冷冻过一般,僵硬、冷白,就像肖兄弟现在的情形一样……”

  常九接道:“你怎知是伤在冰魄寒珠之下呢?”

  王守义道:“本来不知道,找不到凶手,也找不到致死伤痕,只好把尸体暂存,我请教过金陵各家大镖局中的镖师,都说不出那姑娘伤在什么毒功之下,直到半年后,来了个走方郎中,为人诊病,因诊金不合,闹了起来,带到府衙,案子不大,只是几句口角之争,我放了他,他告诉我冰魄寒珠伤人之后,尸体像冰冻一般,要七天之后,冷毒消退,才会复常。”

  常九道:“那时受伤的人,是死的还是活的?”

  王守义道:“自然是死的了。”

  谭三姑道:“那暗器有多大?”

  王守义道:“小如小米的米粒,大也不过黄豆一般。”

  谭三姑道:“王总捕头看过没有?”

  王守义摇摇头,道:“没有。”

  这时,赵幽兰正行入花轩,身后,多了一个杏花,杏花提着一个水壶,和一个瓷盆,赵幽兰却提一个药箱子。

  壶中水倒入瓷盆,仍然冒着腾腾热气,赵幽兰打开了药箱,取出一块白布,浸入水中,先在肖寒月右肘上,刺入两枚银针,才用热巾洗拭小臂上两个黑点。

  三次之后,热水拂拭有肌肤变目正常,已可清晰的看出来,那是两个小小的伤口。

  赵幽兰移近烛火,仔细的瞧看伤口,沉思不语。

  常九忍不住,低声说道:“姑娘,还不下药,在犹豫什么?”

  赵幽兰道:“我的经验不足,请诸位仔细看一下,这两个伤口,是不是针伤?”

  常九、张岚都低头看去,那伤口也只有一个针孔大小,但张岚、常九,竟然不能决定是不是细针所伤。

  王守义道:“姑娘,心中有什么疑惑?”

  赵幽兰道:“有一种细如发丝的小针,长不足分,射入人身之后,能随行血移动,十二个时辰之内,小外移入心脏,那时,纵然华佗重生,也无法救治了”

  常九道:“如若小针细如发丝,那这伤口就稍显大一些了。”

  赵幽兰道:“晚辈也觉着不似小针所伤,只是心中顾忌太多,生恐造成大恨,不敢决定,常前辈一语解惑,晚辈就放手上药了。

  只见她先从药箱之中,取出一种药丸,交给张岚,道:“让他服下这一种药物。”

  张岚捏开肖寒月的牙关,投下药丸,触手处,只觉他肌肤冰冷,有如触在雪上一般,心中在惊骇,忖道:天下竟有这种武功,看来,我张某人数十年苦练的武功,只不过萤火之光,微不足道了。

  赵幽兰倒下一杯温水,但药丸仍然停在口中,无法流入咽喉。

  原来,他口中的舌头已冻僵,无法运转。

  赵幽兰苦笑一下,目光掠转,道:“救人要紧,晚辈只好不主世俗的看法了。”

  伏下身子,把樱唇投入肖寒月的口中,一面用舌尖搅肖寒月口中的药物一面渡水入口。

  这时,张岚仍然捏着肖寒月的牙关。

  谭三姑突然出掌,按在肖寒月前胸之上,一股热流,攻入内腑。

  足足花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肖寒月口中之药,终被搅化,赵幽兰相渡,把药物催入咽喉。

  赵幽兰抬起头来已是娇喘吁吁,香汗淋漓了。

  取出绢帕拭去脸上汗水,赵幽兰并无羞怩之感,神情一片庄严,道:“晚辈小息一下,迟则半个时辰,药力发挥,肖公子可以醒来,请立刻叫醒晚辈,记着不可让他取下可臂上的银针。”

  退后几步,依避而坐,片刻工夫,竟然沉沉睡去。

  张岚叹息一声,道:“这几个月来,也真把赵姑娘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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