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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万毒堂(3)


  白玉仙当先带路,弃般登岸。

  这是矗立玄武湖畔的小巧石楼,隐藏在绿荫深处。

  白玉仙肃客坐下,才轻轻叹息一声,道:“现在,可以放心谈话了。”

  肖寒月道:“姑娘之意,可是说这里很安全?”

  白玉仙点点头,道:“第一,他们还没有对我动疑,第二,我也有一些布置,有人暗中接近,自有警告传来。”

  肖寒月道:“姑娘早已知道在下身份,可知他们两位是谁么?”

  白玉仙打量了一脸麻子的万长青一眼,道:“阁下是不是陈抱山……”

  “正是,正是……”陈抱山无限惊讶地说:“姑娘好眼力。”

  白玉仙微微一笑,目光转到朱盈盈的脸上,道:“当真是委你了,金枝玉叶的小郡主……”

  “你——你怎么看得出来,是不是我装的不像?”朱盈盈大感失望地说:“不是,你们的易装十分精湛,否则,又如何能混到此地,我认出你,是因为你的身材很娇小,但最重要的是肖公子大概也不忍把你丢下……”

  她说得很含蓄了,但肖寒月仍然觉着脸上一热。

  朱盈盈却嫣然一笑,道:“嗯!肖大哥待我很好。”

  肖寒月苦笑一下,道:“白姑娘,我很奇怪,以这个组织的严密,为什么知道不多,只要稍加盘洁,立刻可以找出破绽了。”

  白玉仙点点头,道:“这个组织虽然严密,但却止于上下纵直关系,没有横的联系,这就造成了很多的死角,各处的分舵堂口,只有听命行事的份,没有自己发挥才能的死角,各处的分舵堂口,只有听命行事的份,没有自己发挥才能的机会,所以,他们的人数虽众,耳目虽灵,只能监视外人的行踪,却无法揭穿伪装之敌,就算有些看出破绽,觉得可疑,但因未得上命,事非责任之内,那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郭天威又是极受敬重的客卿身份,更无人自找麻。”

  肖寒月道:“想不到这误撞的办法,倒给我们撞对了。”

  陈抱山道:“姑娘,验身是什么意思……”

  白玉仙点点头,接道:

  验身就是验明正身的意思,这个组织对进入门下的弟子,护法,都要有一个很真实的了解。”

  肖寒月道:“验明的过程,白姑娘是否知道?”

  白玉仙道:“我没有经历过验身情形,但听说十分严苛,据说要经过沐浴更衣,肖公子的易容术虽然神秘,只怕也无法避开……”

  肖寒月接道:“如若不肯接受验身入门,只怕立刻会引起他们的怀疑了。”

  “所以,我才请你到此,研商一个应付之法……”

  “姑娘亦未加入这个组织。”

  “到目前为止,我也是客卿身份……”白玉仙叹一声,道:“不过,他们不会过我,已经有意引我入门了。”

  肖寒月低声道:“姑娘这样帮助我们,一旦泄密,那位二先生绝不会饶过你了!”

  白玉仙沉吟了一阵,道:“老实说,那位二爷对我存了一种非分之想,对我甚为纵容,肖公子如能想出应对之策,我自有保全办法。”

  肖寒月心中忖道:听她口气,对那二先生之情,并未有坚拒之意,黄天复这封信,应不应该给她呢?

  一时间,主意难定,竟然迟迟难答。

  白玉仙轻轻吁一口气,道:“我已经尽吐心中之秘,肖兄有什么疑难吗?”

  肖寒月道:“好!姑娘如此相问,在下也据实以告了,咱们数度对敌,姑娘怎有了帮助在下之心?”

  白玉仙道:“在未知你身份之前,我从未想过这件事情,我想,你们未杀黄天复,是我感激的原因之—……”

  原因之二是什么?她没有说下去。

  肖寒月道:“黄兄有一个锦袋,要在下转交姑娘……”伸手取出奉上。

  白玉仙接过锦袋,看了一眼,全上闪掠过一抹黯然伤苦之色,但却未打开,随手放入怀中。

  肖寒月道:“我等告辞了……”抱拳一礼,转身向外行去。

  白玉仙吃了一惊,道:“肖兄,你要到哪里去?”

  肖寒月道:“情势迫人,难免一战,在下希望能在动手之前,和闲云大师,墨非子会合一处。”

  “你们离不开这里的,逃不过他们布下的监视暗哨。”

  肖寒月道:“就算被他们发觉了,也不过放手一战,拖到明天验身之时,也一样要暴露身份,相差不过几个时辰而已。”

  白玉仙摇摇头,道:“不行,你们地势不熟,很可能受到伤害。”

  肖寒月叹口气,道:“姑娘如能指示我们一条行动的方向、路线,在下等自是感激。”

  白玉仙双眉愁锁,沉吟不语。

  肖寒月道:“姑娘不用为难,在下信已传到,总算未负黄天复之托,我已劝他保重一年,到那里找他,白姑娘自是知晓了,事无两全之策,姑娘也不用替我们担心了,今日相助之情,肖某永记心中,日后如有机缘,自当补报……”

  白玉仙急道:“肖大侠,不要急着走,我们再想想,看有什么办法?”

  肖寒月回顾陈抱山一眼,道:“陈兄,有何高见?”

  事关生死大事,肖寒月也不能一意孤行、不征询一下别人的意见。

  陈抱山道:“白姑娘如果能指点咱们一条去路……”

  白玉仙接道:“不管你们能否闯过这里的埋伏、拦截,我一定会受到怀疑……”目光一掠肖寒月,接道:“肖兄可知小妹的唯一自保之法吗?”

  肖寒月沉思了一下,道:“如果二先生支持姑娘呢?”

  “那要我付出最大的代价才行……”

  肖寒月了解最大代价的意思,未再发问,自然也要有一位大先生了。”

  “有……”白玉仙说:“不过,只是口头上听过大爷这个名字,但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也没人见过他,我怀疑……”

  “怀疑什么?”肖寒月大感兴趣。

  “我怀疑根本没有这个人,这一切由二先生作主……”白玉仙颦起了柳眉狠,说道:“肖兄今夜和他说了不少的话。能不能由口音上,判断出他的年龄?”

  “怎么?你没有见过二先生……”

  白玉仙接道:“没有,他每次和人见面,不是在深夜之中,就是坐在一座垂帘之内,就算是垂帘内的人影,也是经过一番易容、改扮,仍非真正面目。”

  肖寒月道:“这就奇怪了,一个人建立了如此庞大的势力,他还会顾忌什么?为什么把自己隐藏得如此神秘?”

  “事实上,他确已不必如此了,他已牢牢地控制了这个组织,这其中……”

  “必然有特别的原因……”肖寒月神秘冷肃地说:“难道他怕人瞧出来,姑娘,你对这个人,可有什么特别的认识?”

  “唉!他从不以真正面目和人相见,如何能谈到认识,只能以我的经验、感观评论他的为人。”

  “你觉得他为人如何?”

  白王仙道:“他机诈、阴沉,但却又有一种高雅的气度,我知道,他对我心存非分,但他能一直忍耐,绝不勉强,语气之间,也只是暗作示意。”

  “是这么样的一个人……”肖寒月道:“就我和他一次晤谈所得,强作论断,他年纪应该不大。”

  白玉仙苦笑一下,道:“肖兄,千万不要低估他的机智、才能,我初度和他会晤,根本未把他放在心上,不瞒肖兄说,我是个十分自负的人,我肯留下来,是希望能找到一个机会,霸占他的基业,但几个月相处下来,我不但处处落在下风,而且,反被他一种无殂的威力所震慑,肖兄,我几次想悄悄离去,竟然不敢成行。”

  “这是为了什么?”

  肖寒月不解地说:“你既然感觉到他的可怕,应该是离他越远越好,为什么竟然不敢离去?”

  “我不懂的也就在这里了,我想走,但却又走不了……”

  “是不是担心他在你的身上,下了奇毒?”

  白玉仙摇摇头,道:“不是,如若我身中奇毒,我会感觉得出来……”

  朱盈盈突然插了嘴,道:、

  “白姐姐,我知道……”

  白玉仙微微一怔,笑道:“你知道,说出来听听。”

  “我说出来,你可不要生气。”

  “好!你请尽管说。”

  朱盈盈道:“你是不是有些喜欢他了?”

  她将己心比人心,说的倒也是理直气壮,信心十足。

  白玉仙摇头微笑,道:“白姐姐不是你,我历经沧桑,阅人多矣!岂会为柔情所困,何况,我和他之间,情愫未生。”

  朱盈盈道:“这样我就想不通了……”

  白玉仙笑道:“我说的句句实言,你想,我连他真正的面目都未见过,如何会心生涟漪?”

  朱盈肥点头,道:“说的也是啊!”

  她娇雅无邪,觉着别人说的对,就立刻认错。

  白玉仙微微一笑,行了过去,轻轻拍拍朱盈盈,低声说:“姑娘,勿怪肖兄会喜欢你,数语交谈,连姐姐我也有点喜欢你了。”

  朱盈盈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低声说道:“姐姐,跟我们一起走嘛,肖大哥人最好,相处几天,你就会喜欢他了。”

  白玉仙呆了一呆,轻轻握住了朱盈盈的小黑手,也低声道:“姐姐如若真喜欢上了你的肖大哥,你会不会吃醋呢?”

  朱盈盈摇摇头,道:“不会,只要肖大哥不要把我丢弃就行了。”

  语气自然,一点也不勉强,显非违心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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