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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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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若兰虽然不知“大般若玄功”修练之法,但听她背述口诀,却是修为上乘内功时,无法克服之难关。 因为凡属上乘内功,大都要背人体生理常规逆行,是以在修习期间,才有走火入魔之险。但当一种上乘内功修习成功之后,其日益精深的进化,故可增强克敌威力。但却无法使体内各经各脉运行,全部适应,所谓大成小缺,其大成愈大,则小缺愈险。如练金钟罩,铁布衫一类外家硬功的人,其功夫纵然登峰造极,刀枪难伤,但却总有一处地方没法练到,在武林行家中,称那处地方为罩门,如果你能知道他罩门所在,只需普通的人一指之力,即可使他身负重创,或死或伤,其功力愈深,那无法练到的罩门之处,也愈发脆弱,只是罩门所在之处,别人不易知道罢了。 修练上乘的内家功夫,亦同样难逃一险关,只不过其脆弱地方,不是罩门,而是内体经脉。一般说来,奇经八脉,最不易练到,但那奇经八脉,深藏体内,如不知体内脉穴位置,自无法伤人。 因那上乘内功,大背了人体生现常规,如练到极深之时,很容易引起生理变化,满则溢,有余勿用易成害,所以,一个内功极深之人必需在一定的时间内,静坐调息,以排遣有余,但因有余和不足,相因相成,以调息排遣有余为不足,则愈练愈进,是故,武功成就越高的人,其走火入魔的机会也越多。 朱若兰忖思一阵,道:“妹妹口中所述,似是‘大般若玄功’中修习要诀,和疗伤之事,似无关连。” 她虽已听出那四句真诀之中,含意精奥博大,正是克服修为上乘内功走火入魔的办法,只是一时不能完全思解透撤,何况她心悬梦寰伤势,也无暇集中精神求解,略一沉忖,微颦秀眉,答道:“妹妹所述的口诀,含意虽然深奥博大,但能否救得他的伤势,正自难说。” 赵小蝶秀靥更红,嗯了一声,道:“重伤不亏,大损无叙他在身受重伤之后,而能拖延这样长时间不死,想那内腑六脏,定然伤而无损,只是把一口真气消耗尽绝,使内腑功能消失,百脉硬化,气血不畅。如能助他几口真元之气,使他六脏效能复常,再以真气,助他畅通百脉,或可救他复活。” 朱若兰摇摇头,道:“我已尽本身之能,不惜消耗真气,打通他奇经八脉,但已无法使他清醒过来……” 赵小蝶接道:“姊姊所用手法,只是他畅通脉穴,以本身真气,催动他全身的气血,逼使他重伤的六脏,恢复功能。如果他受伤不重,或是他伤的是外穴内脉,不难复元,但如他被内力重击,震伤了内腑,姊姊这救他之法,反使他护伤元气,加快耗惯,待他元气耗尽,人就无法可救了。” 朱若兰听得呆了一呆,道:“不瞒妹妹,我已数度用本身元气助他恢复六脏功能,但是……” 赵小蝶微笑接着道:“是啦!姊姊定是把本身真元之气,用口传人他的内腑,是也不是?” 朱若兰突感脸上一热,轻轻一叹道:“为救他性命,我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之嫌了!” 赵小蝶突然瞪大了两只圆亮的星目,脸上神情十分奇异地问道:“姊姊,心里很喜欢他是吗?” 朱若兰被问得一张脸红到了耳恨后面,暗道:要命!怎么能这么问法。她心里虽感羞涩,但又不得不当面承认,点点头,道:“嗯!他是个很好的人……” 她本替自己解说一番,但一时间,却想不起适当的措词,只答得一句,就无法再接下去。 赵小蝶忽然闭上眼睛,缓缓跪下双膝,两手合十,口中喃喃祈祷了一阵,起身睁眼,笑道:“好啦!我已经对娘说了!我肯替他疗伤,完全是为着姊姊,我心里半点也不喜欢他。” 朱若兰想到翠姨一生所受师父折磨,也难怪她在临死之际,会留下这等偏激遗训,淡淡一笑,道:“难道那《归元秘笈》下册中另载有疗伤的办法吗?” 赵小蝶道:“那疗伤要诀,包罗在‘大般若玄功’之中,纵然知道疗救之法,但如无‘大般若玄’功基础,也是无法下手。” 朱若兰看她在片刻之间,对归元秘笈上各种武功要决,似是陡然全部悟解一般,说来头头是道,孰不知她刚才用心在索想那疗伤法门之时,已把烂熟于胸中的(归无秘笈),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上面记载的各种法门窍诀,她早已深印脑际,暗与神会,此刻,再用心一想,自然能融会贯通,朱若兰一身武功,虽然也是《归无秘笈》所记载,但她都是经师父授受而得。赵海萍只精熟上中两卷的记载武学,致于那下册所载的佛、道两家合壁而修的‘大般若玄功’,因为行文博大深奥,字字含蕴玄机,非亲身修为,极难了然。 两人面对面呆站了一阵,赵小蝶忽然拉起披肩蓝纱一角,蒙在脸上,笑道:“兰姊姊你站在那里想什么心事?” 朱若兰啊了一声,目光移到赵小蝶脸上,她虽用蓝纱蒙面,但那薄如蝉翼纱,如何能挡得住朱若兰的视线,只见她一张粉白的嫩脸,忽然问红晕如霞,眉目间似笑非笑,鼻尖上汗水直滴,神情极是特异,不觉一怔,道:“你怎么啦?” 赵小蝶轻轻娇喘了两声,勉强一笑道:“我……我心里有些害怕!” 朱若兰奇道:“你怕什么?” 赵小蝶道:“我想起了要救那姓杨的男人,心里就怕。” 朱若兰笑道:“救人乃大善之事,有什么好怕的?” 赵不蝶道:“姊姊你不知道,他的护阳元气,早已耗消而尽,要想救他,必得用我‘大般若玄功’把本身真气,传入他体内脉穴……那……那要三日夜以上时间……” 朱若兰忽有所悟,回头望了梦寰一眼,忍不住星目热泪,夺眶而出,深深对赵小蝶福了一福,道:“妹妹,请看在姊姊份上,你就委曲一下,救救他吧。” 赵小蝶举手撤下蒙面蓝纱,道:“唉!妈妈早已对我说过,不管姊姊要我做什么为难之事,我都得依你。” 朱若兰轻声一叹,转身走到梦寰身边,轻轻在沈霞琳“命门穴”上,拍了一掌。 只见沈霞琳娇躯一颤动,睁开了眼睛,望着朱若兰道:“黛姊姊,咱们要走啦?唉!早把他安置好,你也可以早些去给他报仇了…… 朱若兰微微一笑,接道:“不要傻想啦!他已经有救了。” 沈霞琳眼睛一亮,霍然跳起,偎入朱若兰怀中,道:“啊!姊姊的本领真大,人死了,你还有救活的办法。” 朱若兰缓缓推开霞琳,伏身抱起梦寰,道:“我哪里有这样大的本领,是那位赵妹妹想的办法。” 沈霞琳听得微微一呆,缓步走到赵小蝶身边,她本想说几句感谢之言,但一时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叫得一声:“姊姊你真好……”就无法再接下去。 朱若兰抱着梦寰,当先带路,赵小蝶,沈霞琳手牵手随在身后,四个白衣美婢依序紧追在赵小蝶后面,彭秀苇却和几人距了三四丈远,而且还不时回头张望。 要知彭秀苇,昔年乃是横行江湖女盗,见闻极为广博,她对那鹤玉陡间冲霄飞去一事,觉着十分可疑,只是一时间想不出原因何在,心中虽然动了疑虑,但却不便妄作测论,只好闷在心中。 朱若兰居住的石室,就在耸云岩下,穿过一片草坪,已可见敞开的石门。 赵小蝶看那石洞在百丈以上山壁之间,很担心自己无能攀登,那知微一用力提步,身子已飘空而起,走来全不费力。 朱若兰把梦寰放在自己住的一间石室之内,笑对赵小蝶道:“妹妹,他已经气绝多时,如果再拖延时间,只怕救治不易,你如有需我相助之处,尽管出口吩咐。” 赵小蝶微现羞怯之态,答道:“倒不烦姊姊相助,只是有一件事,得求姊姊答应。” 朱若兰笑道:“你说吧,不管什么为难之事,姊姊也会答应。” 赵小蝶叹道:“我要在这石室之内,伴他三日夜之久,而且疗伤之时,还有很多疑难之事,不过为了姊姊,我也顾不得男女之嫌,所以我想请姊姊留在这静室之内,陪我三天,以全见证,如果他伤势将好之时,心中动了邪念,那我就一刀把他刺死,姊姊不许怨我,也不许拦于我,你要答应,我就替他疗伤,要是不答应,我……就只好不管了。” 朱若兰沉忖一阵,道:“心动邪念之说,漫无限制,再说他大伤将愈之际,理性或较脆弱,只要他没有侵犯妹妹的举动,那就不必深究,就姊姊所知,他确实是一个拘谨守礼之人。” 赵小蝶双目神凝,神色十分庄重他说道:“如果他有侵犯我的举动呢?” 朱右兰叹道:“那你杀了他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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