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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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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家宏见自己闪让之势,竟难避开杨梦寰的附身追袭,心头暗暗吃惊,忖道:他这奇诡的身法,真是罕闻罕见之学,如若在动手之初,他就用来和我游斗,胜负之数,实难预料……心中在转着念头,手上却加了一成真力,一面又潜运功力,准备硬受杨梦寰一击,他自恃有罡气护身,不致受到损伤。 只见沈霞琳两条秀眉一颦,口中哎哟一声,粉脸汗水滚滚而下。 杨梦寰见对方丝毫不把自己警告之言,放在心上,心头大怒,掌势一压,蓄蕴在掌心劲力,陡然发出。 马家宏冷哼一声,身躯吃那弹击出手的内万,震得向前移动了三步,虽仗有二十年精修的内功罡气护身,内腑未受损伤,但整个的肩头,却感到隐隐作疼。 杨梦寰“五行迷踪步”法,虽然玄奇难测,但他功力和人家却相差极远,一掌内力震击,虽把马家宏身躯推动了三步,但自己亦被人内家反弹之力,震得向后退了六七步远,全身血气翻动。 马家宏回头望了梦寰一眼,冷冷说道:“你如敢再对贫道施袭,哼哼,可不要怪我对令师妹失礼了。” 杨梦寰道:“道长以一派掌门宗师之尊,竟然出手对付一个年幼力弱的女子,一旦传扬出去,不知道长还有什么颜面在江湖之上走动。” 马家宏微微一笑,道:“觅求《归元秘笈》,事关近代武林劫运,大异于一般恩怨纷争,贫道不得不暂时从权。即使真的传言出去,武林同道,亦必能见谅,小兄弟大可不必以此要挟。”说话之间,手上又加了一成劲力。 但见沈霞琳双目一闭,美若朝霞的粉脸,刹那问变成了青白之色,但她却能咬牙苦忍,一语不发。 杨梦寰目睹她痛苦之状,心中大感痛惜,暗中调息真气,准备全力出手相拼。 在马家宏想像之中,沈霞琳在难耐痛苦之时,定然会出言求梦寰助他找寻奇书,那知这位看上去娇稚无邪的小姑娘,一旦面临威迫,竟然是有坚强无比的耐力,宁愿忍受碎骨折腕之疼,不肯出一句呻吟之声,这情景,大大地出手马家宏意料之外、他已沉到沈霞琳抗拒内力无法再抵受自己指力,只要自己再加一成劲道,沈霞琳腕骨立时就要碎裂,不禁心中暗暗佩服这娇稚少女耐受痛苦的耐性。 忽见沈霞琳睁开双眼,两行泪水缓缓由粉腮滚下,微笑说道:“寰哥哥,你一个人走吧!这个老道士本领很大,你一定打他不过,《归元秘笈》是那位赵家妹妹之物,咱们自然不能帮他去深壑之中寻找,这两个月来的对日之中,我想到了很多的事,比我十几年来想到的事情都多,但却没有机会对你说啦……” 杨梦寰大喝一声,裁住霞琳的话,纵身捡起地上长剑,接道:“要死咱们就死在一起。”忽的一振腕,连人带剑一齐向翻天雁猛冲过去。 马家宏挥剑一挡,人却疾退三步,回剑指在霞琳胸前,冷冷喝道:“住手,你如再敢攻我一剑,我就先让她溅血荒谷。” 杨梦寰心头一寒,斗志顿消,正待抛去手中长剑,忽听沈霞琳大声喊道:“寰哥哥,不要听这老道士的话,我一点也不伯死……”忽然举起左手,拭去脸上泪痕,接道:“这老道士坏死了,要是他得到了《归元秘笈》,练成更大的本领,那就不知道要做多少坏事出来 沈霞琳微微笑了笑,又道:“他知道你心里喜欢我,舍不得让他把我杀死,就故意骗你说要杀死我,好要你答应他,帮他找寻那《归元秘笈》。” 马家宏怒道:“哪个说我是骗他的?”长剑向前一送,寒森森的剑锋,刺破了霞琳的白衣,触伤肌肤,鲜血汩汩而出。 杨梦寰急道:“道长快请住手。” 沈霞琳忽地柔声求道:“寰哥哥,往常我都是听你的话,今天我求求你听我一句话好吗?” 杨梦寰看她说话之时,脸上神情大异往昔,不禁心中一跳,答道:“你说吧。” 沈霞琳道:“这老道士为了想寻那《归元秘笈》,但他又怕在那深谷之中遇上了黛姊姊和那位赵家妹妹,所以,要你去帮他寻找奇书,你不答应他,他就用杀死我的办法,逼你答应。如果遇上黛姊姊时,他又拿杀死你的办法,去逼黛姊姊,黛妹姊心里喜欢你,决不会看着让他把你杀死,一定会照他的话做,那他不是可以把《归元秘笈》得到手中了吗。黛姊姊待我们好,就是我们死了也不能再使她心中为难,所以我要求求你听我一次话,早些离开这里,不要再管我啦!”说完又微微一笑,脸上闪耀着欢愉之色,似乎作了一件极为称心如意之事。 杨梦寰虽听得肝胆碎裂,但见她欢悦之容,丝毫未把生死之享放在心上,竟不忍拗违她的心愿,一时间,呆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她。 马家宏看梦寰无言,心头怒火暴起,冷笑一声;道:“贫道久已未开杀戒,今日要开给你瞧瞧,我就不信令师妹是铁打铜铸之人?”暗运功力,霍然回头,正待施展惨酷绝伦的分筋诸骨手法,卸掉沈霞琳几处骨骼关节,让她呼号求饶,但见她脸上笑容如花,眼神中闪动着圣洁无比的光辉,大有从容就义之慨,不禁心头一凛,忽地松了霞琳玉腕,疾退三步,一挥手中长剑道:“你们走吧,我马家宏乃顶天立地之人,岂能当真欲凌一个女孩子家?” 杨梦寰纵身跃落霞琳身侧,拱手作礼,道:“道长今日相救之恩,杨梦寰永铭心底,他日有缘,定当还报。” 沈霞琳困惑地望了马家宏一眼,缓缓说道:“怎么,你不杀死我啦……”忽然若有所悟的啊了一声,接道:“原来你也是一个好人!” 马家宏只觉沈霞琳最好后一句话中,字字如刀如剑,直刺内腑,心中大感羞愧,头也不回的转身疾奔而去。 沈霞琳望着马家宏的背影,高声叫道:“道长就要走了吗?我还没有拜谢你告诉我救活寰哥的大恩呢。” 但见马家宏去势如电,转瞬消失不见,也不知是否听到了霞琳呼叫之声。 杨梦寰叹息一声,说道:“纵然是机诈千变,但对你却毫无用处。”夜色中只见她白衣飘飘,怔怔地望着马家宏去向出神,星目中泪光濡濡。 杨梦寰忽然觉眼前少女,圣洁如仙,自己实不配和她长相斯守一起,心中陡生自便自卑之感。 只听沈霞琳幽幽一叹,说道:“师伯和师父们走的时候很慢很慢,这位道长走时,都是这等迅快。” 显然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但却似含蕴着极深奥的哲理,顿使杨梦寰思潮汹涌,想到了那位被遗留山腹石洞的同门师姊童淑贞来,不觉失声叫道:“啊呀!” 突感幽香扑鼻,软玉满怀,原来沈霞琳缓缓把娇躯偎入了他的怀中,仰着脸微笑道:“寰哥哥,你想到了什么事吗?” 杨梦寰微叹息一声,道:“我想起童师姊了,走,咱们去瞧瞧她。” 沈霞琳瞪大一双星目,啊了一声,道:“她在哪里?咱们快些看她去。” 杨梦寰对着眼下这位天人般的师妹,心中愧咎万分,只觉她圣洁如仙,高不可攀,自己实不配和她相依相偎,缓缓用手推开霞琳偎入怀中的娇躯,转身向前奔去。 只听沈霞琳娇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道:“寰哥哥。”杨梦寰停步转身,沈霞琳迅速奔到他身侧,伸出雪白的玉腕,道:“你拉着我走,好吗?” 杨梦寰既生自卑,不敢和她肌肤相亲,暗暗叹息一民、伸手抓住她一角衣袖。 沈霞琳嫣然一笑,反手握往了梦寰右腕,道:“咱们走吧?” 两人虽然携手奔走,心情却南辕北辙、大不相同,沈霞琳眉字开朗,嘴角间笑意盈盈,似是甚感欢愉,杨梦寰却心事重重,满脸惶惶神色,不知如何自处。 夜色渐浓,山风拂面生寒,群垦闪璨中,拱托出一弯新月。沈霞琳不时转脸相顾寰哥哥,但见他脸色木然凝重,几度欲盲又止,渐渐地,这位娇稚无邪的少女,脸上笑尽失,代之而起的是一脸忧郁困惑…… 两人奔走了一个更次之久,到了那山腹密穴之处,杨梦寰挣脱霞琳紧握的右腕,道:“师妹请随我身后。”一路行来,他一直未转望过霞琳一眼,说完话,也不待霞琳回答,当先入洞。 洞中黑暗如漆,伸手不见五指,但杨梦寰已连走两次,知道南道之中除了曲折回转之处,别无岔道,是以行时仍然极快。 沈霞琳紧迫在梦寰身后,她心中有着千言万语,想问梦寰,但却想不出从那说起才好,何况,杨梦寰一路急奔,一直没有使她有说话的机会。 走完甬道,沈霞琳紧抢了两步,和梦寰并肩而行,一线月光,由山顶上洞口透照下来,沈霞琳借这微弱之光,侧脸向梦寰一望,登是芳心大感震骇,呆在当地。 只见他神情木呆,星目圆睁,似是中了什么风邪一般,热泪滚滚夺眶而出。 沈霞琳怔了一怔之后,忽然向梦寰扑去,口中同时惊叫道:“寰哥哥,你又疯了吗?” 她突然想起他在峨嵋山大病之前的神情,和现下情景颇有相似之处,那时,还有来若兰一起同行,随相救护,眼下只有她一个人相伴身侧,更感六神无主,芳心碎裂。 杨梦寰双手平伸,接住沈霞琳疾扑而来的娇躯,凄然一笑,道:“琳师妹,我有一件难以出口之事,要告诉你,等你听完之后,你就知道,你心目中的寰哥哥,并非是你想像中那样完好之人,也许你将拂袖而去,永远不再想见我之面了!” 沈霞琳听他说话神憎,毫无疯癫之态,芳心大感宽尉,嫣然一笑,道:“你这话不是说的很奇怪吗?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心,只要你很好,什么事我都会听你的话……”她微微一顿之后,突然颦起了两条秀眉,又道:“可是你却不能不理我!”她想起昨天和梦寰在这山腹石洞外相遇经过,不禁心生寒意。 杨梦寰长长叹息一声,扬手指着前面石室道:“你看到那间石窒吗?” 沈霞琳借微弱的月光望去,果然见两扇敝开的石门,盈盈笑道:“这地方当真是好。” 杨梦寰脸色凝重,拉着霞琳缓步对那石室走去,全身不住抖颤着,似是大病初愈,双腿极难支持着身躯的重量一般,步履间摇摇欲倒。 沈霞琳虽然极想说几句慰藉之言,但却想不出如何开口,只有默默地随在杨梦寰身侧。 杨梦寰似是突然转变卞自己的决定,侧脸对霞琳道:“走!咱们先找到童师姊再说。” 沈霞琳看他倏然间神情活泼起来,立时展颜一笑,道:“我总是要依着你的。”当下加快脚步,冲入石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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