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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四


  这一下沈如婉听懂了,她娇羞的瞟了麦无名一眼,粉睑霎时红了起来、热了起来。

  “哎呀!三叔——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说话,这样子看人?”她来个忸怩不依,她来个瞎缠胡闹……

  客厅中笑开了,每—个人都在笑,都在莞尔,只是沈如婉笑得勉强,笑得不自然,还带上了一个麦无名!

  他们笑着、闹着,已经忘记了过去,也不去管将来,本来嘛!人生几何,举杯当歌,欢乐的时光尽量的把握、尽情的享受,这叫做及时行乐!

  门房又匆匆的报了进来,说有四个人前来造访麦无名,他倒认识其中的一个,就是城隍庙中的张保元。

  大伙儿一听全都站了起来,全都迎了出去。

  麦无名首先迈出了大门,他抱起拳头,他含着笑意,不胜蹙然地说:“哦!劳动三位大驾,辛苦!辛苦。”

  一个身穿锦衣的老者也抱拳含笑说:“说哪里话,这乃是我等份内之事,麦……麦少侠客气了。”

  这位老者,乃是阴府中功力最高,职位最隆的第十殿的殿主,当然菩萨在外。

  另一位执掌森罗第八殿,他也年在“古稀”。

  麦无名当时闯入地狱门之时,菩萨曾经彼此的引见过,相互的介绍过,是以他们双方具都认识。

  还有一个,也是身穿锦衣,年纪四十开外,他在阴府职司六殿,曾经和麦无名,交过手、对过阵,并且挨了人家的—掌,因此自见到麦无名之而,不由讪讪地笑笑。

  站在后面的则是沈家庄城隍庙中的城隍张保元了。

  麦无名笑意不减的说:“四位的脚程也真够快,数百里的路途,竞然在二天之中赶了来……”

  “本府……本庄一接到此地城隍飞报……”那位老者环视了沈氏兄弟等一眼,然后歉然地笑笑说:“哦!老朽是说此地城隍庙的管事飞报,菩萨随即颁下了圣谕,我们也就兼程的赶来了。”

  老者大概是年纪大了,说话常常迟疑、常常出错。

  “菩萨圣安?”

  老者庄重的说:“菩萨佛驾万安。”

  双方这一阵对话,除去麦小云以外,其他的人都感觉到有些迷糊、有些懵懂。

  “哦!”麦无名也发觉到自己失了礼数,顿时赧涩地说:“请原谅晚辈失礼,我替大家介绍,这是沈氏四雄,这位是麦小云麦小侠。”

  他一脸慎重的介绍着,却不知道麦小云也曾经进入过阴曹地府,并且同他一样,也被委任为巡行特使。

  三位殿主礼貌的拱起了手,脸上笑意甚浓,但这笑容似乎是针对着麦无名所发,而麦无名却不知就里。

  麦无名继续说:“这二位是沈庄主的掌殊,江湖上人称‘黑白双娇’。”

  他朝两位姑娘笑笑,沈如娴也笑意盎然,沈如婉在答过礼后,却向他掀了一下琼鼻。

  风水轮流转,如今该介绍另一边了。麦无名替换了一手,首先指着第十殿殿主说:“这位是‘云龙三现’徐至瑜徐大侠。”

  一声“云龙三现”,立即就震惊了沈氏兄弟,“黑白双娇”当然更是不用说了。

  “这位是‘翻天印’罗于中罗大侠。”麦无名接着指指第八殿殿主说:“这位乃是‘红花笔’卓小伦卓大侠。”他又指着后面的张保元说:“至于这位嘛!我想你们比我更为熟悉,就此省略了。”

  沈氏四雄越听越慎重,越听越心惊,麦无名年纪轻轻,他是从何处认识这老一辈的人物并且还结成了朋友?

  沈逸尘心中思维着:“这儿位除了卓小伦以外,都是在他们兄弟成名之前即已经震动了武林,就是卓小伦的艺业、声名,也不在他们兄弟之下,只是对方行道未久都隐归了林泉,十几年来未在江湖中走动罢了。”

  真是龙交龙,凤交凤,老鼠交的会打洞,诚然诚然。

  “请、请,各位,里面请,里面请。”

  沈逸尘忙不及的躬身肃客,他心中不禁暗自的庆幸,庆幸着沈家庄因祸而得福。

  说远一点,虚幻一点,是祖上积德。说近一点,实际一点,庇女儿之荫,不是吗?他们托的、靠的不是这两个女儿之福吗?

  客厅里,他们彼此的寒喧着,他们欢愉的谈论着,未几,已经是夜色朦胧了。

  筵开全席,上加金顶。

  全席是满汉全席,金顶是席前先上琼浆,再进参燕。

  霎时间,银杯起落,象筷飞舞,行令声、笑语声、酒气弥漫,愉悦洋溢,在灯火辉煌之下,在碗盘叮当之中。

  玉盘高挂当空,繁星散落闪烁,而宾主们也已经尽了欢、尽了兴。

  沈家庄虽然没有石家庄那么辽阔广大,沈家庄虽然没有金家庄那般富丽堂皇,但是,沈家庄里的房间还真不少,也很清静,他们在酒醉饭饱之后,三位贵宾,哦!不对,应该说是五位,包括麦小云和麦无名这两个未来的娇客,东床,当然都安宿,都歇息在也已经庄丁们、仆妇们准备停当、收拾干净的客房里面,因为他们都是有所为而来、被敦请而来。

  若不如此,万一对方也来一个依样葫芦,夤夜偷牌或是明火攻击又该如何?

  张保元的居所近在咫尺,他就提着“烛花红”、踏着“清明月”,在和风的吹拂下,在夏虫的鸣奏中,伴着自己的哼哈声,回去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太阳已经伙爬到了半空之中,而沈家庄里却仍旧是宁静一片,因为,他们都是宿醉未醒。

  沈无行一早就已经来了沈家庄,因为他如今乃是此地城隍庙所属的“福德正神”,他的行为与以往判若两人,是以同村人们相处融洽,同庄丁们谈得投机。

  张保元也随后到了,虽然他们二人的功力比之石家庄那些人差得太远,仅能应付一般江湖上的朋友,但是,他们谊属“地主”,不能不对事情有所了解,而且,三位头顶上司驾监沈家庄院,也得过来侍候,必须听令差遣。

  过未多久,沈家庄院前面的广场上果然威威武武的、浩浩荡荡的来了一大群人,还真不少呢!二十来个。

  不用说,不要说,也不必说,准都知道,这些人乃是石家庄的人。

  料得一点不错,猜得毫匣无差,石家庄里的人觉得心有不甘,感到脸上无光,鸟飞了,人跑了,而他们竟然会懵然无觉。

  这个斤斗翻得太煞了,这个人也丢得太大了,堂堂的石家庄院,宇内的三庄之首,他们是这么认为,江湖也似以默同。

  石家庄出动了全部精英,包括“福寿堂”中的三个供奉,他们是来讨回既失的面子,他们是来逼订城下之盟!

  沈家庄的门房见状慌忙的通报了进去,沈氏四雄立时的滚下床铺,胡乱的漱洗一番,就提起宝剑匆匆的赶了出来。

  “哦!诸位光临敝庄,沈某兄弟未克远迎,失礼之处还望包涵。”

  礼义之邦,仁义之庄,豁达的人,沈大爷笑着脸、拱着手,谦虚的说着,虽然他知道对方是来者不善。

  果然,石镜涛幸幸然、忿忿然地说:“沈逸尘,不必虚情假意,何须嬉皮笑脸……”

  沈逸尘却不以为意,他继续说:“咳!来者是客嘛!各位里面请,请到里面奉茶!”

  “免了!只要你将‘黑娇女’交出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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