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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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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莺道:“那就好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齐敢两眼开始在她腿腹之间游移,低声道:“金姑娘,天下男人多得很,你为什么选我做你的老公?” 金莺忽然呆了—呆,道:“你说什么?” 齐敢道:“我说,你为什么偏偏选我做你的老公?” 金莺忽然噗地一声笑了。她笑得弯下了腰,她笑得好像叫化子,一下子捡到了—百八十个金元宝。齐敢呆了。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这句话有什么好笑。他看着她笑,也盯着她那玉一般的诱人的大腿在抖动。对一个男人而言,这双腿确实很诱惑人。金莺总算止住了笑声。她瞪着齐敢,低声道:“你想做我的老公?” 齐敢道:“你说的,不是我说的!”金莺皱起双眉道:“我几时说过了?齐敢,我几时说过要你娶我?我几时说过要嫁给你了?” 齐敢想了想,也笑了:“你是没有。” 金莺道:“那你为什么认为我想嫁给你?” 齐敢道:“桃花岛没有男人,你要我去,当然是……”金莺打断了他的话,冷冷地说道:“我要你去并不是要嫁给你!你难道不明白?” 齐敢忽然觉得脸上又在发烧,嗫嗫道;“我……我……我原以为秋公子死了,你……你……想找一个丈夫……”金莺冷笑道: “齐敢,我真要找丈夫,也不会急在秋郎刚死的日子吧?你以为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她长叹一声,摇摇头,低声道: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桃花岛除了我,还有很多漂亮女孩,只要你喜欢,我可以送一个给你。” 齐敢不作声。金莺皱眉,忽然向那桃篮残枝的地洞口走去。齐敢没有移动身子。金莺回过头,笑道;“你还愿不愿去桃花岛?” 齐敢没动。金莺叹息道:“你最好去,不然,你就死定了!”齐敢仍然没动。金莺摇头笑道:“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你如果不跟我走,你只有死路一条!”齐敢似乎移动一下,不过,他还是没转过身子。金莺没再理会他,她把用来铺在地洞上面的那块大青石,移动了一下,然后,把地上的残枝和泥土沾到石块上,以免人下去以后,盖上石块时,把残枝抖落。齐敢终于转过身子来了。 金莺抬头看看他。齐敢也在看她,不是看她的眼睛,是看她的腿蹲在地上时,金莺的腿,似乎更充满了弹性。金莺笑笑:“想活吗?” 齐敢道;“想。” 金莺道:“想活的人,就该听话!”这已是齐敢今天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他也知道真听话,有时真还管用。所以,他也收回那贪婪的目光,点头道:“我跟你去!”金莺微微一笑道:“我也知道你会去……”忽然间,她一闪身,向地洞中跳下去。那双白玉般的手,向齐敢招了招。齐敢想也不想,就跟着跳下去。然后,石块就移回原位,堵住了那个地洞入口。然后,就有三条人影,疾驰而来。虽然是三条人影,但却是四个人。因为。其中一人手里抱了一个婴儿。这三个人,正是刚刚离去的那三位,他们为什么抱一个婴儿回来?这婴儿又是谁的孩子?挤在地洞里的齐敢,此刻实在是很不好受。地洞很小,小得刚刚只能把两个人塞在里面。一个人如果是塞在这个小地方,当然是连头也抬不起来的了。 但糟的却不是抬起头,而是伸不开腿。齐敢总是瘦瘦长长的,所以,人如果像齐敢,那个人的腿一定特别长。长腿弓在地洞里,少不了就得像一只虾子。直立着弓起身子的虾子。而这个虾子不同的是,他怀中还蹲了一个大美人。发香、衣香、脂粉香……几乎齐敢鼻子闻得到的,都很香。他想不出金莺的身上,为什么会这么香。要人命的异香。他也奇怪,为什么地洞中一点儿也没有泥土的怪味。甚至,本该还有秋公子残骸的血腥气,也一点儿闻不到。他明明知道,在自己身旁的这个美人惹不起。但他此刻却跃跃欲动,大有一亲芳泽,虽死何憾的英雄气慨。金莺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男人的反应。她正在一条极细的缝隙中,向外面张望。她发现,那三个人把那个婴儿放在白婆婆身边,斜斜的靠在白婆婆胸前的剑上。他们似乎对于把一个婴儿,放在死人的身上这件事,很得意。他们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其中一人,拿出了一块淡红的丝巾,非常小心的放在婴儿的头上。挡住雨水淋到婴儿的脸上。在杀人的时候,这三个人是凶狠毒辣,阴沉险诈。但他们此刻安置婴儿的动作,却是十分轻柔,而且还小心翼翼,生恐将婴儿惊醒,就像慈母般,看上去还挺令人感动。金莺一向很聪明,但她这时却有点糊涂了。她完全想不出这三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倘若说这是一个饵,想把什么人从暗中钓出来,那么,他们钓的是谁?金莺当然不会相信,这些人会用这个饵来钓自己。因为,她已经想得到,这孩子一定是秋公子和那位蓉蓉郡主所生的孩子。她们所生的孩子,自己当然不必去关心。所以,金莺才会不相信这个饵是来钓自己的。因为,她自己认为,孩子既然是另一个女人为秋公子生的,她当然不会去过问。但是,她真的不会去过问么?那三个人在仔细,小心的放好婴儿之后,就很快的呼啸而去。金莺没有动,她并没有马上就掀开青石块出去。 她本来已经伸手想去掀动石块,想出去看看那个婴儿是生还是死。 但她居然没有。因为,她忽然明白,那个饵若不是用来钓自己,还会钓谁?一个女人,对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虽然不会关心,但她—定会好奇。好奇,就会忍不住想看看。 想看看,当然就上钩。所以,她没有移开石块,她没有出去。但是,她却又不得不出去而且要赶快的出去。齐敢的脸像戏台上的关公一样的红。齐敢的呼吸,声音大得像铁匠铺里的风箱。齐敢的眼睛,似乎是要冒火。齐敢的双手,箕张着,像是暴怒中的豹瓜。齐敢的腿,像风中的竹竿,不停的发抖。齐敢的鼻子,正像猎食的野狼,凑在金莺的颈子后面。金莺刚一回头,就碰到了那鼻子,汗津津的,冰凉凉的鼻尖。金莺嘤嘤出声,身子向下一缩。 可是,这只是个土洞,没有地方可以让她缩下去。齐敢的双手,已经到了她的肩头。齐敢那整个的身子也像一片乌云,遮了过来。 金莺已无处可避。何况,她本来也不必避。她的身子就像一条鱼一样,从齐敢的手中脱出。巨大的石块,一飞冲天。金莺的身子,就随着那石块,升起在空中。石块重重落在一丈之外。金莺却像一小片黄云,轻飘飘的落在洞口。齐敢忽然被一阵冷风吹得打了一个寒颤。他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双腿。赤裸裸雪白的腿。金莺那双动人的大腿。齐敢的眼睛,又像要喷出火,他双手一伸,抓向那一双雪白的大腿。金莺没有挪开。她不但没有挪开,反面格格的娇笑。笑得连那双腿都在抖动。齐敢的双手,也在抖动,他的手还抓在金莺裸露的膝盖上。但他的人,却忽然像钉子一样一动也不敢动。金莺的一只纤纤玉手,正按在他的泥丸宫。色胆虽然包天,但若是脑袋上有一把刀架着,恐怕连西门庆也不敢自夸有包天色胆了。何况,金莺的手,比钢刀还要厉害。齐敢除了发抖,他还能怎么办。金莺还在笑,甚至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着道:“你的胆子,怎么忽然变小了?” 齐敢低声道:“我……我的胆子本来不大。” 金莺道:“哦?” 她又笑了道:“刚才,我好像觉得你胆子不小。” 齐敢道:“那……那……是因为……因为……”金莺道:“齐敢,有一件事,你最好记住。” 齐敢没吭声。金莺那只手,按了按齐敢的顶门,冷笑道:“如果你真想活下去最好是以后看到我,就像是见到你娘一样,不然,你就早些去死,免得多受活罪。” 一个人可以对任何人不尊敬,但对自己的母亲,却不会不尊敬。 除非是畜牲。而畜牲,也有很多在吃奶的时候,是跪下双腿的。 所以,羔羊跪乳,一直传为美谈。齐敢当然懂得金莺这句话的意思。他很快的应声道:“是!”他那抓在金莺腿上的双手,也很快的松开垂落。金莺笑了笑,道:“你果然听话,我果然还是没有看错你。” 齐敢道:“是!我一向很听话!”金莺慢慢地举起右手,慢慢地扯了扯那撕裂的衣衫,道:“你可以跳出洞来了。” 齐敢一跃而出,垂手肃立,一脸恭敬之容。他知道,自己又在鬼门关前打了个转,回来了。金莺这时正举步向那个婴儿走过去。 齐敢跟在身后。金莺忽然停下步子,回头一笑道:“你先过去!” 齐敢迟疑了一下,终于走过金驾身边,走向那婴儿的身边。他刚才并没有瞧到那三个人把婴儿送回来,所以,当他看到那个包着婴儿的襁褓时,不禁怔了一怔。金莺低低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那是不是一个婴儿?” 齐敢道:“是!”金莺道:“活的么?” 齐敢摇头:“不知道……”金莺道:“你为什么不看看呢?如果是活着的,躺在死人身上,他岂不也会成死的了么?” 齐敢道:“是……”他不失是名杀手,所以,他并没有用手去抱那婴儿。他拾起白婆婆的拐杖,挑起了襁褓,然后挑到自己手中。 金莺道:“是死是活?” 齐敢揭起了那淡红丝巾,一张红通通的小脸就露在他的面前。婴儿睡得很熟,呼吸也很匀称,那嘟起的小嘴巴,还不停在吮动着,那么天真,那么可爱。冷酷的杀手也不由得笑了笑。天下能令齐敢这样冷酷的人,发出这样慈祥笑容的事,本就不多,而这熟睡的婴儿,却能令他微笑。金莺也不由得怔了一怔。她叹了一口气道:“他还活着吧?” 齐敢道:“是,活得很好!”金莺走了过来,她凝视着那孩子半天忽然笑了笑道:“这孩子将来会很聪明。” 齐敢道:“是!”金莺伸手似乎想接过那婴儿,但她又忽然改变了主意,拨了拨那婴儿的眼皮,道:“齐敢,你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孩子?” 齐敢沉吟了一下,摇头。他本来应该猜得出来。这是什么人的孩子。但他却没有说。金莺笑笑道:“你应该猜得出。” 齐敢道:“是!”金莺诧异的看看齐敢道:“你猜得出,却不肯说么?” 齐敢道:“不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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