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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五


  第三十八回 长春宫主

  然而,天下事多的是例外

  这座关外的普照寺,这天居然出现了香客。

  虽然只有一老一少两个人,但是,这已经是近三年来少有的事了。

  这一老一少,正是齐敢和金北岳。

  他们当然并不真是烧香来的。

  他们是来打听四贝勒的。

  以齐敢的老江湖,他本该打听一下,普照寺是不是人人可去的地方。

  然而,当他们到了庙门口,发现冷冷清清,山门紧闭时,想退开已来不及了。

  山门外面,原来满布了暗桩。

  来得,就去不得了。

  如果动手,齐敢和金北岳不见得退不开。

  但是,他们就不想跟他们动手。

  既不便动手,他们当然只好任令那些埋伏在暗地的武士们把他们押入寺内。

  寺内居然也是冷冷清清,连一个和尚也没有。

  不过,他们心中明白,这儿跟寺外几乎一样,实际上是处处都有暗桩。

  方丈静室很大。

  在普照寺的右侧院内。

  齐敢和金北岳终于见到了一名僧侣。

  他就是寺中的方丈枯木大师。

  枯木人如其名,又老又瘦小,看上去还真像一段枯干了的木柴,碰一碰就会散了似地。

  不过,齐敢心中却明白,枯木决不是一碰就散的人。光是那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就令人感受到很大的威胁。

  金北岳似乎也瞧出了这一点,所以,当他跟着齐敢步入方丈之后,就一直在盯着枯木大师看。

  枯木很客气地接待他们。

  并且很坦白的告诉他们,寺内只有他自己一名真正的和尚,所以,才会香火不旺。

  但是,齐敢可并不是喜欢拐弯的人。

  而金北岳更是有话就想说的大孩子。

  所以,齐敢开门见山,就问到了四贝勒的下落。

  枯木大感意外。

  显然,他这种意外之感,并不是假装的。

  枯木口喧佛号,合十道:“两位施主不是来进香的么?敢情老纳误会了!”

  老和尚看看两名守在方丈门外的武士,摇了摇头道:“两位跟他们是怎么说的?”

  齐敢一笑道:“当然是进香的!不然,大和尚,我们怎能见得到你?”

  枯木一怔。

  金北岳立即笑道:“老方丈不必惊讶,我们除了找那位四贝勒之外,我们也真的要拜佛烧香的!”

  枯木叹了一口气,道:“两位施主要找四贝勒的事,恕老纳无可奉告。”

  他忽然向外走到门口,大声地道:“两位老施主,他们是来找贵上的,你带他们去吧!”

  两位武士互看一眼,突然走向齐敢和金北岳,怒道;“你们为什么骗人?不是拜佛,就说不是……”

  齐敢不容他们再说下去,突然大笑道:“就算老夫骗了你,又怎么样?你们主子在不在庙里?带我去见他!”

  金北岳也微徽一笑道,“两位,如果我们不骗你,你会让我进到庙里来吗?”

  两个武士皱了皱眉,又互看了一眼。

  其中一人忽然大声道:“跟我来!”

  庙内的观音堂。

  这儿很静,静得连鸟声虫语都没有。

  当他们步入堂内时,齐敢和金北岳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一老两少,全是女人。

  和尚庙里有女人,金北岳不由得呆了一呆。

  齐敢显然大为意外。

  他凝视着那位老女人,良久,良久。

  他似乎想从对方脸上找出一点儿线索。

  可是,他没有找到。

  因为这个一身道装的老妇人,只是冷冷地瞧着两人,非但一言不发,而且连眼睛也不肯转动一下。

  当然,话还是有人要说的。

  两个年轻的女人,一个是一身白衫曳地,长发披肩。

  另一个则是天青色丝巾扎发,穿了一套紧身的黑色劲装,襟着雪白的双排白色布钮,黑的直泛光亮,脚下却又穿了一双红色小蛮靴,背上斜插了一柄黄穗下垂的古铜宝剑,彩色缤纷,显得十分英媚动人,现在说话的,就是这位五色俱全的少女。

  她充满了警戒神色的大眼睛,瞪着金北岳,道:“你们找贝勒爷为什么?你们是他的朋友?”

  金北岳笑了一笑。

  他回答得很妙:“不为什么!”

  三个女人都似乎怔了—怔。

  “不为什么?”黑衣少女扬了扬眉:“如果不为什么,你们找他干吗?”

  金北岳又笑了笑:“我们只想知道他在不在这儿!”

  他这回答的更令三个女人意外。

  黑衣少女回头看看老道姑。

  她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再问下去了。

  齐敢也在笑。

  他是高兴金北岳能够变得如此机智成熟,处身危境,面对强敌能这么镇定,在这种年纪,实在难得。

  因为,齐敢已经猜想出这个老道姑是什么人了。

  关外只有一个高明人物,适合眼前道姑的身份。

  就是长春宫宫主申五姑。

  这时申五姑忽然淡淡一笑道:“小小年纪,一副油腔滑调,真难为你家大人怎么教导你的!”

  金北岳笑道:“老婆婆,你难道看不出我家没有大人,我是个孤儿么?”

  申五姑一呆道:“哦?”忽然又笑了:“你脸上没有贴上字条,我怎么知道你家有没有大人?”

  金北岳道:“其实很容易看……”

  他微微一笑,道:“如果我家父母双全,像我这么大年纪的人,长辈们会让我出远门乱跑吗?”

  这似是而非的理由,本来不是理由。

  但申五姑却又不得不认为这是个合理的解释。

  而且,申五姑也无法再责备金北岳了。

  因为,他根本就坦承了自己没有大人管教,再指责又有什么意思?

  是以,申五姑直摇头,一时还真想不到应该再如何能面对眼前这个小无赖。

  须知申五姑在关外的身份,一向是高高在上,几时跟金北岳这样的人打过交道?

  齐敢在旁瞧得直笑。

  不过,他没有笑出声来。因为,他料想得到,一旦自己出声,那就不啻是给申五姑有个下台的机会。

  申五姑一定会掉转话锋,找上自己了。

  齐敢并不怕申五姑找上自己,但他却报喜欢看着申五姑那份窘态。

  白衫少女跟齐敢一样,本来也在旁观。

  此刻,她忽然嫣然一笑,道:“你说你家没有大人?他……”指了指齐敢:“他不是么?五十岁以上的人,还不算是大人么?”

  申五姑一笑。

  她果然对白衫少女这句话,十分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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