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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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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女道:“像咱们儿时一样,我叫你玉兄弟,你该叫我什么?” 萧翎心中暗暗地摸索道:他叫我玉兄弟,那她显然比钱玉大了,我该称她姊姊才是,可是什么姊姊呢?何况我萧翎和她是从不相识,岂可称呼她为姊姊…… 这念头风车般在心中连转了千百次,仍是想不出适当的措词。 那红衣女眼睛眨了两眨,幽幽说道,“怎么啦?你可是忘了我的名字?” 萧翎讪讪一笑,道:“不错,在下一时忘了公主的名字。” 红衣女脸色一变,冷冷说道:“你这些年来,从没有想过我了?” 萧翎心中暗道:钱大娘那失踪的孙儿,是否还在想念着她,我如何能够代人做主,这些话实叫人难答的很…… 他心中念头交织,不觉间形露于外,剑眉轻锁,脸上浮起了一层淡淡的忧苦。 那红衣女冰冷的脸色上,又绽出哀怨的笑容,缓缓说道: “这些年来,你可是又遇上了喜爱的女孩子吗?” 萧翎冲口答道:“没有。” 这句话没经忖思,本能的说了出来。 只见那红衣女脸上愁苦一扫而光,嫣然一笑,道:“那你可仍是为了我爹爹在武林中至高无上的地位,有着门户之见吗?” 萧翎道:“这个,这个……” 红衣女笑道:“不用这个那个了,我娘最是疼我,爹爹以后听娘的话,我回去冰宫之后,让娘要爹爹把你接去冰宫,让爹爹把他一身武功,尽传给你,日后由你接掌冰宫门户……” 萧翎急急说道:“使不得……” 红衣女道:“谁说使不得了,我一定给你办到……” 微微一顿,不容萧翎接口,又抢先说:“咱们不谈这些事啦! 你瞧我比起小时候,是丑了,还是好看了?” 萧翎道:“公主明艳照人,美丽绝伦……” 红衣女道:“你又叫我公主了,不会叫我的名字吗?” 萧翎暗道:谁知道你的名字了,一时间瞠目不知所对。 那红衣女黯然叹息一声,道:“王兄弟,你可是忘了我的名字吗?” 萧翎心中暗道:看来再谈下去,非得露出来马脚不可,不如早些借故告别的好,正待开口,瞥见一个白衣小婢,手中捧着白玉茶盘,送上来两杯香茗,只好忍了下去,正襟而坐。 白衣小婢放了茶盘,捧起了一杯茶,道:“钱相公请用茶。” 萧翎接过杯子,放在桌上,欠身一礼。 那白衣小婢掩口一笑,道:“钱相公几时学得这般拘谨了?” 那红衣女突然叹息一声,道:“当年在北海冰宫之时,他和咱们一起玩耍,总是叫我冰儿,或是冰姊姊,此刻相对,却是一口一个公主,唉!好像是从不相识一般。” 萧翎道:“当年你我都是不解人事的孩子,但此刻都已经长大成人,自然该避些男女之嫌才是。” 那白衣婢女望了两人一眼,微微一笑,又俏然退了下来。 红衣女脸上的笑容,逐渐敛失,代之而起的是一片怒容。 她似是愈想愈觉恼怒,委屈,突然抓起案上盛茶的玉杯摔在地上。 但闻砰的一声,王杯片片粉碎,杯中茶水,溅了萧翎一身。 萧翎正待盘算着如何想出一个法子,告别而去,又不露一点痕迹、闻得玉杯着地之声,不禁惊的一呆。 回目望去,只见那红衣女眉宇间一片怒容,双目厉芒隐现,大有立刻翻脸之势,心头微生震骇,忖道:那钱大娘为我不惜和天下英雄结仇,要我假扮她孙儿钱玉赴此邀宴,料不到这中间竟然还牵扯了一段儿女私情的往事,但我既然承担了下来,必得有始有终的把事情做好才是,如是砸了锅,闹出不欢之局,岂不是有负那钱大娘吗? 心念已轩,大觉坦然,回头望着那红衣女歉然一笑,道: “冰儿,你生气了吗?” 红衣女闷了一肚子委屈,怒声喝道:“谁要你叫我冰儿,你是我什么人?冰儿也是你叫的吗?” 萧翎被她一顿叱责,数说的茫然无措,不知该如何接口。 只听那红衣女接道:“我不要你来奉承我,看我生气了,你心中害怕,才来这般哄我?哼!你心中早就没有我了,这些虚情假意的活,我不要听。” 萧翎只觉她讲的十分正确,自己确实在虚于委蛇,不禁微微一叹,道:“公主,请暂息怒火,听在下一言如何?” 红衣女尖声叫道:“我不要听了,你给我滚出去……” 萧翎看她双目中杀机泛动,大有立时出手之意,只好站起身来,抱拳一揖,道:“公主既如此厌恶于我,在下这就别过。” 转身向前行去,只听身后传过来红衣少女的娇喝道:“站住!” 萧翎回过身子,抱拳说道:“公主有何见教?” 红衣女道:“你刚才说的什么?” 萧翎道:“在下并非钱玉,是以不知昔年的往事,致令公主痛心故人不念旧情……” 红衣女愕然说道:“你不是钱玉是谁?” 萧翎道:“在下萧翎。” 红衣女道:“萧翎,萧翎,萧翎……” 萧翎道:“不错,在下受了钱大娘相助之恩,才答应假扮她失踪的孙儿钱玉,来赴此约……” 他长长叹息一声,又道:“事先那钱大娘并未谈起钱玉和公主的往事,如是在下早知有此牵扯,绝对不会答应……” 红衣女突然插口接道:“为什么?” 萧翎道:“一个人的情义,是何等重要,在下冒充钱玉之名,致使姑娘误作故人,罪莫大焉,如再不挺身认罪,于心何安?” 红衣女两目掠过一抹杀机,冷冷说道:“你既然知罪了,可知该怎么办?” 萧翎怔了怔,道:“姑娘之意呢?” 红衣女道:“一个女孩的名誉、节操,其重尤过生死,你冒充那钱玉之名,害得我节操大损,日后你尽可向人夸耀,那北海冰宫公主,对我如何如何,那我有何颜面生于人世……” 萧翎道:“如若我萧某是那等卑下的小人,也不自甘承认是冒充顶替了。” 红衣女道:“任你狡辩千端,我也不会相信,除非你立刻横剑自绝一死!” 萧翎向红衣少女仰脸长长吁一口气,道:“大丈夫死而何惧,姑娘既觉受萧翎屈辱,姑不论其错如何,在下咎由自取,本该应命才是。不过,此时此景中,我不能死!” 红衣女道:“一个人最大的恨事,最大的痛苦,就是死亡,所谓千古艰难唯一死,既然你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事放不开呢?” 萧翎道:“人死留名,雁过留声,我萧翎虽无流芳百世之心,但却不能遗臭万年,姑娘如肯信我萧翎,请宽限我数年之期,待我洗刷了自身清白之后,自当负荆冰宫,听候姑娘发落。” 红衣女道:“你说的虽然动听,但我却无法相信。” 萧翎剑眉耸动,俊目放光,肃然说道:“姑娘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在下就此别过!”转过了身子,大步向前行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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