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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七


  原来,司马乾投掷出手的大酒壶,不知被何人暗发内劲,硬给逼了回来,直向马文飞撞了过来,马文飞右腕一抬,折扇张开,暗运内力,疾向那酒壶一扇。

  那直飞而来的酒壶,突然受到强大的阻力,悬空打了一个转,呼的一声转向沈木风飞了过去。

  沈木风似是已被激怒,冷冷地说道:“哪一位打出的银莲子,好叫兄弟佩眼,只可惜藏头露尾,有失英雄气度。”

  说话之中,轻描淡写的举袖一拂。

  但见那飞向沈木风的大酒壶,滴溜溜在空中打了两转,陡然间,向前飞去,挟带着一股劲风,掠飞七八张席面。

  忽听一人朗朗大笑,道:“有酒壶,而无酒杯,岂不是大煞风景吗。”

  左手推出,迎着那飞来的酒壶一击,正在向前疾飞的酒壶,忽然转向右侧面去,只见那发话人紧随着一抬右手,两个细瓷酒杯,紧随着那酒壶后面,向前飞去。

  酒杯和酒壶、保持着二尺左右的距离,飞出三四丈,一直不变。

  马文飞凝目望去,只见那人一身灰白百绽大褂,干枯瘦小,

  竟是失踪十余年,丐帮中硕果仅存的一位长老孙不邪,不禁心头大喜,暗道:此老还活在世上,而且参与了这场英雄大宴,增加了不少实力,近二十年不见他,此老仍是那等形貌,不见老态,想他内功定然精进不少。

  沈木风重重咬了一声,道:“孙兄竟然也赶来此地,兄弟增光不少。”

  说话时,遥遥抱拳一礼。

  萧翎知那沈木风骄傲狂大,目中无人,此刻忽然对那人如此敬重,不禁暗中留神,打量了孙不邪两眼。

  孙不邪哈哈一笑,道:“怎么?你可是嫌弃老叫化子命太长了?”

  沈术风道:“孙兄本该死在二十年前才是。”

  孙不邪笑道:“老叫化一生中,就是不愿别人称心满意,你想要老叫化死,我就偏偏活上个三两百岁给人瞧瞧。”

  沈木风道:“只怕孙兄难有那么长的寿限……”

  只听又一个高昂的声音喝道:“大家都是要饭的,这个忙不能不帮,我说醉鬼呀!你倒是帮我一帮啊!”

  萧翎转眼望去,只见那说话之人,正是饭丐,在他对面坐着满脸酒色的酒僧。

  只见酒僧一瞪惺忪的睡眼,说道:“穷要饭的就爱多管闲事,我和尚可是不听你的。”

  口中说着不听,右手袍袖,却疾拂面出,一股暗劲,带转那大酒壶,转向飞去。

  饭丐挥手拍出一掌,两只酒杯,紧随酒壶之后,转向飞去,仍然保持着二尺左右的距离。

  厅中群豪,大都是江湖中有名的人物,如是发出内力,带动酒壶转向而来,并非什么难事,但加上这两个酒杯,那就非一般人所能为力了,除了有着特殊的造诣、自信之外,绝不敢轻易尝试。

  那酒壶、酒杯,飞出了四五丈后,无人再行出手,力尽向下落去。

  这时,突然见金花夫人右袖一抖,那力尽跌落的酒壶,突然由下向上一翻,疾向金花夫人手中飞旋而去。

  金花夫人紧随左手一拂一卷,一丈外的两个酒杯。也紧随酒壶之后,飞入了金花夫人的手中。

  她很少在中原露面,厅中群豪,大都不认识她,但见一个美貌妇人,有此功力,都不禁暗中震骇。

  沈木风哈哈一笑,道:“诸位之中,只怕有大部分不识这位巾帼英雄,兄弟替各位引见一下,这位乃苗疆第二高手,金花夫人,诸位想是久闻其名了。”

  金花夫人嫣然一笑,道:“边荒武学,登不得大雅之堂,还望诸位多多指教。”

  右手掂掂手中的大酒壶,接道:“一壶美酒,弃之可惜,贱妾借花献佛,敬那位孙兄一杯。”顺手在酒杯中斟满了一杯酒,食、中二指轻轻一弹,满杯酒直向孙不邪飞了过去。

  孙不邪哈哈大笑道:“老叫化艳福不浅,竟得美人垂青,夫人既然不嫌弃老叫化的老丑,那是却之不恭了。”伸手接过飞来酒杯。

  金花夫人淡淡一笑,又把第二个酒杯斟满,目光转动,四下扫掠了一眼,笑道:“这杯酒,该奉敬马总瓢把子才是。”左掌向前一送,酒杯直向马文飞了过去。

  这两人距离虽近,但那酒杯却缓慢异常,悬空打旋,有如蜗牛慢步。

  马文飞暗运内力,道:“多谢盛情。”伸手接住酒杯。

  那酒杯到了马文飞的手中,又打了两个转,才停下来。

  马文飞心中暗吃一惊,道:好深厚的内功!

  金花夫人端起自己面前酒杯,娇声笑道:“两位请啊,贱妾奉陪一杯。”说罢举杯就唇,当先一饮而尽。

  厅中群豪,虽然大都未见过金花夫人,但却久已闻她之名。

  苗疆中人放蛊的事,早已传扬于武林之中,这金花夫人乃苗疆第二高手,放蛊之能,自然是非同小可,以那孙不邪身份武功,接过酒杯之后,“也是不敢贸然喝下。

  金花夫人饮干了杯中之酒,看孙不邪和马文飞仍然端着酒杯,不敢饮下,忍不住咯咯大笑起来。

  孙不邪突然大声喝道:“不得了,这酒杯之中,下有蛊毒。”挥手把酒杯摔在地上。

  他见识广博,岂肯为那金花夫人言语激怒,但想到长时间把酒杯端在手中,实非良策,倒不如随口捏造一件理由,摔去手中酒杯,这金花夫人放蛊之能,人人心有畏惧,如若诬她在酒中放了蛊毒,自是无人不信。

  但闻砰的一声,酒杯片片粉碎,酒滴溅飞,洒了一地。

  这时,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碎破酒杯之处。

  但见碎裂破片中,突然跃起了一条其细如针,长约寸许的白色小虫,盘空打转。

  孙不邪只瞧的心头大震,暗道:好利害的金花夫人,果然在酒杯里做了手脚,老叫化如受不住她言语讥笑,把这一杯酒饮入腹中,这苦头可是吃的大了。

  原来他摔去手中酒杯时,并未发觉酒杯中有什么可疑之处,料不到这酒杯碎裂之后,却见到这样一条小虫。

  凡是能参与英雄大宴之人,无一是平庸之辈,个个都有着常人难及的目力,那白虫虽然细小,但群豪却瞧的清清楚楚。

  群豪心中虽都知那金花夫人,是一位下蛊高手,人人对她怀疑,但看到白色细虫之后,仍是惊骇不已。

  马文飞正感无法下台,眼见孙不邪酒杯中那白色小虫,正好借机下台,右手一挥,也把手中酒杯掉的粉碎。

  群豪闻声转头,目光又齐齐转注到马文飞摔破的酒杯上,看看是何变化。

  哪知这次倒出了群豪意料之外,竟是毫无异样。

  金花夫人突然离座而起,莲步珊珊的直向孙不邪身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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