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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郑君武道:“你应该说我的易容之术,已经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连千面公子莫大鹏都不够资格给我提鞋,这样我才高兴。”

  天昊道长哈哈大笑,太虚道人也随之放声笑了起来,倒是烈火尊者秦炎听了不满,重重地哼了声,若非是天昊道长在此,只怕秦炎会嗤之以鼻,大声加以反驳了。

  郑君武瞄了秦炎一眼,道:“小头陀,你以为老夫在吹大牛是不是?”

  秦炎望了天昊道人一眼,摇头道:“我不敢,连天昊道长都说你能以假乱真,我可不敢说你在吹牛。”

  郑君武冷笑道:“嘿嘿,下回碰到你师父憨头陀的时候,你可要摸摸他右脸上的那块疤,看看是不是假的……”

  秦炎一鼓牛眼道:“怎么会?我师父脸上的疤当然是真的,那是当年他大战秦岭七鸟时留下的伤疤……”

  郑君武道:“不错,我是说下回你碰到的师父,很可能便是老夫我假扮的,你非得要摸一摸疤,才能够分辨得出。”

  秦炎一惊,道:“真的?那可就糟糕了!”

  郑君武笑道:“谁叫你骂了老夫半天,还乱扔那什么鸟弹呢!”

  秦炎一晃脑袋,道:“这……这怎么办呢?我刚才也是……”

  天昊道长微笑道:“秦炎,郑施主是跟你闹着玩的,大家都是自己人,你跟他赔个罪不就没事了?”

  秦炎躬身唱了个肥喏,道:“洒家多有得罪,你老小子得原宥洒家,这叫不知者不罪!”

  郑君武摇头笑骂道:“你这浑球,真不知道你师父怎能忍受得了!”

  话声一顿,朝天昊道长躬身行了一个礼,道:“无量寿佛,贫道多有得罪,尚请老道长原宥则个……”

  众人不知郑君武为何突然行这大礼,等到郑君武一抬起身来时,不禁又都吓了一跳。

  敢情郑君武就在这一躬身的刹那,又换了一副面目,甚至连身躯的高矮都改变了……

  唯一没有改变的,是他身上穿的那袭道袍。

  如果他把衣服都换了,那就完全变成另一个人了。

  尽管有这个缺点,秦炎仍然禁不住叫了起来:“老小子,你扮我师父可真像,假使不是我亲眼看见,真还以为我师父来了。”

  天昊道长笑道:“秦炎,贫道说的没错吧,你跟郑施主赔个礼,可免了以后许多的麻烦,不然的话,每一回见到你师父,你都要摸他脸上的疤,岂不找罪受?”

  秦炎摸了摸脑袋,傻傻地问道:“为什么?”

  天昊道长摇了摇头,还没说话,郑君武已一伸手,给了秦炎一巴掌。

  他的动作极快,别说秦炎根本没有料到,就算事先预防到了,也闪躲不过。

  秦炎一怔,愣愣地摸着左边的面颊,两眼鼓起老大,正要发脾气,只听郑君武骂道:“傻鸟,师父岂能假得了的,这条疤是洒“丐仙邹武……”

  此言一出,连天昊老道和太虚道人也都为之动容。

  太虚道人灰眉一扬,“玄真,你说的是谁?”

  玄真道人咽了口口水,指着缓缓走出地道的凌三,道:“师叔,就是他,他……”

  天昊道人叱道:“胡扯,玄真,你在胡说些什么?”

  玄真道人惶惑万分,道:“太师伯,真的,就是他自称是丐仙邹武,是从海外赶来……”

  郑君武忍不住大笑,宏亮的笑声打断了玄真的话,太虚道人禁不住皱眉道:“郑施主,想必这也是你弄出来的玄虚罗?”

  郑君武没有理会太虚道人,招手道:“老二,你把面具取下来。”

  凌三不明白郑君武怎么又跟玄妙观的人化敌为友起来,并且还让自己取下面具。

  他犹疑了一下,道:“六叔,这是三叔命令……”

  郑君武道:“我叫你取下面具,还错的了吗?”

  凌三道:“可是……”

  郑君武道:“别可是了,我当然有我的道理。”

  凌三无可奈何,只得取下面具,露出本来的面目。

  郑君武见到每个人的面上齐都泛起惊讶之色,不由微微一笑,道:“大舅爷,你会不会觉得很面熟?”

  天昊道长沉吟道:“嗯,他是……”

  郑君武道:“他叫赵恨地,是我二哥神力天魔赵龙的独子。”

  天昊道人那瘦癯的面孔上浮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表情,嘴唇蠕动了一下,却只啊了一声,没有说出话来。

  郑君武指着天昊老道,对赵恨地说道:“老二,这位天昊道长是茅山一派的长老,昔年他未出家的俗名叫关天岚,你记得吗?”

  赵恨地大吃一惊,颤声道:“六叔,他……他是我的大舅舅?”

  郑君武肃然道:“不错,令堂关彤云是江西关家堡老堡主的么女,这位天昊道长昔午正是关家堡的大少爷,是你妈嫡嫡亲亲的大哥……”

  天吴道长一把抓住郑君武的手臂,道:“郑老六,他……这孩子真是我那彤云妹子的儿子?”

  郑君武皱眉道:“别的能假,这个还能假得了?他长得像我那二嫂子,你有眼睛,难道看不出来?”

  天昊道长凝目注视赵恨地一会,颤声道:“不错,他跟彤云太像了,尤其是眉目之间的那股神情……”

  赵恨地此刻再没有怀疑,上前数步,跪了下来,叩头道:“大舅舅,甥儿恨地,跟您老叩头了!”

  天昊道长虽然早年出家修道,道行功力都已臻于炉火纯青的地步,但是这人性中的一缕真情,仍然在。

  天昊道长感叹地道:“无情岁月催人老,卅多年不见,往日故人都已不识,真是可叹可悲。”

  林煌抢前一步,躬身道:“大舅爷,请恕林老三失礼……”

  天昊道长单掌一立,道:“不敢,卅午不见,林施主已不复昔年风采,连贫道也是一时没能认出来,要失礼我们俩人都有失礼之处。”

  林煌道:“当年小弟曾到茅山,有事要求见大舅爷,却听当时的掌门人太玄道长相告,说是大舅爷已道成飞升,是以方才一时没能认出……”

  天昊道长喟然道:“贫道当时已有数年未同观,掌门师侄曾数次派人找寻,只找到一些衣物,不见贫道踪迹,是以误认贫道已遭劫而去……”

  林煌似是想到什么,啊了一声,道:“大舅爷,你等等……”从怀里取出一个口哨,放在嘴里。

  他连续吹了数声,尖锐的哨音一长两短的反复传出,这才将哨子放回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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