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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回 桂花自绝(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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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这一点我也想不通了,那一架吵得太凶了。”田氏道:“吵断了夫妻间所有的恩爱情义。” “吵一场,打一架,也不会记恨得如此之久。”小雅道:“是否别有原因呢?” 田氏呆了一呆,道:“会有什么原因呢?小姐嫁入言家之前,是个足不出户的富家千金,一年只准看一次花灯,也要有两个丫头陪着,四个长工护驾,日子过得很单纯啊!” 程小蝶笑一笑,道:“田嬷,请暂回牢房休息,我会想法子尽快地放了你。” 一挥手,张百通带走了田嬷。 “小雅,回我的公事房去。”程小蝶站起身子,当先而行。 小文也及时赶回到总捕头的公事房中,道:“我对阿横、阿保仔细地描述了言贵的模样,费了不少时间。” “可惜你漏听文芳和田嬷的回话。”程小蝶道:“小雅说说你的看法、意见。”程小蝶先行落坐,小文、小雅才相继坐下,尽管程姑娘对两人已经熟不拘礼,但小文、小雅的心中,一直保有着主婢的分寸。 “夫妻的恩爱,不会因吵一架,就形同陌路。”小雅道:“可能是吵架后,又经过一番商议,维持了表面夫妻,事实上夫妻间各行其是。” “会有那么复杂?”小文吃了一惊,道:“言侍郎学识广博,充满着好奇、幻想,仗凭着宦囊丰厚,收集了不少奇玉,配合着他的聪明、才智,建立起一座藏玉宝库,这个人读书太多,读得又都是不务正业的奇书、杂学,性格复杂多变,行为怪异。” “小文,人会变哪!”小雅道:“有那么一位奇学富五车,邪才高八斗的丈夫,带也把老婆带邪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小文听得直点头,道:“说的也有道理,常在火炉旁边坐,薰也薰得一身烟臭味了。” “这都是我们的猜测。”程小蝶道:“我们想象中的言夫人,和田嬷嬷描述的大不相同,别忘了她们主婢相处二十年以上,认识的田秀珍应该比我们深刻,言夫人田秀珍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明天见过,才会有个概念。去通知神眼叟佟元修,明天一起去访问言夫人。” 言夫人一身素服,在一个丫头陪伴下,在北内宅厅中等候。 总管言贵带着程小蝶、佟元修、小文、小雅入厅落坐,程小蝶突然挥挥手,示意言贵退出去。 这举措有些出了言贵的意料,但程小蝶神色冷绝,小雅也怒目而视。 言贵不敢犹豫了,只好乖乖地退出厅堂。 小文起身跟出去,看着言贵走得消失不见,就在厅堂门口不进来了。 这使得接近厅堂,暗中窃听的打算,也完全被断绝了。 小文的细心、绵密似已到点水不漏,连佟元修那等老江湖,也看得暗暗点点头。 小雅伸手指一指言夫人身后的丫头,道:“你也出去,等一会我们会单独审问你。” 丫头举步向外走去,却被小文拦在厅门口,道:“大姑娘,怎么称呼啊!” “小婢桂花。” “嗅!八月桂花香那个桂花是吗?”小文道:“我们好象没有见过面?” “小婢名字俗气得很,丫头嘛,有个名字称呼了就是了。”桂花道:“是雅是俗,自己也作不了主,我们嘛!见过一次,那天,你们把我抓起来,但又放我回来侍候夫人。” “是是是,你这么一提我也想起来了。”小文道:“南书房的两个丫头,全被收押了,一个叫素喜,一个叫文芳,北宅院除了你还有一位是……” “荷花。”桂花道:“也被收押在刑部大牢中。” “对,我要传个讯息给你。”小雅接道:“荷花病了,而且,病得很厉害。” “人吃五谷杂粮,难免会病。”桂花道:“希望刑部能帮她找个大夫看,别要病死狱中。” 小雅点点头,道:“刑部请了太医院的大夫,帮她看病,言侍郎生前,也未必能够作到。” 小文一闪身,道:“桂花姑娘,请啊!” 桂花脸上掠过一抹忿怒的神色,但只一闪而逝,不留心很难看得出来,快步地出厅而去。 程小蝶长吁一口气,道:“夫人,厅中已无外人,他们三位,都是刑部的捕头,夫人有什么难言之隐,尽管直说无妨?属于隐私的,无关案情的,我一定为夫人保密,也愿为夫人担待,希望你真诚合作。” 一面说话,一面打量着言夫人。 田嬷说得不错,田秀珍是个很美的女人,快四十了看上去象二十四五的人,不是那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而是风华正盛,一身素服,倍增雅丽,如若再稍经打扮,只怕就醉人如酒了。 小雅看得惶惑了,这究竟是不是言夫人哪!怎么会如此的年轻?如此的娇丽? 这样一个美丽的妻子,言大人却摆七八年,不肯碰一下,真的是不可思议,这中间有什么毛病,出在哪里呢? 回头看程小蝶,也是一脸惊奇! “是不是觉得我太年轻了一些?”言夫人道:“不象是近四十的人。” “是!”小雅道:“我们还怀疑,你是不是真的言夫人,或者,只是一个替身?” “想得太玄了。”言夫人道:“我的儿子已经十二岁了,至少他会识得他的母亲,也不会接受一个替代娘亲的人,孩子就在宅院中,找他来立刻就可以证明了。” “最大的遗憾是,命案发生后,我们未能立刻拜会言夫人。”程小蝶道:“才闹成现在这么一个扑朔迷离的局面,你的娇嫩容色,绝不象已过三十的女人。” “那你说说看,我象几岁的女人?”言夫人神情凝重地道。 “总捕头说你不超过三十岁,是宽打多算,放足了尺码。”小雅道:“精确点说,你只有二十三四的岁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一个奇学富五车的丈夫,一个娇嫩如春花的老婆,北内院。南书房两地分居,夫妻们七八年同居一宅不同房,甚至一年难见一次面,丈夫死得神秘、诡异,妻子年轻得不象原配,言夫人,希望你有一套合乎情理的说法,编一套慌言也成,重要的是让我们信服。” “这让我怎么说呢?……” “不说也成。”小雅打断了言夫人的话,道:“那就只好冤枉你一次了。” “冤枉我?”言夫人有些讶异地道:“意思是……” “先动手打上一架。”小雅道:“一时间很难想出更好的办法来,动手一战。简单又明快。” “我不会武功,怎会打呢?”言夫人道:“再说,审理案情,也不是打一架就能解决的。” “对付刁民、泼妇,可以动刑。”小雅道:“夫人不能说出个完美理由,可怜你一身娇嫩的皮肉,就难免受到损害,伤痕累累了。” 口中说,人也有了行动,一伸手,向言夫人左腕上的脉穴扣去。 小雅出手快,言夫人也未躲避,被一把扣上腕穴、拖站起来,疼得言夫人啊哟一声,流下了两行眼泪。 脸色惨变了,匀红的粉脸上,一片惨白。 这表明了言夫人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不会武功。 小雅有些意外,也有一份歉疚,但心中还有些不信,素喜不是也会装,直到生死关头,才显露出真正面目,有着一身的上乘武功。 “夫人,抱歉了!”小雅道:“我不会怜香惜玉,也不喜看人装作。”五指突然加力,言夫人惨叫一声,冷汗如雨而下。 小雅也感觉到言夫人的手指冰冷。 不是装作了,小雅急急放手,道:“对不住啦!”扣着脉穴的右手,突然一伸,扶着了言夫人的身子,左手却在言夫人的脸上摸了一把。 粉颊光滑,娇嫩异常,手指过处,显出三条红痕。 是一张真脸,没有戴人皮面具。 小雅心中仍然不服气,但却计穷了。 言夫人连喘了几口大气,缓缓坐下身子。 桂花捧了一个木盘,缓步而入。 木盘上放了四碗茶,低声道:“诸位捕头大人请用茶。” 佟元修一直在闭目而坐,突然睁开了一双眼,目光炯炯,逼视着桂花,道:“姑娘,好高明的轻功。” 小文心中早有所疑,肃立未动,是因为恐蹈小雅覆辙,闹得下不了台,两个人都弄成僵局,小姐就很难转圜了,所以,隐忍下来。 佟元修一语道破,小文已出手如电,擒拿桂花的双腕。 桂花的应变也快,手腕一振,内力迸发,木盘上四个茶杯同时飞起,分向小文、小雅、佟元修和程小蝶四人袭去,力道、方位,无不拿捏得恰到好处。 四只茶杯中,还装着滚烫的热茶,杯子飞转,茶水不溢,重量增加了很多,击中人后的伤害,也增强了不少。 四个人也表现出不同的对付手法。 佟元修对那急飞而来的茶杯,伸手接住,放在鼻前闻了一下,道:“好茶。”举杯就唇,喝了起来。 小雅姑娘是伸出右手一根手指头,就那么准确地顶住了茶杯的底部,茶杯象飞轮,不停地在她手上转,手停在言夫人的坐位上面,偶而溅飞一丝丝的水滴,洒在言夫人的粉脸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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