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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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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五成等约一刻工夫之久,木门呀然而开,一个长发披垂,末施脂粉的美丽姑娘,缓步行了出来。只见她举手理一下披垂的长发,一对园大的眼睛一掠刘五成,道:“有劳久候了。” 欠身行了一礼。刘五成似是未想到风尘之中,烟花院里,竟然会有这等美貌的姑娘,心中大感奇怪,一面抱拳还礼,一面应道:“惊扰清梦,在下心中十分不安。” 白菊花抬头看看天色,道:“已到午时,也该起身了……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客爷请人房中坐吧!” 刘五成忖道:“烟花院里养息毒伤,武林之中从未听闻,来我刘五成是第一人了。” 心中念转,人却缓步向房里行去。那龟怒一欠身,道:“客爷好好歇息一下,小的告退了。” 刘五成心中一动,低声说道:“在下有几位朋友,也许会来此地找我……” 那龟奴接道:“小的立刻带他们来见你老。” 刘五成摇摇头道:“除了一位叫化子模样人物之外,一律回绝,就说末见过我。” 那龟奴楞一楞,应了一声,满面困惑而去。刘五成缓步进入居中。流目四顾,只见这座小小香闺之中,布设倒还雅洁,小厅一角处软低垂,通往卧房。白菊花捧一杯香着,笑道:“客爷贵姓……”刘五成略一沉吟,道:“在下姓刘……” 白菊花接道:“刘大官人…。” 刘五成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心下却暗忖道:“此室只有一卧室,我如此养伤,必得住上数日之久,孤男寡女独处一窒…”只听白菊花接道:“妾婢记忆之中,似是从末见过刘大官人。” 刘五成道:“在下是慕名而来。” 白菊花盈盈一笑,道:“如论这蕊香院中的名气,贱妄不如蕊香甚多……”刘五成接道:“但在下只闻姑娘之名。” 白菊花那白玉般的粉脸上,突然间泛升起两圈红晕,垂首说¨妾婢只怕侍候难周,要你刘大官人失望。” 刘五成讶然说“什么事啊?” 白菊花道:“妾婢心中之苦,实难出口。” 刘五成道:“姑娘但说不妨。” 白菊花道:“妾婢仍属女儿之身,难荐枕席,侍奉君子……刘五成道:“不妨事,在下慕名来此,小住两日即去,君子相交,贵在知心,姑娘既属女儿之身,刘某岂敢妄生邪念…,,。” 白菊花沉吟了一阵,道:“刘大官人,妾婢有句不当之言,说出口来,还望大官人不要见怪才好。。刘五成道:“姑娘有什么话,尽管请说,不用吞吞吐吐了。” 白菊花道:“大官人正值少年,妾婢亦十九年华,大官人虽是君子之心,但妾婢难信有自主之能,漫漫长夜,独灯心室,少年男女同塌共枕,大官人难道真能够心若止水。” 刘五成知她难信自己的话,但一时之间,倒也想不出适当之言解说明白,沉吟良久,答不出话。白菊花微微一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大官人英俊少年,一表人才,妾婢非草木,岂能全不动心,只可藉妾婢心目中早有情郎,相逢恨晚,不能以心相许,刘郎呀,妻婶不思相欺,只好实言奉告。” 刘五成凝目望去,只见那白菊花美艳中,别有一股端庄气度,心中暗道:“听她言来,颇似读书识礼之人,看她神情,亦不失出污泥的白莲,风尘中的奇花,奇怪的是心中既有情郎,何以仍在风尘之中混迹,这其中或将有一个徘侧凄凉的往事。不觉间动了好奇之心,问道:“姑娘心目中既有情郎,何以仍混迹风尘,这其间定有内情,姑娘如肯据实而言,刘某自当尽我之能,相助一臂之力。” 白菊花微微一笑,道:“大官人的盛情,妾婢是感激不尽,但妾婢并无困难,不敢有劳。” 突然间刘五成发觉出,这位风尘女子似是笼罩在神秘之中,不禁暗自提高戒心。双方相对沉默了一阵,仍是那白菊花先开口道:“大官人不似在风尘中走动的人。” 刘五成缓缓应道:“不敢相欺姑娘,在下是初次到此等所在。” 白菊花点点头道:“妾婢洁身自持一事,院中人甚少知晓,还望刘郎替妾婢掩遮一二。” 刘五成只觉此女落落大方,别有一股凛然之气,确非风尘中的人物,当下说道:“在下记下了。” 白菊花两道清澈的双目凝注在刘五成身上,打量了一阵,道:“大官人眉宇间隐现倦意,想必是夜来未能好眠,妾婢卧室,倒还雅洁,刘郎休息一刻如何?” 刘五成体能末复,确有着倦怠之感,当下说道:“鹊巢坞占,姑娘何以自处?” 白菊花道:“不妨事,妾婢相熟姊妹甚多,随便到哪位姊妹房中谈谈,就不难遣去半日时光,刘郎请吧!恕妾婢不奉陪了。” 缓缓出室而去,顺手带上房门。刘五成望着白菊花的背影,心中泛起重重疑窦,只觉这位风尘女子,有如盛开在烟罩雾笼中的奇花,使人难测高深。忖思一阵,缓缓打开玉瓶,倒出一粒丹丸服下,顿觉一阵睡意袭来。原来,那石神医的疗毒丹丸服用之后,必得酣睡一觉,直待药力散开消失之后,人才会逐渐清醒过来。刘五成不知药性,还道体能末复,故而常有困倦之感,就在木椅之上睡去。不知过了多少时光,醒来时发觉自己睡在一张绣塌之上。罗帐低垂,幽香淡淡。转脸望去,妆台上一灯如豆,原来天色又已入夜。刘五成镇静了一下心神,轻轻咳了一声,挺身而起。只听一阵低沉的娇笑传来,白菊花莲步姗姗走了进来,道:“刘郎好睡啊!” 刘五成心中暗道:“自白马雄飞毒掌所伤,常有倦怠之感,不知是为了何故?” 口中缓缓问道:“什么时刻了?” 白菊花道:“深夜三更。” 刘五成吃了一惊,暗道:“怎的一睡数个时辰之久,她把我抱上锦榻,我竟是毫无感觉。” 忽然心中一动,忖道:“她一个大姑娘家,手无绳鸡之力,怎会把我抱上榻?” 愈想愈觉可疑,不禁多望了百菊花一眼。白菊花轻启罗帐,笑道:“大官人可要进点食用之物吗?” 刘五成轻轻咳了一声,道:“深夜之中,如何敢再惊动姑娘下厨。” 白菊花道:“食物现成,热热就好。” 转身出室而去。刘五成缓缓下了木榻,穿上靴子,目光一转,只见那盛药玉瓶,端放在妆台之上,心中更是骇然。暗道:“她扶我进房,抱我上橱,脱我靴子,取出我身上之物,我竟是全无所觉,看来这丫头果非平常人物了!” 望见那玉瓶之后,刘五成不自觉的缓缓伸出手去,取过玉瓶,藏入杯中。慢慢站起身子,正待出室而去,突闻木窗上梆的一声轻响。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清晰异常,分明是一件很小的物件击在窗槛上。刘五成呼的一声,吹熄了妆台上的人烛,低声问道:“什么人?” 只听一个女子声音应道:“我!” 火光一闪,蜡烛复明。刘五成转脸望去,只见白菊花右手端着一个白瓷碗,左手执着火折子,紧靠妆台而立。白菊花缓缓熄去了手中火折子,说道:“妾婢为刘大官人取了一碗面来。” 刘五成腹中本来有些饥饿,但此刻却被横生奇变闹得志去了饥饿,定定神,缓缓问道:“姑娘好快的身手啊!” 白菊花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瓷碗,说道:“妾婢幼时身体虚弱,家父曾逼着妾婢学了一点把式,以作强身之用。” 刘五成道:“失敬,失敬,姑娘原来出生武林世家。” 白菊花道:“刘大官人过奖了,几手粗把式,见不得人。” 刘五成心中暗道:“她在一瞬之间,从室外闪入室内燃起火烛,手中一碗面,点滴未见溢出,这身法是何等迅速,何等的灵活……”但闻白菊花娇声说道:“大官人腹中想已甚感饥饿了,先请吃过此面,妾婢当再为大官……”刘五成生了戒心,摇摇头,道:“在下并无饥饿之感,姑娘的盛情美意,在下心领了。” 白菊花缓缓把手中瓷碗放在妆台之上,笑道:“大官人可是怕妾婢在这面中下毒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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