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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四


  门内蓝衫人的声音,重又传了出来,道:“你如能减少些好奇之心,不推开两侧的木屋观看,对你进入圣堂,可能会增多不少便利。”

  慕容云笙心中虽然奇怪但却未再多问,微一欠身,道:“多谢老前辈的指点。”

  木门内又传出那蓝衫人的声音,道:“你们去吧!恕老夫不能再多指点你了。”

  慕容云笙道:“不敢多劳。”

  郭雪君轻轻一拉慕容云笙的衣袖,低声说道:“咱们走吧!”

  几人转过身子,向前行去。

  去路极像一条街道,两旁房舍相连,尽都是一色的低矮石屋。

  但木门却是不多,每一个木门,至少相隔四丈以上的距离。

  由于第一座石室中发觉了龙凤双剑,使慕容云笙内心之中,产生了一个先入为主的观念,他觉得每一座木门之内,都可能住的有人。

  但他心中又牢记着那蓝衫人的话,不肯推开木门瞧看,可是内心中又有一般强烈的冲动,希望能推开木门,瞧个明白。

  这两种矛盾的情绪,使他犹豫不定,每行过一个木门时,都不自觉的停下来瞧瞧。

  郭雪君、杨凤吟、小珍,大家都未说话,但内心之中,却和慕容云笙有着一般的好奇,慕容云笙停下瞧看时,三人也是一样,六只眼睛盯着木门,神情之间都有着想一看冲动。

  几人一连越过了四道木门,但都忍下了没有推门瞧看。

  过了四道木门后,到了一处十字街口,原来这围墙之中的建,十分奇怪。是一座十字型的街道,慕容云笙站在十字街口,查看四下景物,发觉另外三条大街,和来路一般模样,除了一条大道之外。两旁都是低矮的石屋。

  一座应的石屋,连在一起,看上去,似是整条的建一般,其实脉络分明,各成格局,但那木门却又非常之少,似是每座石屋,才有一座木门,又都紧紧的关闭着。

  石屋另一个奇特的地方,就是除了那木门之外,没有一个窗子,好像是存放物品的仓库一般。

  慕容云笙四顾了一阵之后,缓缓说道:“果然是另一番境界,灰色的石屋,紧闭的木门。不闻声息,不见人影,但每一座木门之内,都可能住的有人,充满着诡异的神秘,这究竟是鬼域或是天堂,”杨凤吟道:“不是鬼域,更非天堂,只是几个智谋绝高的人,建的一座囚牢,用以囚禁武林高人之用,”郭雪君道:“证诸龙凤双剑夫妇,姑娘说的不错,但我却瞧不出,有什么力量,能囚禁像龙凤双剑夫妇那般的武林高手。”

  慕容云笙微微颔首,道:“不错,咱们一路行来,既不见机关布设,也未见森严的防备,被囚之人又怎肯甘于老死此地,不作逃走的打算呢?”

  杨凤吟道:“不见有形的防备,必然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着他们。”

  慕容云笙道:“他们既知咱们造访,何以不见有人现身带路,难道想把咱们困于此地吗?”

  郭雪君辨识了一下方向,道:“咱们进的是南门,如果圣堂不在这大院之内,咱们应该往北面走。”

  慕容云笙道:“目下也只有如此了。”

  举步向正北行去。

  这条街道长不过十余丈,越过四座木门,已到了尽处。

  只见横阻去路的石门缓缓开启,另一番新奇的景物,出现眼前。

  石门外花色绚烂,一条自石径,曲转于花丛之中,和这大围墙中的阴森气氛,简直是霄壤之别。

  杨凤吟望花沉思了一阵,突然长长叹一口气,道:“我明白了,明白了…”慕容云笙奇道:“你明白什么?”

  杨凤吟缓步行出石门,道:“你们仔细的瞧瞧这花色?”

  慕容云笙道:“这花色有什么地方不对?”

  杨凤吟伸出手去,指着那一片花丛,道:“你们瞧到这些花的颜色吗?每一处,有一种很显明的颜色,虽然交错并陈,但却各有条不紊。”

  慕容云笙道:“这又代表什么呢?”

  杨凤吟道:“是种奇门阵图,看来,这三圣堂果然是不简单,各种人才,无不齐备。”

  郭雪君突然接口道:“如是这花色凋谢了,这座奇阵,是否还有用呢?”

  杨凤吟道:“纵然花色凋谢,这奇阵仍然有用。”

  郭雪君四顾了一眼,道:“姑娘心中既有把握,咱们就闯进去吧!”

  杨凤吟道:“大约他们想把咱们困入这座花阵之中,是以不肯派迎接之人。”

  郭雪君微微一笑,道:“但他们却未想到,咱们四人中,有一位才智绝世的高手。”

  杨凤吟微微一笑,道:“姐姐取笑了。”

  一面举步向前行去,一面低声说道:“你们看好我落足之处,不能走错一步,错一步就要大费手脚了。”

  郭雪君道:“姑娘放心,大约我们不致跟错。”杨凤吟举步向前行去。

  郭雪君一欠身,道:“公子请。”

  慕容云笙也不谦让,紧迫在杨凤吟身后而行。

  郭雪君、小珍相随于后,亦步亦趋,紧随在杨凤吟的身后,穿行花丛之中。

  小珍走在最后,但觉花气芬芳。扑入鼻中,丝毫瞧不出有何异样之感,忍不住童心大发。暗道:“她说这花阵十分厉害。怎的一点也瞧不出来,大约是欺人之言了,我倒要试试看它有什么奥妙之处。”

  心中念转,故意不照杨凤吟的脚步,向左边跳出两尺。

  就只那两步之别,竟然使境物为之一变,但见眼前一花,突然失去了杨凤吟等踪迹,小珍万万没有料到,只是两步之别,竟然有如此大的变化,忍不住失声大叫。

  杨凤吟陡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小珍在花丛之中,手舞足蹈,显是已陷入花阵之中。

  郭雪君目睹小珍手舞足蹈。有如陷入了深水之中。心中大感奇怪,暗暗忖道:“明明是一片花丛,怎的竟然如此厉害,实是叫人心中不解。”

  但见小珍汗水滚落,似是正在忍受着很大的痛苦,形态并非装作,不禁暗道:“我如不伸手救她,丢人现眼,那是损我们女儿帮的颜面了。”

  她为人持重多智虽然存心救人,但却尽量不让自己涉险,双足扎地如桩,探出身子,用手去抓小珍。

  只听杨凤吟低声说道:“不敢劳动郭姑娘。"举步向花丛之中行去。

  她离那个珍并不甚远,只需三五步,就可行近小珍,但那杨凤吟却绕了一个大圈子行了过去。

  只见杨凤吟牵着小珍,又绕了甚远,才行了出来。

  直行到郭雪君身前,小珍才像重睹天日一般,伸手拭去脸上的汗水,道:“好厉害啊!好厉害!”

  一眼瞥见郭雪君满脸怒容,急急垂首道:“弟子罪该万死。”

  郭雪君冷冷说道:“你是失足阵中呢?还是存心试探?”

  小珍道:“弟子是存……”

  慕容云笙接道:“算了!郭姑娘请看在下薄面,不用再追究这件事了。”

  郭雪君点头一笑,道:“公子之命,岂有不遵之理。”

  目光又转到小珍身上,接道:“此是何地,步步杀机,处处小心谨慎,还难免落入陷阱,你竟敢存心试险,需知你个人的生死事小,如若因此连累了别人,那就罪该万死了。”

  小珍道:“弟子知罪了。”

  杨凤吟缓缓接道:“事情已经过去,以后小心一些就是,咱们该走了。”

  举步向前行去。

  慕容云笙、郭雪君、小珍紧迫在杨凤吟身后而行。

  这时,小珍已知那花阵厉害,走的十分小心,不敢再有丝毫大意之心。

  在杨凤吟导引之下,几人很平安的穿过了花阵。

  过了花阵,景物又是一变。

  只见两个青衣童子,各佩长剑,垂手肃立在在阵外两丈左右处。

  一行修剪整齐的矮树,代作围墙,围墙内青草如茵。

  两个佩剑童子停身处,正是进入矮树围墙的门户。

  杨凤吟低声对郭雪君道:“大约又要费一番唇舌,姐姐去应付他们如何?”

  郭雪君微微一笑,缓步而出,直对两个青衣童子行去。

  两个青衣童子睁着四只圆圆的大眼睛,望着郭雪君.郭雪君心中暗自推想着两个青衣童子。第一句话说些什么,然后自己再见机回答,看情景,已离圣堂不远,此时此刻。不论言语举动上,都不能再有差错。

  哪知,事情竟然是大出了她的意料之外,郭雪君直行到将近两个青衣童子身前,仍然不闻两人说话。

  两个青衣童子过度的沉着,使得郭雪君暗暗生出警惕之心,停下了脚步,望了两人一眼,挥手说道:“请教两位。”

  两个青衣童子四道目光凝注到郭雪君的脸上。微微颔首,闪开让路,显是故请通过之意,奇怪的是两人仍然未发一言。

  郭雪君冷静、仔细的查看了两人的举动,似是未含恶意,心中大是奇怪,忖道:“这两个童子,怎的弃口不用,竟以手势代替言词,不知是何用心?”

  心中念转,故意问道:“两位之意,可是说圣堂从此而入吗?”

  两个青衣童子点头一笑,仍然是不肯开口。

  这时,慕容云笙、杨凤吟等都已行到,两个青衣童子打量了几人一眼,各自向后退了两步。

  这用意极为明显,准备让几人通过,毫无拦住之心。

  一向精明的郭雪君,此时却大感困惑,举步向里面行去,一面运气戒备,慕容云笙、杨凤吟、小珍鱼贯相随而入。

  两个青衣童子果然未出手阻拦,只是静静的瞧着几人。

  走了约一箭之地,突见一个身着青袍的老者.迎面行了过来。

  那青衣老者步履迅快,片刻之间,已到了几人身前。

  只见他一抱拳,道:“那位是郭副帮主?”

  郭雪君一欠身,道:“贱妾就是。”

  青衣老者微微点头道:“诸位已经到了一处重要所在,前面那处三岔路口,便是生与死的分道……”

  郭雪君接道:“山腹密道,惊险重重,我们不曾知难而退,那是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青衣老者道:“这么说来,是老夫多口了。”

  郭雪君道:“那也不是,我们虽然不受教益,但对老前辈的这番心意,仍然是感激不尽。”

  青衣老者目光转到慕容云笙的脸上,道:“这位是慕容公子了。”

  慕容云笙道:“正是区区,老前辈怎么称呼?”

  青衣老者道:“老夫在圣堂服役日久,早已忘去姓名,不提也罢。”

  听来是句平淡之言,但话中却满含着英雄末路的悲伤。

  慕容云笙虽然不能够完全体会出那老者久年积压在心头的苦闷,但却感觉到这人和蔼可亲,毫无敌意,当下一拱手道:“老前辈不愿以姓名见告,晚辈也不敢勉强,但我等不知对老前辈如何称呼?”

  青衣老人淡淡一笑,道:“令尊侠名盖代,前不见古人,但他为人却是谦和有礼,公子颇有父风。”

  慕容云笙抬头打量那青衣老人一眼,只见他长眉修目,颇有威严之貌,只是眉宇间却隐含忧郁,心中忽生敬慕之情,欠身应道:“老前辈过奖了。”

  青衣老人淡淡一笑,道:“老朽乃圣堂护法,公子叫老朽一声云护法就是。”

  慕容云笙道:“原来是云老前辈,晚辈失敬了。”

  云护法一挥手,道:“不敢当。公子一行平安至此,圣堂甚感震惊,特命老朽迎接诸位。”

  郭雪君接道:“既是迎接,和那生死分道何干?”

  云护法道:“诸位锋芒太露,圣主已决心迎诸位逼人圣堂一行。

  据老朽所知,凡是进入圣堂之人,只有两条路走,不是投入三圣门,就是死亡一途。二十年来,老朽从未见过一个人能够在进入圣堂之后,再行安然退出。”

  望了郭雪君一眼,接道:“老朽奉命来此之时,圣喻吩咐,只要慕容公子一人入圣堂相见。那是隐隐含有开脱郭副帮主的用心,只要郭姑娘不进圣堂,就有平安离此的机会,”慕容云笙一皱眉头,道:“圣主何许人?究竟是人是神,竟能使诸多武林高人,甘于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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