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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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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之间,蓝福剑法已变,招招快如闪电,白眉老僧已然被刺中了十余剑,一件袈裟,破裂了十余处,处处见血。 但见铜钵招数也极神妙,总是不让剑势刺中要害,虽然身中十余剑,满身浴血,但都在肌肤之上,仍未失再战之力。 江晓峰只看的暗暗心惊,忖道:“他浴血而战,长斗下去,失血过多,就算不被蓝福杀死,亦将因失血过多而亡,得设法让他休息一下才是。” 他自得鸟王呼延啸和蓝夫人传授武功之后、艺业大进,尤以蓝夫人相授的武功,虽非是整套的剑术、拳法,但大都是保命、制胜的绝学,这些日子中,又服用松溪老人的灵丹,感觉之中,内功亦有很大进境,或可和蓝福一战。 暗中估量敌我形势,正待接替白眉老僧,耳际间却响起了蓝福的声音,道:“老禅师还是不肯认输么,在下已经剑下留情了”。 白眉老僧纵声而笑,道:“老衲可以战死,却别想叫我认输。” 江晓峰冷笑一声道:“老禅师视死如归的豪气,虽然可佩,但死有重如泰山,轻如鸿毛,老禅师一味求死,却不计死的值也不值。” 说话中一个飞跃,长剑探出,一式“风起云涌”,哐哐哐三声金铁交响,挡开了蓝福的剑势,接着说道:“老禅师暂请休息一下,让在下试试蓝福的武功如何?” 他出手一剑,不但使蓝福大为惊讶,那白眉老僧也同样心头震动,想不到这位衣着破损的小道士,竟然是剑术名家。 江晓峰一剑封挡开蓝福剑势,接着又一招“烽火千里”,长剑闪起了一片剑花,凌厉的剑招,把蓝福迫的向后退了两步,横身拦在了白眉老僧的身前。 蓝福愕然问道:“阁下什么人?” 江晓峰略一沉吟,道:“在下么?严惩恶。” 蓝福道:“严惩恶,从没有听人说过啊!” 江晓峰笑道:“凡是武林伪善,邪恶之徒,在下都要严而惩之。” 蓝福恍然而语,怒道:“好狂的口气。” 长剑一振,刺了过来。 这一剑,招式奇幻,若点若劈,长剑快近胸前,真叫人无法分辨他刺向何处? 江晓峰心中早已盘算,如若和他缠战下去,被他瞧出剑路,自己恐难是敌手,趁他还未了然自己身份之前,给他迅雷不及掩耳的快攻,如能伤得他,或是把他惊走,那是最好不过了。 他心中早已打好了主意,眼看蓝福一剑刺来,立时一个大转身,长剑保身的,哐一声震开了蓝福的长剑,直向蓝福刺去。 这变化大出武学常规,蓝福长剑攻出,还未来得及收回,江晓峰人已刺进蓝福怀内,手中长剑忽的推出,一片剑光,直斩过去。 这一招是蓝夫人所授绝技之一,名“天女散花”,妙在那抱剑一转,灵巧异常的欺近了敌身,然后剑洒一片银芒,不伤剑下,那是绝无仅有了。 但那蓝福确有人所难及的非常武功,千钧一发之间,突然一吸气,腿不打弯,脚末移步,硬绷绷的向后退了两步。 他应变虽快,仍被江晓峰的剑势扫中小腹,衣袍破裂。 鲜血泉涌而出。 江晓峰不待蓝福有还手的机会,立时飞跃而起,纵起一丈四五尺高,又头下脚上,飞扑蓝福。 这一招却是呼延啸的飞禽身法中的利害招术,“大鹏搏翅”。 他片刻之间,连出奇技,都是冠绝一代之学,蓝福虽然身负绝技,也被他闹的手忙脚乱,眼看长剑落下,不顾伤势,振剑而起,剑绕顶门,幻起一片银虹,一阵金铁交鸣,双剑触接一起。 江晓峰就借双剑交触之力,陡然一沉身子,头上脚下翻了过来,蓬然一脚,踢中了蓝福左肩。 这一脚力道极猛,只踢的蓝福连打了两个跟头,滚出去六七尺远。 蓝福虽然连受重创,但他凭籍深厚的功力,强提真气一挺而起,右腕一扬,把长剑直掷过来。左手按在伤处,一面说道:“你们快走。” 蓝家凤、梁拱北、商玉郎,目睹蓝福狼狈之状,心中无不大惊,几人心中明白,蓝福武功,强过自己甚多,如若他不是对方敌手,自己上去,无疑是白送往命。听他叫走,立时转身向外奔去。 江晓峰一剑拔开蓝福投来兵刃,雄心陡生,暗道:这蓝福乃是蓝天义为非作歹的第一助手,今日能够把他除去,也可一挫蓝天义的锐气。 一转念间,杀机突生,飞身而起,连人带剑,直飞过去。 蓝福大喝一声,右掌霍然劈出,人却就地一滚,闪到八尺开外。挺身而起,疾如飞失而遁。 江晓峰但觉蓝福劈来掌势中,加着一股阴寒之气,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心中不禁一怔。 就这一怔神间,蓝福已走得踪影全无,两人交手相搏,虽是凶险百出,看的人心悸生寒,但时间却极短促,也不过最片刻的时光。 白眉老僧目睹强敌逃走,急步行了过来,道:“施主身负绝技,老衲有眼不识,失敬了。” 江晓峰想到,适才他一味求死,只守不攻的情境,不禁心头冒火,冷冷说道:“大师求死未能得如所愿,全是在下之罪,不过,你不死,也许有人会代你而死,你也可稍消心中之气了。” 言罢,转身大步而去。 白眉老僧急急说道:“施主止步。” 江晓峰行了几步,顿觉攻心寒气,扩张奇速,双臂上亦寒意森森,不禁心中大惊,暗道:这是什么恶毒武功,如此厉害,大有立刻间扩廷全身之势。 白眉老僧不闻江晓回答,急步追来,回身挡住去路,道:“施主受了伤?” 凝目望去,日光下只见江晓峰顶门之上泛起了一片铁青颜色。 江晓凤道:“嗯!我中了蓝福的暗算,自觉伤的不算轻,但我求生之意很强,没有大师视死如归的豪气,我要找一个地方疗伤。” 一侧身,又举步向前行去。 白眉老僧横跨两步,又拦住了江晓峰的去路,道:“施主,你伤在何处,有何感觉?” 江晓峰道:“他打了我一记劈空掌,掌力中夹带着一股强历的森寒之气……” 白眉老僧急急接道:“施主有何感觉?” 江晚峰道:“我觉着身上寒意很浓,要找个地方静坐调息一下。” 白眉老僧凝目自语,道:“三阴气功,三明掌,施主定然身中了三阴掌了。” 江晓峰道:“三阴掌很恶毒么?” 白眉老僧道:“那是一种至阴,至毒的武功,昔年曾经震动了中原武林,此功失传已久,想不到竟为蓝福练成。” 江晓峰长吸一口气,道:“在我未死之前,我要尽力挣扎,如果疗治不好,那也是命中注定,老禅师快些逃命去吧!在下就此告别了。” 白眉老僧道:“施主不能走,老衲…” 江晓峰道:“怎么?你一定要我留这里陪你死么?” 白眉老僧道:“老衲四十岁前,确是作恶多端,一度和蓝天义交往甚密,四十岁后放下屠刀,深悔首年罪恶,立誓决不妄伤一人,唉!这几十年来,老衲内咎神明,一想起昔年之事,就觉着非一死难以安心,是以,造才动手时,老衲只守不攻。” 江晓峰啊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佛门广大,慈航普渡,老样师有此善心,必有回报,在下是自找烦恼,老禅师不用为我担心,在下如是幸能不死,咱们后会有潮。” 白眉老僧正容说道:“三阴气功非常恶毒,名医束手,疗治不易,施主乃今世英雄,锄奸侠士,老衲怎能坐观不救。” 江晓峰怔了一怔,道:“怎么?你能治疗?” 白眉老僧道:“主要是这灵药难求,老衲医道虽然不精,但我有灵药,可供施主疗伤之用。” 江晓峰道:“什么灵药?” 白眉老僧道:“金蝉子。” 江晓峰道:“金蝉子,那金蝉不最早已被你放走了么?” 白眉老僧沉吟了良久,道:“那金蝉乃救世奇宝,老衲怎能轻易弃去?” 江晓峰道:“那你刚才所说,是骗他们了?” 白眉老僧道:“那也不是,老衲确已把金蝉放入这后院水井之中,不过,如若不知打捞之法,那就永远无法取出了。” 江晓峰啊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语声微微一顿,道:“老禅师要如何疗治在下的伤势?需要多久时间?” 白眉老僧道:“那要看施主的时间和希望了。” 江晓峰呆了一呆,道:“疗伤医病,还要受伤者决定时限,这倒是从未听过的事。” 白眉老僧道:“老僧说的句句实言。希望施主相信。” 江晓峰道:“在下相信,只是心中有些不解罢了。” 白眉老僧道:“老衲出身绿林,昔年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四十岁遇一异僧点化,剃度出家,回首前尘,尽属恨事,因此,开始研习医道,希望能济世救人,我吃了人所不肯吃的苦,漫行于冰天雪地,大泽深山,觅求灵药,唉!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皇天不负苦心人,确然被我找到了无数的寄药灵草,然后,我把药草分赠给各地的名医,取少许金钱,以作糊口之用,这样游荡十余年,才到弥陀寺研究佛经,深修医理,寺中老方丈不幸为一头巨豹所伤,老衲毙豹救人,但却无法挽回老方丈的性命,承寺内僧众抬爱,拥立我为方丈,主持寺务,一幌眼又是数十寒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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