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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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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个身躯高大,胸垂长髯,劲装披篷的大汉,带着一个劲装少年,大步直行过来。 他似是有意的惊动峰上之人,是以举步落足之间,用力甚大,踏得山石啪啪作响。 那长髯高大之人,走近了几具尸体,抱拳一揖,说道:“在下屠南江,久慕四位大名,是以接得宠邀书柬,立时带犬子兼程赶来……” 忽然发觉围那山石而坐的共有六人,立时改口说道:“另两位贵姓大名,兄弟这里有礼了。” 说完话,又是一个长揖。 但闻山风吹飘起几人衣袂的响声,却不闻回答之言。 宋文光、白铁笙虽然听得字字清晰,但两人却给个充耳不闻,闭目不理。 屠南江一皱双眉,自解自嘲地咳了一声,回头对那身后少年说道:“孩子,四君子正在运气调息,咱们不便惊扰,兼程赶路,为父也有些累了咱们先坐下休息一会吧!” 缓步退到一丈开外之处,盘膝坐了下去。那随在身后的少年,紧傍着父亲身侧坐下。 由铁笙暗自行道:“这人不知怎会知道四位师长在此聚会之事,欲查四位师长死因,这倒是一条极好的线索。” 宋文光微启双目,望了白铁笙一眼,施展千里传音的工夫,说道:“白兄可识得这两人的来路?” 白铁笙也施展千里传音之法答道:“兄弟随侍家师之时,似是听说过屠南江这个名字,好像在三湘六泽之中,有点名气,确实底细,倒是不太清楚……” 他话还未完,峰下又传来一声长笑,道:“峰上哪位执事,在下九江谭啸天,荣蒙宠邀,特来拜晤。” 白铁笙心头一震,问道:“宋兄这是怎么回事,四位师长聚会百丈峰顶一事,好像已经传遍江湖之中了。” 宋文光道:“兄弟也觉事出太奇,想它不通。” 但闻峰下又一声粗豪宏亮的声音,传了上来,说道:“谭兄刚刚到吗?” 谭啸天道:“四君子飞函宠邀,兄弟敢不应命。” 那粗豪的声音笑道:“中原四君子聚会时地,一向隐密,此次飞函相召咱们,定然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谭啸天道:“也许中原四君子,在十年聚会之中研创出了什么新奇的武功,函邀天下英雄见识一下。” 那粗豪的声音放声而笑,不再接口。 只听步履声响,两人一齐走上峰来。 白铁笙微后双目望去,沉沉夜色中,只见两人并肩而来。 左面一人身躯修长,留着长髯,一袭长袍背上交叉两件兵刃,夜色中隐隐可辨,右肩处剑穗飘动,另一件兵刃,却是看它不清。 右面一人身材瘦小,劲装披篷,未带兵刃。 宋文光暗用千里传音之法说道:“白兄,咱们给他们不理不问,坐以观变,看看今夜之中,究竟会有多少人找上这百丈峰来?” 只见两人走近巨石,齐齐抱拳,左面一人说道:“谭啸天得四君子垂顾,至感荣宠。” 右面矮小之人接道:“兄弟山东曹州府鲁炳,江湖无名小卒得蒙四君子折节下交,实叫兄弟引以为荣。” 两人自我报名之后,同时长揖躬身。夜风吹得酒肴香气四溢,扑入两人鼻中,却不闻回答之声。 谭啸天脸色微变,挺起了身子,目光环扫了四君子和宋文光一眼,冷冷说道:“大丈夫可杀不可辱,诸位既无相交之心,就不该驰函相邀,中原四君子虽然名重一时,也不能这等目空四海,眼中无人!” 鲁炳回顾了谭啸天一眼,道:“谭兄,咱们既是受人这般歧视,还有何颜留在此地,我瞧还是回去算了。” 远坐在一丈开外的屠南江,突然插口说道:“中原四君子此刻还在运气调息,两位大可不用负气,既来之,则安之,何妨小坐片刻。” 谭啸天回头说道:“屠兄也来了吗?” 屠南江道:“兄弟比两位早到一步。” 谭啸天缓缓把目光投注到宋文光和白铁笙的脸上,道:“鲁兄,这两位年轻人,想来定然是四君子门下弟子了?” 鲁炳干咳了两声,道:“据兄弟所知,四君子门下,都各有一位衣钵弟子,只是素昧平生。” 谭啸天道:“难道他们也入定了不成?” 言词之间,仍然充满着愤慨。 忽听身后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两位如若没有兴致,参与四君子飞函相邀的盛会,不妨早些归去,这般斤斤计较,未免太小家子气了。” 谭啸天怒道:”什么人?说话……” 回头望了一眼,立时住口不言。 鲁炳目光一扫来人,更是噤若寒蝉,默不作声。 这人来的无声无息,不知何时,已到了两人身后。 谭啸天呆了一呆,拱手笑道:“言兄早到了吗?” 那人冷漠一笑,道:“晚了两位一步。” 白铁笙听得谭啸天口风大变,心知来了高人,微启一目望去,只见一个全身黑衫的瘦高之人,笔直站在七八尺外,夜色中虽无法看清他的面相,但只瞧他那站着的姿态神情,就使人有着一种阴沉、森冷的感觉。 呆站一侧的鲁炳忽然一抱拳,道:“大驾可是辰州言家门的当家人,言凤刚兄吗……” 那瘦长黑衣人不容鲁炳的话说完,立时冷冷地说道:“在下言风刚。” 鲁炳道:“久仰,久仰。” 言凤刚突然举步而行,走到一侧,盘膝坐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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