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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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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以诈欺诈 百维自也早已觉察出这情况之严重,只要一个应付不好,立刻便是一场生死搏斗。 而自己无论胜负,后果俱是十分严重。 哪知就在这刹那之间,妙雨突然一个箭步自后窜出,冷冷道:“我等是否与四位约好在此相会之人,朋友们自己难道也不知道?” 吴德兄弟对望—眼,虽然未曾说话,但神色间却已无异承认自己不知。 妙雨厉声道:“朋友既不认得咱们,咱们也不认得四位,朋友既然信不过咱们,又怎见得咱们能信得过四位?” 吴德兄弟四人,又不禁怔了一怔,吴德道:“但……但我兄弟却出手相助……” 妙雨冷笑道:“朋友不提此点还好,提起此点,更是好教人疑心。” 吴德面上立现怒容,大声道:“这是什么话,难道咱们还救错了不成?” 妙雨道:“朋友既不认得咱们,也弄不清咱们究竟是否与你等约会之人,便贸然出手相助……这其间道理是否有些说不过去,咱们怎能不疑心这是对头故意布下的圈套?朋友若不将这道理解释清楚,咱们又怎能随意吐露自己的身份?” 他不但词锋尖锐,而且步步紧*,丝毫不肯放松,三两句话间,便已反客为主。 本是在被别人*问的,此刻反而已变成在*问别人了。 百维暗中叹息一声,忖道:“不想此人非但心计深沉,应付迅速,而且口才亦是如此善辩。” 当下对妙雨更加深了几分戒惧之心。 只见吴德兄弟四人,呆了半晌,又凑首一处,低低商议了几句。 妙雨目光闪动,锐声道:“朋友们莫非解释不出吗?那就莫怪在下等无礼了。” 吴德干咳一声,转过身子,道:“令我等前来此地的,乃是俺兄弟最最敬服的一位武林前辈奇人,这位老前辈说只要咱们到了这里, 自会有些出家的僧侣,来与我等碰头联络。” 百维叹息一声,忖道:“我只当这四人俱都是粗中有细,行事谨慎的好汉,哪知终究还不过只是些未经见过世面的莽夫,被人三言两语一*,就将自己底牌抖了出来,如此人物,想必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一面忖思,一面沉声说道:“说得清楚仔细些,莫要含含混混。” 吴德道:“只因那位老前辈非但行迹飘忽,而且脾气甚是古怪,即使对俺兄弟有所吩咐,亦是匆匆三言两语,将事情交代过了,便又飘忽而去,俺兄弟也不敢多加询问于他。” 语声微顿,苦笑又道;“例如此次计划,俺兄弟也只知奉命到此而来,奉命等候来与俺弟兄联络之出家僧侣,详细情形,俺兄弟也不知道。” 百维心中灵光一闪,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了那单臂独足的奇异老人,不禁暗暗忖道:“吴家兄弟口中的老前辈,莫非又是此人?” 妙雨心中亦有灵光一闪,却接口问道:“那位前辈令贤昆仲与出家僧侣联络,想必定有暗语为号,不妨且说来听听。” 这句话本是吴德要向妙雨等查问的,哪知却被妙雨先发制人,问了出来。 吴德怔了—怔,讷讷道:“不错,那位前辈确是定有暗语为号,只是……” 麻面大汉一直闭口不语,此刻忽然大声道:“那暗语便是火箭传声四字。” 妙雨目光四扫,绝未放过吴氏兄弟面上任何一丝细微之变化。 但见刀疤大汉这四字说出,吴德先是一怔,继而嘴角忽然闪过一丝笑容,应声接道:“不错,便是火箭传声四字。” 妙雨冷笑忖道:“不想这兄弟们也有些权诈之术,竟想以虚假之言来诈一诈我。” 当下面色一沉,厉声道:“你可记清楚了,真是这四个字吗?” 吴德嘴角笑容立时消失,讷讷道:“这……” 妙雨冷笑道:“你等记得的若真是这四字,便休怪我等要对不起朋友们了。” 说罢,与百维悄悄使了个眼色,两人齐地*近一步。 吴德赶紧道:“兄台且慢,这……这四字不过是俺兄弟故意说出,用来试探试探各位的,那真的暗语,并非此句。” 妙雨沉声道:“如今你可试探出了吗?” 吴德强笑—声,道:“那真的暗语,乃是声传箭火四字。” 妙雨面色稍和,微笑道:“这就是了。” 面色突又—沉,说道:“但我还是要问—句,你既不相识,各位却为何要贸然相助我等,这其中莫非还有圈套?” 吴德伸手一抹额头汗珠,道:“这都是俺三弟的主意,不如要他说吧!” 那麻面大汉干咳一声,道: “俺兄弟来到此间,已有两日,却还未瞧到有任何出家僧侣之踪影,心中自是不免有些焦急。大伙儿商议之下,还是二哥机智高人一等,认为纵有出家僧侣来到此间,也必经乔装过了,否则岂非太过引入注目了。” 妙雨微微颔首,转目瞧了那刀疤大汉一眼,忖道:“此人果然比他大哥强胜一些,但这四人中,看来最厉害的还是这个麻子……” 只听麻面大汉接道:“俺兄弟再三商议之后,决定四人分批四下查看,俺就被分到那大槐树后,等了半日,果然等着了四位,仔细瞧了几眼,便已断定四位必是出家之僧侣。” 百维面色微变,厉声道:“你几眼便瞧出来了?是如何瞧出来的?” 麻面大汉道:“四位之乔装,虽然天衣无缝,但仍不免有些破绽。” 百维道:“什么破绽?” 麻面大汉毫不思索,应声道:“长白山中采参客,双手俱都十分粗糙,而且终日行走深山,面上多有风吹日晒之痕,但四位手足却是俱都十分细腻,而且面上风尘之色不多,这等情况,除了养尊处优的人物外,便只有手执经卷,终年跌座经堂的出家僧侣才会如此,各位乔装之时,却将此点遗漏了。” 百维微一皱眉,突又问道:“朋友又怎知我等并非养尊处优之富室人物,而是手执经卷,终年跌坐经堂的出家僧侣?” 麻面大汉嘴角微露笑容,道:“各位衣着虽然华丽,但却未免太新了些,而且除了一套崭新的衣衫外,便再无一件富室人物经常佩用之物,例如荷包、珠穗之属,而且各位穿着此等衣物,又显然不甚习惯,尤其两位少师父,更是有些手足失措之态……就凭这几点,在下已可看出各位必非久居富室的人物,而显然必是临时装扮而成,新衣上身,最多不过一日。” 妙法、妙空对望一眼,面上俱都微微一怔。 百维冷冷道:“还有吗?” 麻面大汉道:“最重要的是,各位举手投足,一举一动,都与我等江湖男儿不大相同,例如我辈站立之时,双足必分开,而三位之足跟却紧紧并在一起;我辈抱拳行礼时,身子站得笔直,而各位却还要躬身垂首……这些俱都是出家僧侣方有之动作,各位也在不知不觉中流露出来。” 百维等人俱都被他说的呆了,面面相望,再也作声不得。 过了半晌,妙雨方自苦笑道:“我等自以为扮的已是不错,却不想还是漏洞百出。” 妙法忍不住道:“南宫世家门下那些青衣妇人,目光既是那般锐利,却又不知为何未曾注意到这些破绽,此点贫道委实想它不透。” 麻面大汉微微一笑,道:“南宫世家百密终有一疏,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要女子妇人辈来负起观察询查之责。” 妙雨奇道:“此等中年妇人,大多是经验丰富,口才便捷之辈,观察别人,也比男子仔细周密的多,为何不该由她们负起查询之责?” 麻面大汉含笑道:“女子妇人观察虽较男子仔细,但终究是个女子,对男子之事,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男人自己清楚。” 百维恍然脱口道:“不错。” 麻面大汉接道:“若要女子们来观察别人善恶邪正,那实比男子观察的更为深刻,但若要女子自男人们举手投足间来分辨此人之身份来历, 比起男子来便大大的不如了。男人们料男人自己之事,无论如何,总比女子知道的多些,是吗?” 百维微微一笑,颔首道:“正是如此,不想阁下见解,竟有这般精辟。” 麻面大汉哈哈笑道:“这些只不过最最粗浅的道理,是以只有俺们这些直肠子的莽汉才想得到,南宫世家中那些智谋精深之人,想得太多太复杂,反而不会想到这些事了。” 百维笑道:“这话也有道理。” 妙雨微叹接口道:“这也因为南宫世家主谋定计之人,俱是女子,是以才会有此等疏忽,只因女子们总觉自己无论什么都比男子强的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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