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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七


  一名容貌秀美的紫衣少女,右手高举着一个火折子,出现在甬道尽头,距离两人不过三四丈远。

  火光下,迷魂牢那厚重的铁门,耸立在少女身后。

  那紫衣少女卓立门前,火折高举,倒似在迎接客人。

  任无心举步上前,见那少女脸上冷冰冰的,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不禁朗声一笑,道:“在下任无心,姑娘怎样称呼?”

  那紫衣少女装着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见了任无心的笑脸,不禁方寸一乱,生恐把持不住,急忙一侧身子,双唇紧咬,冷然不语。

  摩伽法王暗暗忖道:这位相公风流伺傥,儒雅英俊,有一股动人心弦的魔力,年轻的女子遇上,确实难以抗拒。

  只听呀然一声,迷魂牢那沉重的铁门,倏地自动开启。但只开了尺许,随又寂然不动。

  任无心浑身是胆,到此地步,更是有进无退。当下朝摩伽法王一使眼色,举步跨入门内。

  摩伽法王莞尔一笑,迈开大步,跟随任无心走去。

  那紫衣少女等任无心走过,突然娇躯一转,挡住了摩伽法王的去路。

  摩伽法王笑道:“同是客人,姑娘厚此薄彼,不嫌有欠公道吗?”

  那紫衣少女冷然道:“大师乃是异域高僧,何必沽惹中原的是非?”

  摩伽法王听她吐词不俗,暗道:中原文物之邦,果是……

  只听呀然声响,那铁门缓缓合了拢来。

  摩伽法王暗叫不好,想这铁门一合,定将自己关在门外,急忙抬起右手,将那厚重的铁门撑住。

  他身高体大,手臂一抬,高过那紫衣少女的头顶,那紫衣少女立在他的面前,才及他的胁下。

  但听一阵尖锐的机轧之声,那铁门已快合拢,摩伽法王使劲一推,居然硬生生的推了开来。

  紧衣少女花容失色,暗道:这喇嘛好大的气力,就这一推,怕不有万斤神力。

  心念一转,顿时解颜一笑,娇声道:“久闻天竺国有一种瑜伽术,不畏刀枪水火,大师是天竺高人,谅必精于此术。”

  移动火折朝摩伽法王袈裟上烧去。

  她立在摩伽法王与铁门之间,两人近在咫尺,那袈裟乃是丝织之物,见火即燃。

  摩伽法王正运全力推动铁门,未及阻止,胸前袈裟顿时燃烧起来。

  摩伽法王哭笑不得,当下抵住铁门不使合拢,笑道:“老衲虽然不畏火焚,这僧袍却是承受不起,烧得赤身露体,须是不雅。”

  紫衣少女闻言一呆,暗道:这话倒是当真,我站得太近,这火烤得也是难受,抬起火折,去烧摩伽法王的胡须。

  哪知摩伽法王颏下光光,胡须刮的根根见肉,竟是没有烧的。

  摩伽法王见她抬起火折,灵机一动,不禁哈哈一笑,猛然喷出一口真气,将那火折连同袈裟上的火—齐吹灭。

  四外重归黑暗。

  那紫衣少女立在法王身前,芳心懦懦,有心偷袭一下,但见他掌拒铁门,还可从容言笑,只恐弄巧反拙,惹恼了他,反而无法下台。

  摩伽法王见任无心进入门内,好似石沉大海,自己却又进退两难,不禁大为焦急,脱口叫道:“任相公,劳驾将这姑娘弄走。”

  只听任无心的声音自门后传出,道:“大师不必慈悲,一掌将那丫头毙掉算了。”

  摩伽法王尴尬的—笑,道:“老衲倒非慈悲,只是担心武林朋友笑话。”

  那紫衣少女道:“对啊!摩伽法王是何等身份,岂能伤害一个年轻的女子,”

  骈指如戟,猛地朝他期门穴点去。

  摩伽法王笑道:“小丫头,原来你知道老衲是谁。”

  那期门穴在乳下一寸五分,点中便死。紫衣少女一指戳去,分寸倒是毫厘不差。

  哪知摩伽法王混身皮肉又厚又软,紫衣少女一指戳下,手指陷入三寸,往后一缩,竟是拔不出来。

  摩伽法王呵呵一笑,道:“小丫头,赶紧闪开,否则老衲钳断你的指儿。”

  紫衣少女又羞又怒,左手一挥,一掌击去,但掌到半途,忽然感到气馁,匆匆收住。

  忽听铁门之内,响起一个脆若银铃,但却冰冷已极的女子声音,道:“任无心,事到如今,你还不光棍一点。”

  只听任无心道:“单打独斗,你绝非我的敌手,说不上光棍不光棍。”

  那冰冷的女子声音道:“啐,世事如棋,未可逆料,你若自信必胜,何必再要帮手?”

  语音微顿,接道:“你也不想想,我这室中若有埋伏,你再多—人也是枉然。”

  只听任无心朗声一笑,道:“有劳法王替在下把风,不情之请,多有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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