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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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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湖心三块突石,形成三角,每块相距有一丈多远,石面上似是经过人工修整,十分平坦,而且都有四五尺方圆大小,足可容纳四五个人。 那道童转脸向傅玉琪停身的突石上一望,看他全身衣履尽湿,忍不住微微一笑。 傅玉琪看到那笑容之后,心头忽的一震,一幕往事,闪电般掠过脑际…… 但听“瞎仙铁笛”笑道:“适才论剑湖心,我已输了半招,此刻比武水面,我又输了一招,我看这次比武不如就此收场,再要打下去,我非得当场出丑不可,眼下我两个徒儿都在,你要硬逼我失足落水,就说我老儿脸厚,也不能太给晚辈们难看,当年我不过一句戏言,哪晓得你竟如此认真,十几年岁月,虽不长也不算太短,难道你还没有消了胸中之气吗?” 那白发道姑忽的还剑入鞘,叹道:“这十年我日夜苦修,只望能胜你一招,哪知仍然是半斤八两,如非我手中宝刃威力异常,只怕还要败在你的手中,你既诚心相让,我如再不知进退,一味相迫,不但难讨得好,且于情理不合,细想起来,如非你当年一句相激之言,我也许还难悟透恩师遗留的‘奔雷三剑’。” “瞎仙铁笛”微微一笑,纵身向傅玉琪停身的突石上面跃去,那白发道姑也跃上那道装童子的停身突石。 这时“虬髯神判”亦踏花渡水,跃上了师父停身之处,和玉琪并肩坐在师父身后。 罗乙真目光转投到岸畔陆、方两人身上,微微一笑,道:“两位远来佳宾,何不请来湖心小坐片刻,也容我瞎老儿略尽点地主之谊。” 他说话神情,丝毫不见用力,声音也不大,但陆、方两人停身的水潭岸畔,却如声起耳际一般。 “圣手医隐”见闻博广,听到声音,立时辨出是千里传音的功夫,不禁暗暗吃了一惊! 只因那千里传音工夫,是江湖上一种传言武功。 陆天霖数十年天涯行踪,只不过听人谈起过武学之中,有这一门功夫,但却始终未能目睹身受。 他侧脸望了方云飞一眼,心中好生为难……他自己虽也练过登萍渡水工夫,但这岸畔距离那湖心突岩,不下十余丈远,能否渡到,心中毫无把握。 何况方云飞轻功,比他又逊一着,纵让自己幸能渡过,但方云飞绝是不行,势又不便丢下他一人守候岸畔!是以踌躇不前。 正在为难当儿,忽闻“瞎仙铁笛”声音,重又传入耳际,道:“两位但请越渡不妨。” 这一来,不但陆天霖难再犹豫,就是方云飞也不能再多考虑。 两人相视一个苦笑,暗中运气,纳入丹田,纵身一跃,直向水面上两片浮花上落去。 陆天霖功力较深,足下浮花微一下沉,向前跃去。 可是方云飞就不行了,双足一沾浮花,立时入水半寸,赶忙双臂一抖,猛然一提丹田真气,凌空而起,跃起来一丈多高,半空中挫腰长身,向前冲进七八尺远。 这时,他既不能重回岸畔,又自知无登萍越渡之能,心中极是焦急。 陆天霖虽然心悬三弟,但他却无能相助,何况这登萍渡水之技,他也只不过免可应付,自身就难保出错,哪里还能分神去照顾旁人? 方云飞一面下落,一面暗忖:“今日之事,势成出丑之局,拚着变个落汤鸡,不如由水中游泳而渡。” 哪知双足快近水面之时,突闻“嗤|”的一声轻响,一枝尺许多长短的乾枯松枝,正好落在脚下。 方云飞虽无登萍踏花之能,但这乾枯的松枝,浮力甚大,他绰号叫“金翅大鹏”在一般江湖武师而言,轻功造诣,已算深湛,当下一提丹田之气,双脚一点松枝,人又再次飞起,向前跃冲了一丈多远。 每当他将落水面之际,必有尺许长短的一根乾枯松枝,落在足下,就这样一连六、七次,已到突岩旁边。 虽有枯枝助他越渡过十余丈的湖面,但他在跃上突岩之后,仍不禁微作喘息。 这时,陆天霖已先他而到那突岩之上,两人就在一块突石之旁坐下。 “瞎仙铁笛”微微一笑,道:“并非是我瞎老头子,有心考验两位武功,实因这‘红花潭’乃先师等饮酒论剑之处,向有规例,入湖之人,必须踏花而渡,开罪两位之处,尚望勿怪才好。” 陆天霖急道:“晚辈等得蒙宠邀,已感荣幸万分,老前辈这等客气,反增晚辈们心中不安了。” 罗乙真仰脸望天,一阵哈哈大笑,道:“昔年先师和两位知友,煮酒‘红花潭’纵论江湖英雄,一宵深谈,言及天下各门各派武学,当时家师一时失言,推崇青茵老前辈剑术为天下第一!”话至此处,目光转投到那白发道姑脸上,微微一叹,接道:“想不到这一句无心之言,致使家师和一位好友当下翻脸,牵缠余波,迄今未息!” 只听那白发道姑冷笑一声,道:“姬风所学虽博,但都非武门正宗,他遗留‘神龙’‘飞虎’‘灵蛇’三部宝箓,也未必就能胜你手中铁笛、我掌中宝剑。” 罗乙真叹道:“昔年家师和令师,以及姬老前辈,论剑‘红花潭’时,你我虽都在侧,我但比你稍长几岁,箇中经过情形,亦较你稍微清楚,多记一些,同时对‘千愚书生’姬老前辈之能,亦较你知之略深。” 那白发道姑仰脸沉忖一阵,笑道:“当时情景,我确实记不大清楚了,罗兄如果有兴,不妨把昔年经过之情,详细的描述一遍,也略增我一点幼年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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