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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


  贞儿嗤的一笑,道:“那时间你不一样是个小孩子吗?”

  傅玉琪仰脸望了望天色,笑道:“咱们得快些走啦,不要让两位老人家等得不耐烦。”

  贞儿绽唇一笑,当先向前奔去,片刻工夫已到“红花潭”边。

  两人虽有登萍渡水之能,但因身负酒罈炉具等物,信心顿减,望着水面浮花,不敢贸然飞渡。

  贞儿略一沉想,取了很多枯枝,分给傅玉琪一半笑道:“咱们藉这松枝之力,也许能勉强渡过!”

  傅玉琪见她心思机敏,心中十分钦敬,机道:“到底是你比我心细,想出这个好办法来!”

  贞儿秀眉一扬,笑道:“这哪里是我想出来的办法,刚才我见到罗师伯用枯枝相助那位渡越湖面,就记在心中,想不到这当儿就用上了。”

  湖中突岩上的“瞎仙铁笛”和静心道姑,似是有心考教两人如何越渡这数丈的湖面,闭目静坐,不闻不见。两人同时凝神提气,把手中一段枯枝投入水中,紧接着纵身跃去。

  要知那乾枯松枝,在水中浮力很大,两人轻功又均有极深造诣,虽然身携重物,仍能勉强飞渡到那突岩之处。但在两人跃上突岩之时,已累得满脸汗水。

  贞儿略一喘息,立时把炉具整好,晃燃火种,点起枯枝,开始烹饪海鲜,傅玉琪一面加添炉火,一面偷眼望了师父和静心道姑两眼。

  只见两人闭目静坐,神态肃然,似都在暗中运气调息,想起两人刚才论剑之争,定然耗消真气不少,这两位被武林中尊称“铁笛”“神剑”的奇人一沉默,陆天霖和方云飞也跟着闭目养息。

  这十余丈方圆的“红花潭”中,虽然坐着七人之多,但却静得听不到一点声音,但闻四面峭壁之上,遥遥传来阵阵松涛,和火燃枯枝的声音。

  贞儿年龄虽不大,但烹饪之术却十分精熟,但见她两支粉嫩雪白的小手,不停的挥刀摇铲,不大工夫,已作出来七八样海味珍馐。

  她停下手望着傅玉琪笑道:“菜已快做好啦!你快些把酒打开吧!”

  傅玉琪看着她烹饪海味的熟练手法,心中异常敬佩。

  心想机她几句,但因碍于师父和那白发道姑在侧,不敢肆意出口,只把两道眼神投注贞儿脸上,微微一笑。

  贞儿扮了一个鬼脸,脸上满是欢愉之色。

  好像她已从傅玉琪那眼光之中,获得了无限安慰,盈盈一笑,把那烧好的海味,分成三份,分送在三个大突岩上。

  傅玉琪打开了取来的一罈佳酿,登时酒香扑鼻,他虽是素不饮酒之人,亦觉着此酒浓香醉人。

  罗乙真闻得酒香,早已垂涎欲滴。

  倏然睁开双目,笑道:“琪儿,快给我倒碗酒来,瞎老儿已经十余年滴酒未进,现下闻得酒香,实难再忍馋涎!”

  傅玉琪依言倒了一大碗酒,送给师父。

  罗乙真举酒欲饮之际,忽见盛酒的那大碗中,反映出半轮残月,摇摆不定,数十年前往事,陡然间重现心头。

  他目光凝注在酒杯上,望了一阵,黯然一声长叹。

  这种意外的举动,只看得傅玉琪愣在一侧,进退不得。

  忽听那白发道姑吟道:“半世青春付一剑,满头白发尽相思……”

  罗乙真举杯一饮而尽,笑道:“冷笛一声伤往事,至今双目不看人……”

  白发道姑忽的展颜笑道:“昔年‘千愚书生’负气临去之际,声言要穷毕生精力,研创制服神剑、铁笛之学,现下他遗留的三部宝箓,传言已相继出世,只不知究竟落在什么人的手中?”

  罗乙真叹道:“那‘神龙’‘飞虎’两部宝箓,虽有出世之传,迄今未闻得落入什么人手,但那‘灵蛇’宝箓确已被‘九阴蛇母’莫幽香得去,其间辗转易人,连经变故,只可惜我得讯较晚,又正在坐关之期,不能亲下黄山一行。首徒龚奇又遭人暗算,落得聋哑残疾,难托重大之事,只有派琪儿下山一行,并由他师兄随往相护,琪儿功力虽浅,但已尽得我七十二式“大罗笛招”之学,只要莫幽香不亲临武昌,料想不致落败,哪知事出意外!‘九阴蛇母’派取宝箓门下,还带了一支罕见毒物‘金翅蜈蚣’琪儿被那蜈蚣腹毒喷伤,几乎送了性命,幸得遇上他父亲昔年两位知友相助,赴东岳求得‘东岳散人’的‘人面蜘蛛’疗好毒伤……”

  静心道姑接道:“我久闻‘东岳散人’唐一民生性怪癖,不肯和武林同道交往,岂肯以‘人面蜘蛛’相借?”

  罗乙真笑道:“天下事无巧不成书,如以唐一民生性而论,别说借他的‘人面蜘蛛’就是擅入他的‘红叶谷’中一步,也不肯替人稍留余地…。”他微微一顿,简略的述出了傅玉琪疗毒经过之后,又长长叹息一声,道:“琪儿虽得那‘人面蜘蛛’疗好‘金翅蜈蚣’腹毒,但只怕因此要引起‘东岳散人’的误会,看来此事仍难免一场纷争!”

  静心冷笑一声,道:“我久闻东岳唐门十三式伏魔剑天下无双,早已存心见识见识。他如真敢找上白象崖来,正好藉机会领教他一下伏魔十三式剑招绝学。”

  罗乙真笑道:“唐门十三式伏魔剑招,虽然驰誉武林,但如何能和你流云剑术相比?‘东岳散人’虽然狂傲,但我料他还不敢真找上白象崖来。”

  在两人谈话之间,贞儿和傅玉琪早已藉机把酒菜分摆好三块突岩之上。

  罗乙真举杯笑对陆天霖、方云飞,道:“我们只顾忆谈往事,冷落了两位佳宾,瞎老头子先自罚一杯酒吧!”

  陆天霖、方云飞同时微一躬身,说道:“老前辈这等谦让,晚辈们如何敢当?”

  举杯就唇,一饮而尽,只觉满口浓香,直下丹田,不禁暗机好酒。

  罗乙真又斟满手中酒杯,笑对静心说道:“这杯恭喜你穷通了二师叔‘流云剑法’半世岁月,总算没有白白渡过,也堪告慰二位老人家在天之灵。”说完话,脸色忽现黯然,一举手又饮乾杯中佳酿。

  静心道姑也陪了一个乾杯,笑道:“数十年来心中疑窦,今宵间已思解透澈,眼下只余一事,我还不太明瞭,就是两位老人家,何以会在同日同时,双双飞升?”

  罗乙真微微一叹,正待答言…。

  忽听贞儿叫道:“人家辛辛苦苦做的海味,师伯连尝都不肯尝尝,早知如此,我就不做了。”

  陆天霖等听她一嚷,赶忙举起筷子,吃了两口,果是色香味美,不禁机不绝口。

  贞儿听几人交口称机,登时泛现满脸欢愉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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