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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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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蜂娘子”女儿摇摇头,幽幽的说道:“我不是争强斗胜,这是我娘唯一遗命,她跟我说了很多年很多年了……” “病锺离”截住说道:“姑娘,你令堂说的话就都一定是对的吗?我看姑娘还是三思而行。” “玉蜂娘子”女儿脸色一红,闭目微思,睁开秀目答道:“唉,我跟你没有仇,要不然你说我娘不对,我一定又要打你的,我告诉你,我娘对我说,要我除了唐一民,千万不可乱打人,她说很多人都一定打不过我,所以不能乱动手……” “东岳散人”老谋深算,他既已侦知“玉蜂娘子”埋骨巫山之处,已不想硬和“玉蜂娘子”女儿以命相搏。 早存了退避之意,然后再重回巫山,找他心目中的宝物,故而“病锺离”现身劝说之后,他就静在一侧,以便找台阶下台。 但他乃是极享盛名之人,平素又是刚愎、自负,现下听“玉蜂娘子”女儿当着别人之面,对自己绝不放松。 为了自己武林声誉,自不能再作沉默,听“玉蜂娘子”女儿如此一说,立时一声冷笑,道:“好猖狂的丫头,不要说你,就是‘玉蜂娘子’那女妖魔亲自前来……” 唐一民话尚未完“玉蜂娘子”女儿娇躯一晃,已欺身到了面前,秀目圆睁,面呈薄怒,道:“说话不准辱骂我娘,再骂我可要打你耳光子了。” “病锺离”一见“玉蜂娘子”女儿跃身向前,怕二人又要动手,连忙也一点脚,拦在二人中间,正待劝说。 忽然“东岳散人”对“病锺离”歉然一笑,道:“看来此事是非作了断不可,不然这丫头也绝不会死心,严兄也不必再跟她再费唇舌了。” “病锺离”道:“依小老儿之见,还是……” “玉蜂娘子”女儿不等“病锺离”话完,对他淡淡一笑,道:“我想你一定是个好人了,但是,你不要劝我啦,我娘是最最疼爱我的人,她说的话是不会错的,她要我杀他,想必他一定是个坏人……” “东岳散人”唐一民,行走江湖数十年,哪里受过别人这等诋辱? 圆睁二目,髭发俱张,一声怪啸,厉声喝道:“住口,不要说你,就是你那女魔头的娘再世还魂,我又何惧,哼!老夫岂是怕事之人……” “病锺离”长眉轩动,还想解劝,唐一民脸色一整,满脸冷漠,有若十月寒霜。 对“病锺离”抱拳行礼,忽哈哈大笑道:“严兄盛情,兄弟心领了,但我唐一民自入江湖,怕过谁来,今日之事令人可恼,冤有头,债有主,迟早总有清了之日,有道是迟不如早,早不如现,现下能把它清了一下,也是一快事。” “病锺离”微摇皓首,说了声:“唐兄……”唐一民已左掌连摆,道:“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兄弟我心意已决,严兄不必再说,多说无益。” “东岳散人”话至此处,一看“病锺离”满布病容的脸色更为难看。 心知自己言词过重,不由大感歉疚,连忙接道:“我唐一民单剑走江湖,一向任性恣行,绝少受人恩惠。唯独昔年领受了严兄‘三清一天续命散’的厚赐,此恩此德,无时不耿耿于心,方才之言,一时失慎,得罪之处,还望严兄海涵。” 唐一民微微一顿,又道:“既蒙严兄厚爱,还望原谅兄弟苦衷,免管这档事情,唐一民是生是死,都感激不尽……” 唐一民话音未了,陡闻身后响起了一阵哈哈大笑。 几人转脸看去,只见七丈开外之处,一块大岩石后,缓缓地走出四人。 当先一人,身着蓝色儒衫,腰间却系了只酒葫芦,后面是一位着黑衫,须眉皆白的矮胖老者。 再后,是一对英俊的少年男女,这四人正是“江南醉儒”“白眉果老”、傅玉琪及贞儿。 “江南醉儒”踱着八字步,哈哈一阵大笑之后,道:“唐大侠快人快语,豪气如云,依我穷酸之见,这笔生意不是你病鬼承揽得下来,我看你还是……”话至此处,一笑而住。 “东岳散人”一见来人竟是名满武林的“江南醉儒”高镜光,不免心中一震,但他乃生性孤傲之人。 当即脸色一沉,道:“想不到为了区区之事,竟劳动几位高人,不远千里的追?到这人迹罕到的深山,唐某人倒真感荣幸了,不过这是我唐某个人私事,实不敢惊动几位侠驾,如果几位有兴致,不妨替唐某作个见证,在旁观看,那唐某必然十分感激,要是想伸手管这闲事,不管为友为敌,都恕我唐某人不识抬爱……” “江南醉儒”望着“病锺离”笑道:“你可听清了吧,人家不领你这份情,今天咱们既赶巧遇上这种机会,正好见识见识饮誉江湖的唐门十三式伏魔剑法,来来来,咱们恭敬不如从命,赶快站到旁边,不要碍人手脚,落个自讨没趣。” “江南醉儒”与“东岳散人”虽无恩怨,不过他是一位游戏人间的儒侠,平日就有点不喜欢“东岳散人”那种冷酷、孤傲的作风。 连日来见他和“玉蜂娘子”女儿之事,心里就知道这次准得吃这个丫头的亏,正好给他一点教训,是以话中便略带讽刺。 “江南醉儒”嬉嬉笑笑的这么说了几句,唐一民哪里忍受得了,当下一声长啸。 高声说道:“高大侠所说不差,今天我唐一民赶上了机会,面对几位武林大侠,也只好现丑了。不过微末之学,高大侠几位不见笑,我就感激不尽了。” 顿了一顿,又道:“我唐一民生平作事,绝不拖泥带水,这件事乃是我唐某人私人恩怨,自应由我唐某一人承当,不敢劳动任何一位武林高人,几位如若信得过唐某这几句话是由衷之言,不插手在我私人恩怨里,那是我唐某求之不得之事,若果几位怪我唐某今番的决胜,是以大压小,有违什么武林规戒之处,要为武林伸张正义,那也是唐某无法躲避得了的事,唐某无话可说,也绝不推诿,必尽所学,奉陪几位,纵令我溅血五步,绝无怨恨,我唐某言尽于此,只听凭几位尊意了。” “江南醉儒”一晃脑袋,哈哈长笑,摆着方步,缓缓移动了两步,笑道:“了不得,了不得!……” “白眉果老”担心“江南醉儒”再说出几句笑话,那时激得双方翻脸成仇,以后的麻烦就多了。 是以咳嗽一声,一摆身躯,人已欺挡在“江南醉儒”身前,一抬白眉,笑道:“唐兄你可误会了,今日你我偶然巫山相遇,这不过是机缘巧合,咱们是各有任务,不致牵缠一起,至于说到唐兄与这位姑娘之事,乃是二位之事,也不是咱们能过问得的,况且二位一个是唐门十三式威震江湖的人物,这位姑娘看来也定是身负绝学,今天不独给咱们老弟兄一开眼界,对我们这两个娃儿,也可以增长一些阅历见识,这种难遇的盛会,咱们找还找不到,哪里还能让它错过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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