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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第 八 回 雷音八剑

  秦羽烈听公孙彤一番话后,也想到了这一点,可是他一向心比天高,经公孙彤一提醒。他本不想留下也要留下来了,否则,不变成听命于公孙彤了?

  当下冷哼了一声,道:“你是怕我手中的东西再被人夺走吗?”

  公孙彤赔着笑脸道:“那倒不至于……”

  秦羽烈一摆手,道,“由十名武士带马出镇,其余的和我同上酒楼。”

  说完后就先走进了“醉月楼”酒店。

  公孙彤连忙遵令吩咐,由十名武土带马出镇,他带着另外二十名武士紧随着秦羽烈身后走了进去。

  堂倌见来了大买卖,又发现秦羽烈的气派吓人,忙不迭地往楼上雅座相迎。此时已过了午饭时候,楼上雅座并不拥挤,在公孙彤的提调下,二十名武士分坐三桌。

  一桌在楼梯口处,二桌坐在临街的窗边。

  他和秦羽烈占了一副小座,店中三桌武士成了拱卫之势。

  堂倌过来听候吩咐,秦羽烈吩咐道,“我还有十个人带着马出镇去了,立刻派人送些上好的菜饭过去。只是不许进酒。这里也是一样。有好菜尽管搬上来,吃饭不喝酒。”

  堂倌应喏退去,移时,一盘一盘的熟肉熟鹅都拿了上来,还有一视热气腾腾的白饭。

  公孙彤亲自为给羽烈派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白饭,秦羽烈刚要举著,蓦然。楼梯上“登登登”阵步履之声,走上两个人来。

  这两个人的突然出现。不但公孙彤大吃一惊,即使秦羽烈也是心头一怔。即一致地放下了碗筷,全神灌注在那两个人身上。

  原来他们是丑老人和欧阳玉纹。

  从他们裤管上,以及鞋子上的灰尘看来,他们显然还经过了一阵狂奔疾走。

  丑老人对于雅座上的一大堆劲装疾服之人视若无睹。

  一上楼就嚷道:“堂倌,大盘牛肉,大盘卷饼,小米粥,外加五斤西凤酒。”

  边说边挨着秦羽烈身旁的副座坐了下来。

  坐定之后,将头一抬,正好和秦羽烈打了个照面。

  龇牙裂嘴地一笑,道:“嘿嘿,秦堡主,咱们又遇上了,真是山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这个天下似乎太小了一点!”

  秦羽烈冷冷一笑。道:“真是巧得很!”

  丑者人两粒眼珠骨碌碌四下一瞟。然后落在秦羽烈的面上,状似神秘地压低了声音道:“听说堡主清晨在终南半山发了点利市,有这回事吧?”

  秦羽烈不禁心头暗惊,沉叱道:“秦某又非绿林宵小强梁,发什么利市?”

  此时正好堂倌为丑老人送来酒菜。虽然这家伙一身脏兮兮的,堂倌却不敢怠慢他。

  在这条路上作买卖,也见过点世面,一搭眼就知道这个老家伙不好缠,酒菜上慢了准挨骂。

  待堂倌退下后,丑者人伸出一根指头,在桌上凌空划了一圈,笑问道:“这点酒菜,由堡主如何?”

  秦羽烈倒不是吝啬之人,这几个酒菜钱他还没有放在眼里。

  但他却不甘心付帐。代那丑老人付了帐。好像有点怕他的样子。

  秦羽烈方待奚落对方几句,那丑老人又开口说道:“堡主不必迟疑,老头儿我要奉告一件机密大事。保证你这几个酒钱花得合算。”

  秦羽烈心头大动,因为他于仲秋之夜就已发觉这个丑老家伙胸罗万机,他的举手投足,一言一笑,都是暗中在作“文章”。

  因此,秦羽烈淡淡一笑,道:“这倒使得,不过我要听听……”

  不待秦羽烈说完。丑老人就扬声道:“喂!店家,老头儿我的酒菜钱,一并算在这位客官的帐上。听见了没有?”

  店家正在担心这个脏兮兮的老头子是否付得出钱,听见如此一说。忙不迭地答应。

  欧阳玉纹一味低着头啃着卷饼,喝小米粥,对她师父的言行全不去注意。

  秦羽烈冷笑道:“尊驾好像怕秦某反悔似地……”

  语气一顿,接道:“秦某在这里洗耳恭听了。”

  丑老人的神态已不像方才那样急迫,喝了一大口酒,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块牛肉,这才慢条斯理地道:“堡主你真是精明一世,糊涂一时。”

  秦羽烈艴然不悦。道:“这就是尊驾用来换酒的两句话吗?”

  丑老人手中的筷子在桌面上敲了一敲,道:“且听下文……”

  语气一顿,接道:“为了那毫无用处的破剑,牺牲了五名上选武士,太不值得了!”

  秦羽烈不禁大吃一惊,望了公孙彤一眼,他也是面露骇色。

  不管丑老人说话的目的何在,单是他提到牺牲五名武士那一点,就足以令秦羽烈大惊失色了。

  秦羽烈真不知该如何答复,予以否认,会被对方看成鼠辈,承认,又不知会引起何种后果。

  想了一想,只得模棱地道:“那是秦某人的事,毋庸尊驾操心。”

  丑老人哈哈一笑道:“本来老头儿我可以不必说下去了。不过,为了这些酒菜,吃在老头儿我肚内受用起见。所谓机密大事。我还是要奉告堡主一声。你手中的那把剑并不是你想得的那一把。”

  秦羽烈几乎坐不住了,他真恨不得插翅飞回堡去,用那方玉佩来验看这把铁剑,可是,他也明白在这个丑家伙面前一点声色都显露不得,对他的每一句话都得小心应付才是。

  一念及此,立即反问道:“尊驾专程自后追来,就是为了告诉秦某这一句话吗?”

  丑老人哈哈大笑。道:“老头儿却无此雅兴,不过,素知堡主是个豪客,因此老头儿我才不辞辛苦地赶来,以此机密换点酒菜解解馋。”

  秦羽烈冷笑道:“依秦某看来,你这几句话还不值半分钱。”

  丑老人嚷道:“嗳,堡主这么说,可就太不近人情了……”

  语气一顿。压低了声音接道:“堡主甘冒中毒之险,在冷如霜手中夺得此剑,总不希望得一把毫无价值的破剑,对不对?”

  秦羽烈故意轻描淡写地道:“任何一把剑对秦某都无价值可言,只是因为冷者魔为劫此剑,曾杀死‘八凤园’主人司马夫人的手下十余人,‘八凤园’和‘祥云堡’交情不恶,凭此一点秦某就该代表司马夫人出头讨回这把剑。何况冷老魔又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邪恶之徒。至于是不是原来那一把,已超出秦某能力范围以外。只要秦某已经尽心尽力就算对武林中有所交代了。”

  秦羽烈不愧辩才滔滔,竟然说出了如此一大篇堂堂正正的道理来。

  丑老人哈哈大笑,道:“秦堡主实在了不起,武能‘八抓’,文善辩才。不过,老头儿我既然吃喝了秦堡主花钱的酒菜,心中的话不说完就会觉得不舒服……”

  语气一顿,接道:“首先杀人劫剑的是晓月山庄之人,仅仅一刻工夫,铁剑易主,晓月山庄之人被水月山庄之人所杀。十个时辰以后,铁剑又到了醉月山庄,自然水月山庄之人也遭到了被杀的命运。铁剑在醉月山庄人手之中尚未抓热。‘八凤园’的人又赶到了。真所谓‘螳螂铺蝉,黄雀在后’,冷如霜又杀光了‘八凤园’的人马,而夺得铁剑。溯本追源,堡主若说是为那一家屈死的村夫报仇雪恨,这话还说过去。若说的是代‘八凤园’司马夫人讨回此剑,这话就太不近情理了,水月,醉月三大山庄被杀之人又当如何呢?而且这三大山庄的主人与贵堡交情也不浅啊!”

  这一番话不但使秦羽烈无以回驳,而且也使他万分吃惊,因为其中许多情节他根本还不知道。

  但他此刻非得回驳丑老人不可,否则就等于自己亏理了。

  秦羽烈想了一想。反问道:“尊驾所说的话,有证据吗?”

  丑老人摇摇头,道:“堡主不必扯到题外……”

  语气一顿,接道:“堡主早晨在冷如霜手里得到的这把铁剑,就是晓月山庄之人最先在那村大家中得到的那一把,一夜之间虽然数度易手,但是井未被人掉包换去。不过,这可不是堡主心目中向往已久的那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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