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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柳南江帅出名门,不至于不懂得进退应对之礼,论辈份,古如松要比他师父矮一级。自然能尊称古如松一声大先生了。

  不过,此番来到中原,柳南江却得到了他师父的指示,不得任意亮出师门。

  因此。他也不愿去和古如松多加解释,只是含笑道:“大先生请息怒,请问这位姑娘有何冒犯之处。”

  古如松暴叱道:“娃儿竟然明知故问,山脚下立有封山禁令,言明妄入者死,尔等竟然擅闯禁地,还不快快纳命!”

  凌菲在一旁插口道:“柳兄,少同他罗嗦,他既然敢放狂言教咱们一齐上,咱们何必客气。叫他知道后生可畏。”

  “凌姑娘不可妄动,请去看看秦姑娘的伤势……”

  然后转身向古如松问道:“请问是哪一位立下的封山禁令?”

  古如松道,“‘竹君子’肖三先生。”

  移哺江道:“据在下所知,三先生早已物化,难道死人的禁令还需要遵守?何况这偌大的终南并非私人所有,在下等如何行不得?”

  古如松哇哇大叫道:“娃儿好狂,三先生虽死,公案却未了,在三先生的仇家未死以前,老夫不准任何人登上三老峰头。”

  柳南江轻笑道:“站在大先生的立场,这番道理似乎还可以说得过去。不过,在下等登山,却是得到许可的。”

  古如松问道,“谁人敢许可?谁人能代表老夫的意思?”

  柳南江缓声道:“肖三先生的未亡人古寒秋。寡妻继亡夫遗志,继续封山或开禁,以在下看来,古娘子比大先生更有权作主。”

  柳南江言辞犀利,使得古如松愣住了。

  半晌,古如松方喃喃问逍:“她答应让你登山的吗?”

  柳南江点点头,道:“不错,古娘子言道,表面上肖三先生的禁令仍在,不过,在下等登山,却不会有人过问。”

  古如松厉声道:“她答应你,是站在亡妻立场,但我站在终南三结义的立场却不答应。不过,因有她的许诺,老夫不为已甚,免尔三人一死,限在日落以前,离开禁地。”

  柳南对如何肯就此离去呢?而对古如松这种成名多年的高手虽有敬畏之心却无惧怕之意。因而缓缓摇头道:“大先生似乎太不近人情了!”

  古如松环目一睁,暴叱一声,道:“娃儿,你是想教训者夫?”

  柳南江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大先生既如此说,在下也不欲解释了。”

  古如松冷哼道:“好个狂放的娃儿,拔出你身边的利剑吧!”

  柳南江不是一个耀武扬威之人,面对一个成名高手,更不愿轻举妄动,只想用言语解决这场纷争,因而,柳南江依旧含笑道:“大先生可否再听在下说一句话?”

  古如松气势汹汹地道:“说吧,反正你的狂话说得已经够多了!”

  柳南江道:“大先生立意封山,在下无可厚非。如果大先生在此山中,还可说是在下乘隙而入,大先生既然身在山中,却不知在下等已然攀登三老峰头,那是大先生的疏忽。如今发现后,又要强令在下午离去,这种做法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古如松嘿嘿一笑,道:“原来你还想要挖苦老夫一番,小子,拔剑出鞘吧!”

  柳南江道:“侠以武犯禁,在下佩剑在身,意在防术,无意攻击,除迫不得已之外,绝不轻易拔剑,更不愿逞强争胜,耀武扬威!”

  这种话,古如松如何受得了,当即冷叱道,“好一付伶牙利齿。老夫倒要看看你这娃儿能够空手接老大几招?”

  话声一落。如闪电般斯身上步,手中铁如意向柳南江拦腰扫到。

  柳南江早有防范,立刻展开“射影掠光”身法,迅速散开。

  一边的秦茹慧已经山凌菲为她裹好肩头伤势,见状忙叫道:“柳相公……”

  凌菲疾声道:“秦姑娘,不要让柳兄分神。”

  秦茹慧面现焦急之色,道:“他不赶快拔剑反击,必落下风,那老头儿太厉害了。”

  凌菲目光注视着古如松的动静,喃喃道:“柳兄只要一落下风,我就要出面帮他,我才不管什么联手围攻,犯江湖大忌那套。”

  秦茹慧忽然惊叫道:“啊,差一点!”

  原来柳南江又避开了古如松的第二次攻击。但是他的左肩只差寸许,就要被古松手中的铁如意击中。

  凌菲自然也看到了,连忙高声叫道:“柳兄,快拔剑啊!”

  柳南江何尝不知道自己若不拔剑立将陷入岌岌可危之境?

  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他还是不愿意拔剑的。古如松虽然行为乖张,毕竟不是邪恶之徒,若是要他用剑去伤害他,非柳南江所愿。

  自然,柳南江并不见得能伤到对方,但他心中却有这种想法。

  古如松已有多年未曾与人交手,如今对一个年轻娃儿,竟然两招未见功效,心中之狂怒,自然可以想见。

  只见他手中的铁如意左右一扫,先封住柳南江闪避之路,然后那铁如意伸得笔直地向柳南江的胸前猛力揭去。

  这是一着“死招”,除非对方能够将这一招封住,绝无闪避的余地。

  “刷”的一声,“寒星”剑终于出鞘了,封住了对方铁如意致命的一击。

  柳南江是横剑相拒的,与那铁如意一触之后,只觉虎口一麻,登登登连退三步。

  但是,古如松却不禁狂骇了。他已年过六旬,享誉武林多年,对方不过是个初出道的娃儿而已。

  古如松也是退了三次,在内力的技量上,未分高下。

  古如松目光自柳南江的脸上移到那把剑上,突地神情一愣,疾声问道:“娃儿手中那把剑可是名唤‘寒星’?”

  柳南江淡然道:“大先生是成名高手,自然是识货的行家。”

  古如松道:“难怪你这娃儿放狂,的确有些来路。老夫并不在乎你手中那把享名武林的古剑,有名的兵器还要幸得其人才能发挥其威力。但是老夫看在这把剑的份上,却愿意放你一马,火速离山,不然老夫不会轻易将你放过。”

  柳南江神情冷漠地摇摇头。道:“大先生即使此刻准许在下留在山中,在下也不会轻易收剑回鞘。”

  古如松双目一瞪,道:“娃儿好狂,你以为老夫怕你?”

  柳南江淡笑道:“凭大先生在武林中的威望,然对任何人也不会畏惧。不过‘寒星非凡品,出鞘必溅血’这二句话,在下不敢违抗。”

  古如松振声狂笑道:“哈哈,你这娃儿倒算得上是一块硬料子,待老夫试试你的分量。”

  话声一落,手中铁如意向柳南江当头击下。

  虽然古如松嘴里说,要试试柳南江的分量,实际上他心内早已知道柳南江有多重的分量,所以一上手就使出了狠招。

  柳南江是不动剑则已,一动剑就不会掉以轻心或心存仁念。

  当对方那铁如意堪要临头,身形倏飘左边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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