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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八


  一声令下,立闻“嗖嗖”之声,无数支弩矢如疾雨般向广场中射去。

  一阵弩矢射完,广场中横尸无数,自然都是那些无辜送死的红衣武士。

  黄衫客毫无损伤,跃到公孙彤面前,沉叱道:“尊驾何以令人代罪?”

  右手五指箕张,曲状如钩,向公孙彤抓去。其势之猛,无与伦比。

  蓦在此时,一道人影飞闪而至。接着闪起一道晶光,将黄衫客逼退数步。

  来人正是秦茹慧,不过她做梦也不会想到面前的黄衫客,就是为她疗伤的黑衣蒙面人。

  秦茹慧逼退黄衫客后,立即沉声道:“总管退下,让姑娘我会会这个狂徒。”

  黄彩客先是一愣,接着冷笑道:“老夫不屑与女子动手。”

  秦茹慧娇叱道:“就凭你这一句话,就该死在姑娘剑下。”

  黄衫客沉声道:“江湖传言,姑娘剑道突然精进,连败数大名手。不过,想要和老夫动手,你将会自讨没趣。”

  秦茹慧冷声道:“休要废话,看剑!”

  言罢,手中短剑全力一挥。但是,并未能伤及黄衫客。

  黄衫客道:“老夫已然让过你两剑了,姑娘不要迫人太甚。”

  秦茹慧不禁有点狂怒,对冷山红也好,对古如松也然,都是一剑得手的。

  在激怒中,“刷”地一响,秦茹慧又倾全力攻出一招。

  蓦闻黄衫客大喝道:“撒手!”

  秦茹慧顿觉手中一轻,一道晶光划空而过,手中短剑竟然不偏不倚地插在广场中央,那根高逾三丈的旗杆顶端,犹在摇晃不已。

  秦茹慧大惊失色,其父秦羽烈也然。唯独公孙彤尚还镇定。嘿嘿一笑道:“难怪阁下坚而又狂,果然不凡。”

  黄衫客冷声道:“老夫数次相逼,尊驾都不还手,使老夫过招动武的兴致大扫,也不想再耽搁下去,你我后会有期。”

  语音一落,人已纵出高墙,向东北方疾奔而去,刹时不见。

  秦羽烈自墙头纵落,疾声道:“总管,这人的武功玄奇已极!”

  公孙彤却在举目望天,口中喃喃道:“不知因何一再向老朽指名叫阵?!”

  秦茹慧发愕甚久,这时才回过神来,道:“此人武功高出古如松数倍。”

  秦羽烈惊道:“真的吗?”

  公孙彤插口道:“古如松在终南三君子之中虽然排名老大,武功却不是三君子之冠,即使此人武功高过古如松数倍也不足以可畏:可畏者,乃是他的来历不明,来意不明。”

  秦羽烈问道:“从他的招式中,总管还没看出他的来历吗?”

  公孙彤摇摇头道:“招式奇诡,劲道十足,不知何路数。”

  这时,已有堡内的红衣武土爬上旗杆顶上取下秦茹慧的短剑来交还她。

  秦茹慧抚剑喟然道:“此人像有无边魔力,使短剑自然脱手而飞,真怪?”

  秦羽烈道:“茹慧!你先回房去吧!我要和公孙总管谈一谈。”

  秦茹慧默然向自己闺房中走去。

  刚进房里,她的近身使女锦儿就奔到她的身前,悄声道:“小姐!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秦茹慧美目一张,叱道:“锦儿?什么事这样鬼鬼祟祟?”

  锦儿回道:“方才我看见福儿偷偷地溜进了堡主房内。”

  秦茹慧“噢”了一声,两条柳眉立刻竖了起来,问道:“现在还在里面吗?”

  锦儿道:“就在那个穿黄衣服的老人离去时,他又偷偷地溜了出来。”

  秦茹慧沉吟了一阵,道:“去唤福儿到我房来,说我有话向他!”

  语气一顿,接道:“此事不准向任何人提起,否则我要打烂你的嘴。”

  锦儿惶然应着退出。

  不旋踵间,福儿被锦儿引了进来。

  福儿极为恭敬地一揖,道:“参见姑娘。”

  秦茹慧摆手示意他站在一旁,然后向锦儿吩咐道:“守在房外,若有人来,咳嗽为号。”

  锦儿点点头退了出去,并带上房门。

  秦茹慧转向福儿,沉下脸来,道:“福儿!你是想死想活?”

  福儿不禁一愣,随即神色又转为安详地回道:“小人自然想活。”

  秦茹慧点点头,道:“想活可以,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但是要句句实话。”

  福儿心中虽已感到不安,仍很镇定地道:“小的不敢欺瞒姑娘。”

  秦茹慧问道:“你确认为柳相公已死吗?”

  福儿微一沉吟,道:“未见尸身,不敢确定,发髻为凭,想必凶多吉少。”

  秦茹慧冷笑一声,道:“我看你是想死,头一句就说了假话。”

  福儿认真地点点头,道:“请姑娘明鉴,小的说的是真话。”

  秦茹慧道:“别当我是瞎子,我也曾和柳相公随行数日,他行走在外都是佩戴那根竹簪,仅只在‘唐家老店’过夜之时才取出金簪来用了一个时辰。当匆匆离店之际,他都不忘换上竹簪,发髻上插的是金簪,这分明是假的。”

  福儿早就看出了,不过,他并未对柳南江的下落抱着乐观的看法。因为柳南江如果有意诈死,他绝不会用这根金簪,虽然柳南江未必真的已死,最少已丧失自由或重伤昏迷,不然包袱内的金簪不可能落到别人手里去的。

  秦茹慧一语道破,福儿不禁有些骇异,忙道:“姑娘真的明察秋毫,不过小的方才所说凶多吉少,并非假话。试想,柳相公若不是遭到不测,包袱中的金簪如何会落到旁人手中呢?”

  秦茹慧冷哼一声道:“算你会狡辩!”

  语气一顿,接着问道:“福儿!你和柳相公到底是什么关系?”

  福儿回道:“他是相公,小的是书僮,两者自然是主仆关系。”

  秦茹慧低叱道:“福儿!你又要找死了!”

  福儿连连摇头,道:“小的并未欺骗姑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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