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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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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挂,华光似水,只见她手扶轿杆,缓步而行,衣袂和长发齐飞,白衣共雪花一色,珊娜行来,弱不胜力。 天鹤上人道:“山风强劲,贤侄女何苦多此一举,不送也罢。” 白衣女举手扶住了身侧一个青衣女的香肩,说道:“伯伯仁义胸怀,足可感动天地,侄女儿如能再活三年,当可亲眼见武林中高人,盛迎伯伯归来。” 天鹤上人凄凉一笑,道:“只怕此骨已难理连云庐上。” 白衣女挥手笑道:“伯伯放心去吧!莫愁前路无知己,此去谁人不识君。” 天鹤上人精神一振,仰天大笑道:“百年人生如一梦,但求此心共月明,贤侄女多多保重,我要去了。” 放开大步,紧追那软榻而去。 白奇虹望着天鹤上人逐渐远去的背影,激动之情与时俱增,长啸一声,放步追去。 忽听那白衣女尖声叫道:“爹爹!快请留步……” 她身体衰弱,说话向来是有气无力,这一声尖叫,用了她全身的气力,话未说完,突然连连咳嗽起来。 白奇虹停下脚步,回身说道:“孩子,你该上轿去休息下了,夜寒风冷,你如何承受得住?” 白衣女右手捧心,咳了两声,道:“您成全了伯伯吧!” 白奇虹茫然说道:“孩子,你可知道你那天鹤师伯,到那里去的么?” 白衣女道:“我知道,他要去断肠谷,五毒宫……” 白奇虹接道:“你可知道五毒宫是一个什么去处?” 白衣女道:“集天下毒物,人间之鬼域。” 白奇虹叹道:“孩子,你从未在江湖走动过,怎知这等隐密之事?” 白衣女道:“女儿和天鹤师伯对奕,赢得他这场隐密……”忽然一皱眉头,仰身向后栽去。 站在一侧的青衣小婢,伸手一把抱住了那白衣女,放入轿中,抬起青色小轿,匆匆向来路奔回。 白奇虹长叹一声,紧追那青色小轿之后而去。 林寒青回顾了韩土公一眼,道:“老前辈可知道那断肠谷,五毒宫的所在么?” 韩士公沉吟了一阵,道:“似曾听人说过,只是一时间想它不起了,唉!今宵之事,当真把老夫看糊涂了。” 林寒青低声吟道:“莫愁前路无知己,此去难人不识君,咱们用不着多为此事费心了,走吧!” 韩士公轻轻叹息一声,道:“走吧!”当先举步向前行去。 寒夜凄风中,只余下了那身着蓝布裤褂和那面容肃冷的黑衣大汉,两人并肩而立,望着天鹤上人背影消失的去向,呆呆出神。 夜风飘起了他们的衣袂,有如泥塑木雕的两尊石像,不闻一听叹息,也不见一滴泪水,但那深沉的哀伤,却从两人木然的神态中流露了出来。 韩士公不时回头望望那木然的两人,心头泛起无限凄然之感,低声叹道:“看不出这两个倒是性情中人。” 忽听一声低沉的叹息,传了过来,紧接着响起了一个人凄泣之声。 林寒育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劲装的大汉,一面放腿而行,一面不停的哭泣。 这人正是适才和几个道童动手之人,只听他哭的声音愈来愈大,似是把胸中无限伤心事,尽都付于一哭中。 韩士公生平最是爱管闲事,忍不住高声喝道:“喂!朋友,大丈夫有泪不轻弹,什么事使你这等伤心?” 那黑衣大汉恍如未闻韩士公喝叫之言,仍然放腿疾奔而行。 韩士公横里两个飞跃,拦住了那劲装大汉的去路,说道:“朋友可是有耳疾么?” 那劲装大汉拂拭一下面上的泪痕,抬起头来,冷冷的喝道:“格老子,你是什么人?”此人一口四川上语,但声音却十分宏亮震耳。 韩士公微微一笑,道:“在下见兄台哭的十分伤情,好心相劝。” 那劲装大汉本已停下了哭泣之声,听得韩士公一提,又不禁放声哭了起来。 韩士公一皱眉头,道:“兄台有什么伤心之事,何不说将出来,在下或可代为分担一些悲凄。” 那劲装大汉举手一挥泪痕,道:“男子汉,大丈夫,生死安足放在心上,我不过是为天鹤上人悲痛罢了。” 林寒青心中惦念着那瓶千年参丸,和周簧的生死之事,恨不得插翅飞回缠山青云观去,对韩士公爱管闲事一举,大为不满,但听那劲装大汉说为天鹤上人悲痛之言,再也按耐不下好奇之心,忍不住问道:“你为天鹤立人悲痛什么?” 那劲装大汉长长叹息一声,道:“他为咱们武林同道,不惜舍身轻入毒宫,这是何等壮烈的举动,可是天下人,又有几个知晓其中内情,知道天鹤上人舍身挽救武林浩劫的壮举?” 林寒青;“这么说将起来,你是知道的了?” 那劲装大汉道:“我自然是自知了。” 林寒青道:“兄台可否把其中内情,说给在下等听听,也好让我等为兄台分担一些悲苦。” 那劲装大汉打量了林寒青一眼,突然大声喝道:“不行!我现在没有工夫和你们说话,快闪开路!” 右手一挥,横向林寒青拨了过去。 林寒青一吸小腹,腿不屈膝,脚不抬步,愤然向后退开三尺,韩士公却横跨两步,拦在身前,冷笑一声,说道:“兄台出手就想伤人,不觉着莽撞一些么?” 那人先是一怔,继而怒声说道:“格老子伤了你又怎么样?”扬手一拳,劈了过来。 韩士公右手一翻,横里斩去,口中朗朗喝道:“好个霸道的人。” 那劲装大汉不再言语,连拳如风,连环击出,招招带着啸风之声,势道极是威猛。 转瞬之间,两人已相搏十三四个照面,韩士公陡然疾攻一掌,闪到一侧,说道:“兄台拳势威猛,江湖上甚是少见,可是川中三义中铁拳贾飞兄么?” 那劲装大汉微微一怔,道:“兄台何人,怎生识得兄弟?” 韩士公哈哈大笑道:“老夫韩士公……” 铁拳贾飞一抱拳,道:“久仰,久仰,原是老猴儿……”他为人带着三分浑气,话说出口,才觉失言,只觉脸上一热,垂下头去。 韩士公豪情飞扬,哈哈大笑,道:“武林朋友叫我老猴儿的也不止贾兄一人,不用放在心上,何况老夫和贾兄的两位义兄,都是多年教交,川中三义,只有贾兄还未见过,今宵有线幸会。” 铁拳贾飞道:“兄弟常听两位兄长谈起韩兄,豪情快人,今宵一见,果是见面有胜闻名。” 韩士公道:“好说,好说,在下替贾兄引见一位武林后起之秀,他的年事虽轻,但武功决不在咱们之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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