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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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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呆的坐着,望着烛光出神,心中惦念着那白惜香的生死,不禁黯然。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突然一阵酒肉香气,扑入鼻中。 抬头看去,那青衣童子已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手中托着一个木盘,盘中放着四样精致的菜肴,和一把精巧的银壶,说道:“趁酒菜还热,吃一点吧!” 林寒青望了那木盘一眼,伸手取过桌子上的筷子,不容那青衣童子放下手中木盘,立即挨了一块佳肴,放入口中。 青衣童子微微一笑,道:“你不怕这酒菜之中有毒吗?”缓缓放下木盘,把四盘佳肴,放在木桌之上。 林寒青冷冷说道:“纵然那梅花主人,心狠手辣,但在下想他也不至在酒茶之中下毒。” 青衣童子提起银壶,替林寒青倒满了一杯酒,道:“你既不怕酒菜之中有毒,那就请把这杯酒也喝下去吧!” 林寒青端起酒杯,一口吞了下去,缓缓把酒杯放下,双目中突然暴射出冷电一般的神光,道:“这酒菜里有……”伸手向那青衣童子抓了过来。 那青衣童子突然一闪身躯,轻灵异常的避开林寒青的左手,道:“你如肯再喝一杯,即可沉醉过去,亦可安静的渡过这一段焦急的等待时光。” 林寒青一把没有抓住那青衣童子,几乎收不住那向前冲击之势,踉跄向前冲出了四五步远,才停住身子。 那青衣童子接着说道:“正如你所说一般,这梅花主人,决不会在酒中下毒,不过那壶中之酒,酒性强烈无比,纵然天下最为善饮的人,也难一口气跑下三杯,你的酒量不好,为什么不慢些吃呢?逞强好胜,一口气吃下了一杯酒去。自然是要醉了。” 林寒青虽然已觉着力难胜酒,腹中有如火烧一般的难过,眼中金光乱闪,但他的神志还很清醒,对那青衣童子之言,听得十分清楚,手扶桌面,支撑着身躯,道:“在下虽不善饮,也不能说一杯就醉,我不信你的鬼话。” 那青衣童子道:“如若这酒中确有毒药,此刻只怕你早身中剧毒,七劳流血而死,那里还能支撑到现在不倒下去……” 微微一顿,又接着说道:“但你此刻人已大醉、可是神志还很清醒,如是这等支撑下去,定然十分痛苦,这酒性得四个时辰之内,才逐渐的消退下去,你如渡过这痛苦的四个时辰,实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假如肯再喝一杯下去,醉个人事不知,一场好睡,即可渡过四个时辰。” 林寒青怒道:“带我去,我要去见那梅花主人,问问他说的话算是不算?” 青衣童子道:“敝东主用他最好的酒,最好的菜,迎待俟宾,那里有错了,你自己力不胜酒,怪得那一个呢?” 林寒青暗中提真气,正待举步,冲向那青衣童子,却不料此刻酒性已然全部发作,一提真气,立觉头重脚轻,一个跟斗向地下栽去。 那青衣童子身子一闪,疾如飘风一般窜了过来,右手一探,抓住了林寒有的右肩,左手提起错壶,又倒出一杯酒来,说道:“酒最解相思,你再喝一杯,那就可以醉一个人事不省了。”端起酒杯,便把一杯酒住了下去。 林寒青已经言语不清,口里嚷着不喝、不喝,但却已无能拒挡那青衣童子,推拒之中,却把一杯酒喝了下去。 第二杯烈酒入肚,林寒青立时神志全失。 待他恢复了神志清醒时,景物早已大变。 七盏色彩不同的宫灯,交织成一片炫目的彩光,一阵阵脂粉香气,扑鼻沁心。 只听一阵媵鸣般的声音,传入耳际,道:“林相公请吃一碗醒酒汤,你如是在酒意朦胧中错过了这一场眼福,那可是终生大憾。” 林寒青却有些迷迷糊糊,根本未听清那人说的什么?但觉一阵清新的香气,勾动了食欲。不自觉的张口吃了下去。 就这般似醒非醒中,竟把一碗金线鲤做成的醒酒汤,全部吃了下去。 这一碗酿酒汤入腹之后,沉迷的酒意,立时全消。 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红缤官衣,头发高高挽起的少女,左手托着一只空碗,右手拿着一只汤匙,秋波流光,望着他微笑。 一阵羞意,泛上心头,隐隐记得,刚才就在她送喂之下,吃完一碗醒酒汤。 但见彩光流动,七只宫灯,突然开始急速旋转起来。 一个清脆犹如银铃的声音,传了过来,道:“那位林相公酒意醒了么?” 彩光炫目,影响了林寒青的视线,只听得声音传来不远,却看不见那说话的人在何处? 但闻身侧那身着红经官装的女予答道:“吃完了一碗金线鲤鱼汤,酒意全消了。” 林寒青暗道:“金线鲤?很名贵的鱼啊!怎么竟舍得替我作一碗醒酒汤吃?” 只听那清脆的女子声音,叫道:“既然酒意醒了,那就让他换上衣服。” 林寒青心中一动,忖道:“好啊,他们不知要如何作践我了,要我换上什么衣服?” 只听那红线它装少女,说道:“不劳姐姐费心,我们早已替他换过衣服了。” 遥遥里传来一声娇笑,道:“我忘了今宵是小翠妹妹主持其事,早知是你,也用不着我费心多问了!” 那红绿宫装少女笑道:“好说,好说,姐姐多夸奖了,小翠愧不敢当。” 林寒青听得心中吃了一惊,暗道:“他们见时替我换了衣服,我怎么全然不觉呢?” 低头看去,果见身上衣着已换,一袭白衫,竟然易作了一件红袍。 只觉头上一阵沉重之感,伸手一摸,不知何时,竟然被戴了一项珠冠。 旋转的彩灯,更见迅快,彩光流转,目迷五色。 林寒青目光转动,左右顾盼了一眼,似是在他身侧站了不少的人,一个个都是身着彩衣的官袋女子,一时间心头茫然,再也想不出是怎么回事?忍不住问道:“小翠姑娘……” 身着红绕宫装少女,笑道:“不用加上姑娘了,叫我小翠就是。” 林寒青道:“这是什么地方?谁把我的衣服换了?” 小翠笑道:“天下何处有此家,谁也难说出这是什么地方,只当它是一场梦,留下些温馨的回忆,也就是了。” 林寒青神志已然完全清醒过来,突然挺身站了起来,伸手去取头上珠冠。 小翠吃一惊,道:“你要干什么?” 林寒青道:“我要脱下珠冠,撕去红袍,还我本来面目。” 小翠道:“不行,我们东主即将现身相见,你如脱去红袍,摔了珠冠,那是自绝于他,见不到我家东主,可不能责怪敝东主失信于你了。” 林寒青听得征了一怔,忖道:“这话倒也不错,那梅花主人,似是极不愿和人相见,我如错过今日之机,今后能否再见到他,很难预料,眼下白惜香下落不知,如若见不到那梅花主人,只怕这些人都难作主说出她的下落。” 他心中风车般打了几转,暗暗叹息一声,缓缓坐了下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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