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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七


  余亦乐接道:“眼下第一件事,是要如何接近于他,如何才能混迹屠龙寨中……” 

  苗素兰轻轻叹一口气,道:“如果江湖上传言不虚,只怕此刻那姓金的已然知道了咱们的行踪……” 

  钟一豪突然站起身来,举手一挥,室中烛光登时一起熄去。 

  谷寒香急道:“你要干什么……”下面的话还未出口,人已被钟一豪拦腰抱起,纵身一跃,直向一侧跃去,附在她耳际间低声说道:“有人来了!”麦小明似乎也警觉到有人来了,尖喝一声:“什么人?”身子一晃直向后窗冲了过去,人还未近,长剑已到,砰然一声,一扇窗应手而开,疾穿而出。 

  余亦乐、江北三龙、文天生等紧随麦小明身后,穿窗而出。 

  苗素兰、万映霞虽未追出窗外,但也都拔出兵刃守在窗子两侧。 

  钟一豪抱起谷寒香跃躲到一侧之后,抱着谷寒香的双臂,并未放开,反而劲力暗加,愈抱愈紧。 

  谷寒香想到他为人的冷傲,居然肯对自己言听计从,在他的心中,亦不知强忍了多少委屈。 

  一缕怜悯之情,迅快在心中扩大,一面把娇躯依偎过去,一面轻轻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低声说道:“放开我,别让他们看到了……” 

  钟一豪依言放开了谷寒香的娇躯,附在耳际间低声说道:“你好好站在这里,不要动,我去瞧瞧。” 

  也许夜暗壮大了他的胆子,也许谷寒香紧偎在他身上的娇躯,给了他无法耐受的诱惑,说完话,他竟然大胆的向谷寒香樱唇上亲了一下。 

  他似是觉出自己的举动太过放肆,望也不敢再望谷寒香一眼,纵身向窗外跃去。 

  谷寒香倒似是未放在心上,一语未发的站起了娇躯,缓步向窗边走去。 

  钟一豪跃出窗外,脚尖一点实地,立时又腾空而起,落在屋面之上。 

  只见江北三龙各执兵刃,分守在屋角,不停在左顾右盼,却不见了麦小明、余亦乐的人影。 

  喷火龙刘震回望了钟一豪,缓步走了过来,低声说道:“余先生和麦小明追赶来人去了。” 

  钟一豪道:“他们走的哪个方向。” 

  刘震道:“追往正北。” 

  钟一豪道:“你们好好守在此地,别再离开,我追上去看看。”说完话,纵身而起,直向正北方向追去。 

  这时,不过是初更稍过,华灯高挑,夜市正闹,街上行人,接踵擦肩,钟一豪翻越过几座屋面后,停了下来,心中暗暗忖道:“街道行人如梭,到处灯火通明,我在尾面之上行走,难免惊扰行人,如就这样回返客栈,心又未甘。”正感懊恼之际,忽见满街行人之中,有两个步履矫健之人,奔走在人潮之中,抵隙穿行,快捷异常。 

  钟一豪回望一眼,立时看出那后行之人,正是剽悍绝伦的麦小明,微笑忖道:“这孩子,也像脱胎换骨一般,竟然有耐心和敌人在人潮之中追逐。”心念转动之间,人已疾跃而下,沿着街边,疾追两人。 

  这时,他已看出前面奔行之人,是一个年约二十四五岁的大汉,身着长衫,足登福履,双手提着衣角,疾行在人群之中。 

  看他一身装着,颇似公子哥儿模样,但身法迅快,隐隐可看出身负上乘武功。 

  两人在街中追逐,虽然引起了不少人注意,但因行动极快,一晃而逝,刚一转头相望,两人已走的踪影不见。 

  那人像是有意和麦小明开心一般,单拣行人多的地方奔走。 

  麦小明追了一阵,心中不耐起来,尖叫道:“给我站住。”纵身一跃而起,从人头上飞掠追去。 

  他这举动,登时使满街行人为之震动,齐齐停了下来,抬头相望。 

  那身着长衫大汉目睹麦小明下沉之际,突然身子一闪,滑溜无比的,由人群之中,闪躲开去。 

  等麦小明身子落下,那人早已闪避老远,害得麦小明撞在了别人身上。 

  他下落之势十分疾猛,近身几人被他撞的踉踉跄跄,向一侧倒去,这一来,立时激起众怒,拳脚交加向他打去。 

  麦小明生性暴躁,如何能忍受挨打之辱,双臂一振,挥拳反击,片刻之间,被他打伤了十四五个。 

  他出手极重,挨打之人,不是臂折腿断,就是胸腹重伤,四周之人,眼看他落手奇重,拳无虚发,吓的纷纷向两侧让去。 

  麦小明抬头看时,早已不见那身着长衫之人,冷哼一声,骂道:“没有出息。”双臂一振,拔身而起,飞上屋顶,疾奔而去。 

  但站在一侧的钟一豪,却已紧紧的盯住那身着长衫大汉,见他戏耍过麦小明后,微微一笑,沿街向北面去。 

  钟一豪因为衣装特殊,怕引起路人注意,乘着混乱之际,出手点了一人穴道,脱去他身上一件长衫穿上,又拍活了他的穴道,疾追那长衫大汉而去。 

  他久走江湖,经验丰富,始终和那人保持三丈以上距离。 

  两人穿行了几条大街,到了一处极为热闹所在,但见宫灯走马,彩带飘飘,家家朱门绿瓦,气象十分豪华,那身着长衫之人,直向左边第三家走去。 

  钟一豪抬头一看,只见那上面写着“春江书寓”四个大字,不禁微微一笑,暗道:“原来此人落足这等所在,想不到花街柳巷之中,竟成了藏龙卧虎之地。”当下记熟了街道,匆匆返回金龙客栈。 

  他一回到跨院之中,立时觉出不对,四面一片漆黑,不见一点灯光。 

  他故意放重了脚步,走到谷寒香卧室门前,重重的咳了一声,问道:“夫人休息了吗?”

  他一连问了数声,不闻回答之言,不禁大生惊慌,举起右手,暗运内劲,用力在门上一推,想震断门栓,推开双门。 

  哪知两扇门,竟然是虚掩着,钟一豪手指一和木门相触,两扇门立时大开,但他蕴蓄在掌心的内劲,已难再收回,随着两扇大开的房门,撞入房中。 

  但闻一声大震,室中桌椅,吃他掌力击中,桌上的茶杯、茶壶,相撞一起,一阵呼呼乱响,碎片横飞。 

  钟一豪心悬谷寒香的安危,已不顾及本身危险,室门一开,立时纵身而入,口中叫了一声:“夫人!”人却疾向室中一角闪去。 

  室门一触而开,钟一豪已然想到暗中可能藏有敌人,是以脚落实地之后,立时举起双掌,护住前胸。 

  哪知事情又出了他的意外,除了那一阵连续的杯盘响声之外,再无其他动静。 

  他经过一阵静站之后,目光可在夜暗之中见物,仔细把房中看了一遍,毫无可疑之处,再从怀中摸出火折一晃而燃。火光初亮突然由门口传来步履之声。 

  钟一豪探手摸出一把毒针,扣在手中问道:“什么人?” 

  耳际间传来了余亦乐的声音,道:“是钟兄吗?” 

  钟一豪伏身拣起地上的蜡烛,燃了起来,室中登时一片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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