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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惜香面色凝重的说道:“唉!玩火焚身,古有明训,我原想摆布别人,却不料竟然,竟然……”眨动了一下星目,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林寒青吃了一惊,道:“白姑娘怎么了,可是有些不舒服?”

  白惜香举起衣袖拂试一下脸上泪痕,缓缓说道:“我很好。”

  林寒青心中暗暗奇道:女孩子家,当真是难以测度,这眼泪有如装在口袋一般,随时随地都可取得出来。想说句慰籍之言,也不知从何说起。

  只听白惜香缓缓接道:“我已替那李中慧安排了拒挡西门玉霜之策,使这两人在武林中保持个平分秋色的局势。”

  林寒青道:“你即然帮助了那李中慧,为什么不肯全力助她,使她能一举之间,击败那西门玉霜?”

  白惜香一对明亮的秋波,盯住在林寒青的脸上,深情一笑,道:“如是她们两个人不能保持武林平衡之局,你岂不是太不重要了么?”

  林寒青心中已然有些明白,但仍然装糊涂问道:“这事与我何干?”

  白惜香道:“你是真不明白呢?还是假装糊涂?”

  林寒青道:“自然是真不明白。”

  白惜香道:“千年以来,武林大权,大都操在男人手中,其间纵然有几位巾帼奇英,出而主事,但也不过是昙花一现,难以长久,但如由二女分治,该局面自是可以长久一些,使天下须眉,自惭形秽,然后再有一个才气纵横的男人,突然出现江湖之上,短短数月之内,降服了两个雄峙江潮的美人使武林大权,又恢复到男人手中,那人岂不是受到所有武林同道的敬重么?”

  林寒青道:“可是放眼当今江湖,又有谁人,具此才能?”

  白惜香道:“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林寒青呆了一呆,道:“姑娘可是说的区区在下么?”

  白惜香道:“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么?”

  林寒青道:“在下这点武功,如何能是那西门玉霜之敌?”

  白惜香道:“李中慧也不是,如若单凭武功造诣对敌,别说三月时光,就是给李中慧一年时间,也是无法练成西门玉霜的敌手。”

  她急急的喘了两口气,闭上了双目,不再言语。

  林寒青凝目望去,只是白惜香头上汗水突现,不禁吃了一惊,谎急之下,那还顾及到男女之间的礼节,伸手摸去,只觉白惜香右手冰冷,而且还微微抖动。这一惊非同小可,急急喊道:“素梅快来,你们小姐……”话未落口,素梅已冲了进来。

  素梅似是十分内行,一进门就扑上床去,抱起了白惜香,探手入怀摸出一粒丹丸,挥动双手,在白惜香身上推拿起来。

  林寒青呆呆的站在一侧,不对如何出手相助。

  那素梅动作熟练,快而不乱,推拿过白惜香身上几处穴道后,放正了白惜香的身子,长长吁一口气。道:“林相公不用害怕,姑娘常常发病……”忽然看到了林寒那恐怖的面目,不禁啊哟一声惊叫,疾退了两步,定定神说道:“你是谁?”

  林寒青道:“在下林寒青。”

  素梅道:“那林相公生的英俊潇洒,怎会是你这等丑怪的样子?”

  林寒青淡淡一笑,道:“在下遭那西门玉霜毁去了容貌,只落得这等丑怪之形。”

  素梅道:“白姑娘早就见过了,她一点也不害怕。”

  素梅圆睁着一对大眼睛,盯住在林寒青脸上,瞧了一阵,嗤的一笑,道:“定是这副五颜六色的奇怪面孔,陡然瞧见,虽然有些害怕,但如瞧的久了,倒是满好玩的。”

  林寒青长长叹息一声,默然垂下头去。

  素梅似是自知言词太过尖刻,伤到了林寒青,微微一笑道:“林相公,你肚子一定很饿了,我去给你点碗面吃。”

  林寒青确实感觉到腹中有点饥饿,当下说道:“那就有劳姑娘了。”素梅道:“不用客气,你在姑娘房里坐坐吧,也许我面没做好,姑娘就会醒过来了。”说完,转身而去。

  雅静的香闺中,只余下林寒青一个人。

  回头看去,只见白惜香睡的十分香甜。心中暗道:让她好好的休息一会吧,我如在室中,只怕要惊扰到她,不如到厅中坐上,缓缓步了过去,顺手提起白绫一角,凝目望去,不禁一呆。

  原来,那白绫之后,竟是一个身着劲装的少年,赫然竟是自己的画像。

  在那画像旁侧,题着“春闺梦里人”一行草书,下面是:“白惜香绘题”五个字。

  林寒青望着那飘逸潇洒的图像,茫然叹息一声,摇摇头,放下白绫,缓步走到另一处白绫前面,顺手提起白绫一角,仔细一瞧,登时呆若木鸡。

  敢情那白绫之后,也是一幅自己的画像,妙的是过那画像分侧,也题着“君是春闺梦中人”,下面落款是:“李中慧午夜绘题”。

  林寒青放下手中白绫,长长吁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奇怪呀,这是怎会一回事呢?”他起手来,换着脸上的疤痕。只觉疑惑重重,百思难解。

  只听一阵步履之声,传了过来,身后响起了素梅的声音:“林相公,吃面啦。”

  林寒青缓缓转过身子,道:“有劳姑娘。”

  素梅手中捧着一个玉盘,盘中放着一碗面,四样小菜,缓步行近一处小几,放下玉盘,笑道:“小婢不善炊事,相公将就着吃一点吧!”

  林寒青腹中甚感饥饿,端起碗来,一口气吃个点滴不剩,放下碗赞道:“好极了。”

  素梅娇媚一笑道:“小婢有几句话,想和林相公谈谈,但不知当是不当?”

  林寒青道:“尽管清说,但得在下力能所及,无不全力以赴。”

  素梅轻轻叹息一声:“相公未来之前,我家姑娘整日里独居深闺,一天中也难得看到她一次笑,也难得听到她说一句话,但相公来此之后,情形就大大不同了,或许因相公之力,能使我家姑娘多活一些时光。”

  林寒青呆了一呆,道:“白姑娘生死之事,关连天下武林道中正邪消长之机。就算让在下分她一些寿限,亦是心甘情愿。只是在下丝毫不得医理,如何能医得姑娘之症?”

  素梅轻轻叹息一声,道:“我家老爷、夫人,为了小姐的病势。访遍了天下的名医。仍是找不出疗治小姐病症之良方。”

  林寒青接道:“天下名医束手,要我一个不解医道之人,如何有此能力。”

  素梅道:“小婢和香菊妹妹,追随了姑娘数年之久。总觉着姑娘内心之中。深藏一种不为人知的隐密。”

  林寒青道:“你们追随她数年之久,难道就一点不知么?”

  素梅道:“别说小婢了,就是老爷、夫人,只怕也是不知道。”

  林寒青问道:“有这等事?”

  素梅道:“小婢并非是信口开河,胡言乱语,而是言有所倚,还望相公答允赐助才好。”

  林寒青道:“如若我能力所及,万死不辞。”

  素梅道:“小婢和香菊妹妹综合姑娘平日的言行,经过了数月研讨,发觉了一件极大的隐密。”

  林寒青道:“什么隐密?”

  素梅道:“小婢和香菊妹妹都觉出姑娘有一种方法(可以医好她的奇症,至少也可以使她多活上十年八年,但却不知何故,她一直不肯自行疗治。”

  林寒青道:“此话当直么?”

  素梅道:“小婢和香菊都坚信不移。”

  林寒青道:“这就有些奇怪了。”

  素梅道:“姑娘一生中独特奇行不胜枚举,但她对任何事物,都抱着一种玩不恭的态度,小婢们从未见过她,真正的关心过一件事,一个人,但她却对林相公有些不同。”

  林寒青沉吟了一阵,道:“有何不同?”

  素梅笑道:“你当真的这么笨么?我们姑娘经营这一座埋花居,除了我和香菊,连老爷、夫人都未来过,但她却约请你林相公到此造访,而且约见闺房,款款深谈,这些举动,岂是对一平常人么?”

  林寒青道:“在下亦有此感,白姑娘的确是对我不错,只是在下却未敢存万非分之想。”

  素梅嗤的一笑,道:“如若你存有非分之想,她也不会对你这样好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我家姑娘虽然身体虚弱,看上去脸色有些苍白,但她却有着一种人所难及的清雅之气,楚楚可怜,动人怜爱。不知有过多少人对她倾心,虽然明知她命难长久,随时都可能死去,但仍有无数的人,苦苦相求,纵然是做上一日夫妻,也是心甘情愿,但不知相公对姑娘看法如何?”

  林寒青道:“这个,在下从未想过。”

  素梅道:“不谈这些啦!小婢屈求相公的是,请相公能够劝劝姑娘,要她多活几年。”

  林寒青道:“好吧!不论行与不行,在下都尽力一试。”

  素梅深深一礼,道:“有劳相公,小婢这里先谢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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