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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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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袍人双目之中,杀机重现,冷笑一声道:“不论你说什么,也无法触动我仁爱之心。”右手一挥,又是一指点出。 唐璇本能地双足用力一蹬,连人带椅子一齐翻了过去。 青袍人一指点空,立时纵身而上,右脚一抬,踏在唐璇前胸之上。冷冷说道:“咱们虽然有十年同门之谊,但目下形势不同,今日如不置你死地,势必将留下无边的祸患……” 唐璇微微一笑,接道:“师兄如若再虚空发掌,小弟或只有坐以待毙。但师兄这般欺身攻上,实是大为不智之举。” 青袍人道:“我有什么不对?” 唐璇道:“在欺近我身侧之时,我已下手施了暗算。” 青袍人道:“你胡说八道。” 唐璇道:“小弟向不轻言,师兄当知我性格。” 青袍人道:“你有什么证明我中了你的暗算?” 唐璇道:“师兄请挽起左臂上衣袖瞧瞧。” 青袍人微一沉忖,果然举起了左手,拉开衣袖,仔细瞧了半晌,毫无异状,不禁心中大怒,正待发作,忽然觉着踏在唐璇前胸的右脚一麻。 只听唐璇大声笑道:“小弟不会武功之事,师兄想必知道的。” 青袍人道:“咱们己几十年不见了,谁知道你是否已经学过。” 唐璇道:“就算我学过,也难及师兄万一。” 青袍人道:“你还有自知之明。” 唐璇道:“但心机智谋方面,那就和下棋一般,师兄总是输我一筹。” 青袍人冷哼一声,默不作答。 唐璇勉强忍受着痛苦,接道:“师兄如若不肯听小弟之言,卷起左臂衣袖,小弟决无能算计你的右腿。” 青袍人缓缓提起踏在唐璇前胸的右脚,道:“你用什么暗算我?” 唐璇答非所问道:“我不会武功,不知运气疗伤之事,师兄先请把我的左膀肩骨给接上,好么?” 青袍人冷哼一声,拿过唐璇左膀,用力一拍。 只听唐璇闷哼一声,出了一身大汗。 青袍人道:“你现在该说了吧!” 唐璇摇了摇摺扇,道:“咱们师兄弟多年不见,今日能得会晤,也算得人生一大快事,岂可白白错过?” 青袍人道:“你要怎么?” 唐璇道:“小弟想奉陪师兄喝几杯酒。” 青袍人道:“你不怕我在酒中下毒?” 唐璇道:“小弟不忍独自偷活人世,极愿奉陪师兄一死。” 两人言词尖锐,锋芒相对。由于彼此之间同出师门,往事在两人的心目中都留下了深刻的记忆,昔年印象,更增加两人之间猜忌,信任和斗智上的炫奇。 青袍人冷静地沉思了一阵,道:“师父也许传了你未传过我的隐秘……” 唐璇微笑接道:“师兄带艺投师,师父爱才授技,你已尽得他老人家的武功,举世之间,很难找出堪与你匹敌之人。” 青袍人道:“用毒、行略,只怕你已尽得了师父不传之秘。” 唐璇神秘地一笑,说道:“十年前滚龙王盛名初传,小弟就怀疑那人是你,十年后的今天证实了我的判断不错。” 青袍人道:“你如能在早十年出道江湖,天下大势,也许是二分霸业之局。可惜你已经晚了十年,当今江湖上几个武功高强之辈,已相继死在我暗箭明枪之下。纵目武林,已无人能是我的敌手了!” 唐璇道:“穷家帮聋、哑二老,武功卓绝,足以和师兄颌顽。何况我已为穷家帮选出了八英四十八杰,师兄虽然已基业稳固,但你天生猜忌,难收人心,只不过凭藉着惨酷的屠杀和药物,造成了庞大的权势。如他们服用的药物被解,这些人决不会再替你卖命。” 青袍人道:“放眼天下,能解我药物之人,只不过你一个人而已。但你已在我掌握之中,今日决难生离此地。” 唐璇挥摇了一下摺扇,道:“不错,师兄今日如想杀我,只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但杀我之后,十二个时辰之内,师兄亦将陪我泉下。” 青袍人道:“我不信你已在我身上用了手脚,何况我已运气闭了右腿穴道,大不了我只断一条右腿而已。” 唐璇笑道:“小弟如无制服师兄的办法,决不敢单身来此……”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眼下只有两个办法,可以解决了咱们师兄弟之间争端。” 青袍人道:“什么办法?” 唐璇道:“小弟应穷家帮主欧阳统邀聘之日,言明只助他们十年。现距十年之期,只不过一月时光……” 青袍人道:“你如肯放手江湖中事,明哲保身,退隐林泉,不但可保咱们师兄弟之间的和气,小兄愿尽我之力,为你建筑一座冠绝天下的寝宫……” 唐璇接道:“如若师兄愿和小弟一同归隐,放手武林中事,竹篱茅舍,于愿已足……” 青袍人忽然冷笑一声,打断了唐璇之言,接道:“看来咱们两人之中,必要有一个死去……” 唐璇道:“只怕是一个同归于尽之局。死亡虽有先后,小弟自将先你而去,但我尸骨未寒之时,师兄亦将尝试死亡滋味……” 他长长叹息一声,接道:“小弟并非存心和师兄作对。” 青袍人道:“你既未存心和我作对,那是留恋你目下的权威了。只要你肯倒戈穷家帮,我将付以重责。咱们二个人,如能同心合力,底定武林霸业,易如翻掌折枝。” 唐璇道:“古往今来,才人辈出,但从未一人能独霸武林,令行天下,极一人权威之盛,多少人家破人亡。师父临终之际,含泪遗嘱小弟,决不能袖手旁观,看师兄在江湖上造成惨酷的屠杀……” 青袍人厉声喝道:“你既口中称我师兄,该知长幼有序,武林中最重辈份,你竟敢这般目无尊上地教训起我来了!” 唐璇抱拳说道:“小弟怎敢以下犯上,实是师父遗命难违。” 青袍人道:“舌软口扁,随你胡说,但叫我如何能信?” 唐璇道:“如若小弟身怀恩师遗诏,师兄是否肯遵诏行事?” 青袍人沉吟了片刻,道:“我不信有这等事!” 唐璇淡淡一笑,探手入怀,摸出一副密封的白绢,递了过去。 青袍人缓缓打开,白绢上果然是师父手笔,龙飞凤舞地写着几行大字。唐璇道:“师父手笔,劲透绢背,当非小弟可以伪造。” 青袍人略一过目,随手揣入怀中,冷冷说道:“单凭此诏决难使我相信,想来师父定然还有其他信物了?” 唐璇道:“信物虽有,可惜小弟并未带在身边。师兄纵然把我立毙掌下,也是难以取出。” 青袍人双目中杀机一闪,道:“你敢独身涉险见我,想是早已有备,你相信我决然不会杀你了?” 唐璇道:“小弟抱必死之心而来。” 青袍人道:“那很好,我定要使你如愿。” 唐璇忽然长叹一声,流下两行泪水,道:“小弟来此之时,明知难以劝醒师兄,但十余年同门之谊,小弟实不忍坐视不管……” 青袍人放声大笑道:“大丈夫泪贵如金,岂肯轻易洒落?如自知逃生无望,那就早些自作了断。我拼断一条右腿,今日非得杀你不可。” 唐璇脸色一变,拂拭去脸上泪痕,说道:“师兄苦苦相逼,小弟不得不执行恩师遗嘱了。” 青袍人道:“纵然穷家帮中高手,齐集这敞厅之外,又能奈我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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