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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三


  两股暗劲撞击之下,立时旋起一股急风,满室回荡。

  那怪人似是未料到上官琦内功如此深厚,心头骇然。他身着铜甲,行动不便,不能像上官琦一般的惜力向后疾退之势以卸去那反震之力,只好硬着头皮承受一击。别人虽无法看出他神情,但甘苦自知。上官琦反击的一掌,震得他一条右掌尽皆酸麻,内腑中气血浮动。

  但上官琦用足十二成劲力,反击一掌,看对方竟是纹风不动,心中大是震惊,暗道:“此人功力果然深不可测,倒是不宜和他硬拼掌力,只有仗宝刀之力求胜了。”

  双方皆有顾忌,彼此谁也未再抢攻。

  那天木大师,在双方各出全力猛攻之际,却突然向那铜甲怪人身后欺去,探手一把,抓起玉瓶,退回了原位。

  那身着铜甲的怪人,正被上官琦一掌反击震得气血浮动,暗中运气调息,竟然不知天木大师悄然取走了玉瓶。

  双方相持约一盏热茶工夫之久,上官琦忽然警觉,暗道:“此地纵然未近毒室,恐亦不远,拖延时间,对自己大为不利”当下金刀一振,当胸刺去,口中喝道:“老前辈请试试在下手中的惊魂金刀。”

  那怪人手上戴着一双金光闪闪的手套,也不知用何物作成,手腕之上,尽为银甲包住,舒卷伸展,都不灵活,平常和人动手,全都是硬打硬接,掌臂攻袭,可当兵刃,但听得惊魂金刀之名,不敢再凭藉身着重甲,硬行夺人兵刃,突然一侧身子,向旁侧避去。

  天木大师只道他发觉了自己抢得玉瓶,要来抢夺,左手执瓶,右手铁禅杖一伸,点了过去。

  只听那怪人冷哼一声,右手一挥,当的一声,竟然硬把铁掸杖架了开去。

  金元道忽然横跨了几步,抢过铁棒,大喝一声,击向那怪人后背。

  上官琦足觉此等群殴有失公允,但眼下处境险恶,如不把此人制服,让他退出此室,只怕凶多吉少,况且两人动作奇快,上官琦纵然想阻止,已是不及。

  但闻砰的一声大震,那铁棒竟被弹了回来。这人身着重甲,行动虽然迟缓,但他全身刀剑难伤,对敌之间,占了不少便宜。

  金元道击中强敌,看他若无其事,不禁心头骇然,疾快地向后退了三步。

  上官琦紧随着欺身而上,金刀一振,平胸点去。

  那惊魂金刀,毫无起眼之处,那身着重甲的怪人,一时忘记,右手一伸,抓了过去。

  他手上带着银线发丝合以编织成的手套,寻常刀剑,无能伤他。但这惊魂金刀,锋芒绝世,双方一触之下,立时鲜血飞溅,那怪人右手齐腕间,生生被金刀斩去,疼得惊叫一声,翻身向后奔去。天木大师铁禅杖呼的一招横扫千军,击了过去。

  那怪人左臂一伸,挡开禅杖,奔向石壁。

  只见他猛力向石壁上一撞,室中灯光,忽然暗去。

  上官琦高声叫道:“良机不可失,快追上去。”当先一跃,直向那怪人去向冲去。

  但觉砰的一响,撞在壁石上,就这一瞬间的工夫,那身着重甲的怪人,已然走得不知去向。

  天木大师和金元道一齐冲了过去。天木大师毕竟是经验广博之人,唯恐黑暗之中伤到了自己人,人未到,先行叫道:“上官施主。”

  上官琦道:“两位快些停下。”

  天木大师和金元道收住身子,齐声间道:“那人呢?”

  上官琦道:“走了。这石壁之间,都有暗门,只是咱们不知开启之法而已。”

  天木道:“不是老衲危言耸听,咱们此刻,实不宜多在此地停留,必须尽早设法离开此地,那人决不甘心伤在上官施主的金刀之下,既然脱身,必将要全力施以报复。”

  金元道接道:“上官大侠可带有火摺子么?”

  上官琦道:“只有一个,因此不敢轻用。”

  金元道道:“咱们既知他隐没于此处,这开启暗门的机关,想必就在附近数尺方圆之内。咱们用心搜来,不难发现。”

  天木大师道:“这话大有道理。老衲被那滚龙王囚禁了数十年,长进最大的要算这一双眼睛了,不用火摺子,八尺内老衲可一目了然。”

  上官琦退后了一步,道:“大师请仔细看过。”

  天木大师上前一步,运足目力,仔细看去。

  只见那壁上一片平滑,别说找不出暗门的痕迹,连一点可疑的地方也是看不出来,不禁一皱眉头,道:“奇怪呀!”

  上官琦接道:“可是瞧不出异样之处?”

  金元道道:“咱们看到他身形隐失于此,自然是不会有错。”突然提起拳头,一拳捣向石壁。

  天木大师身子一侧,退了开去。金元道扬起右手铁棒,左拳右棒,不停在石壁之上敲打。片刻之间,壁间八尺方圆内尽为棒拳所点,石屑纷纷落下,但仍然不见暗门启开。

  上官琦道:“滚龙王修这复壁,耗去心血不少,其间只怕是别有巧妙。这等蛮干,只怕于事无补。”

  金元道对上官琦敬重无比,听他一说,立时退让一侧,说道:“上官大侠手中有宝刀,何不一试?”

  上官琦道:“目下倒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举起手中金刀,暗用内力,猛向石壁中刺了进去。

  石壁坚牢,上官琦这一刀虽然刺了进去,但却大感吃力,心中暗暗奇道:“这惊魂金刀,向来是无坚不摧,这石壁怎的如此坚硬?”腕上用力,拔出金刀。

  黑暗中突然闪起一点银芒,带着森森寒意。

  上官琦吃了一惊,仔细看去,只见那金刀尖端两寸长短,金色尽褪,变成了一片银白,光华闪动,寒气逼人。

  惊疑之间,石壁呀然而开,一片灯光透了出来。

  天木大师一横禅杖,道:“老衲开路。”当先而入。

  上官琦居中而行,金元道走在最后。

  一条四五丈长的甬道,通向一座大厅,厅中灯火辉煌,但却紧闭着两扇黑门。

  天木大师脚下加快,片刻之间,到了那紧闭的黑门之前,扬起手中铁禅杖,捣了过去。

  那两扇黑门,似是虚掩,禅杖点到,应手而开。

  这座敞厅深而不宽,横阔不过一丈有余,但却有六丈多深。每隔五尺,点着一盏白玉作的碗灯,两侧相对,深入后壁,总共二十四盏,灯光强烈,照耀如昼。

  天木大师回顾了上官琦一眼,道:“上官施主,咱们可要进去么?”

  上官琦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天木大师禅杖护胸,大步而入。

  金元道看那室中布置觉得有些不对,心想劝阻,又觉不太适合,犹豫之间,人也随着上官琦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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