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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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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童举手点了他几处穴道,随即把手一松,说道:“看来他们是要在途中对咱们下手。” 云梦山人徐徐道:“此去前途必有埋伏,老朽已多年没与人动手,咱们能够避免,自以避免为宜。” 道童道:“不如咱们就此折回去。” 久未开口的阴风者怪喟然长叹道:“老朽对江湖上事早已厌倦,即算不发生此事,我也要退隐了,老朽不想再参与此事。” 云梦山人点头道:“我知前辈此时的心情,如无兴致,就不便勉强了。” 阴风者怪拱手谢道:“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转身疾驰而去。 道童从地下将两个车把式抱起,摔入车内,猛力在马上一鞭,双马负痛,长嘶一声,放开四蹄疾驰而去,复又对云梦山人道:“道长,咱们改换一下装束再走吧。” 云梦山人点了点头,二人循着来路到市集,先行买了两套衣衫,随即找了一家僻静客寓住下。 云梦山人脱下道装,改扮成一个员外打扮的老者,笑着对道童道:“杜兄弟,这几天可委屈你了,往后咱们还是兄弟相称吧。” 原来那道童乃是杜君平改扮,当下微微一笑道:“道长年高有德,就称呼一声前辈也不为过。” 云梦山人摇头道:“岂敢,岂敢,愚兄当受不起。” 杜君平想了想道:“对他们的阴谋,小弟已约略猜着一点,咱们分头行事吧,道长可扮作一位赴会之人,前去赴会,相机行事,小弟得即速将此消息,告知丐帮,让他转告各派,俾有个准备。” 两人商量妥后,杜君平扮作一个赶考的举子模样,连夜赶往金陵,他熟悉丐帮的暗号,顺利地被引到丐帮行坛,出来迎接他的是护法夏楚,劈头一句便问道:“你这些天哪里去了?” 杜君平叹了一口气道:“不用提了。”随把前事说了一遍。 夏楚哈哈笑道:“原来如此。”跟着笑声一敛道:“你倒是清闲自在,敝帮主可为此事急煞,他几个丐帮分坛都动员起来,紧急令江南各处门下,搜查你的下落。” 杜君平歉疚地道:“这样说来,晚辈简直是罪孽深重。” 夏楚又道:“尚幸药中王前来传信,方知你已无事,敝帮主这才放下心来筹划旁的事。” 杜君平坐下正待问起天地盟邀请各派集会之事。 夏楚突又笑道:“就因为你的失踪,天地盟的各地分坛也连带着遭了殃,数日之间被拔去十余处,心狠手辣,几乎是不留活口。” 杜君平吃了一惊道:“前辈怎知是因为我的事?” 夏楚神秘一笑道:“老朽因想起你在旅店与那锦衣公子订交之事,怀疑问题出在他身上,经详细一问,才知那是修罗七煞中的老么。此人武功高强,性如烈火,得知你已失陷在天地盟,是以立意报复。” 杜君平叹道:“他名易晓君,倒是一位血性男儿。” 夏楚微微笑道:“此人对你既如此多情,你倒不可辜负了她一番好意。” 杜君平胸怀坦荡,并未明白他话中之意,随口答道:“是啊,他虽武功高强,究竟人单势孤,如何能与天地盟抗衡,我得助他一臂才是。” 夏楚点头道:“还幸天地盟只得一个分坛在此,兼以近日正忙于主盟之事,是以她才得以无事。” 杜君平又问道:“不知各派对江南分坛邀约之事作何安排?” 夏楚朗笑道:“不是兄弟说句狂话,区区一个江南分坛,本帮还能应付得了。世兄尽可安心准备九九会期之事,不必过问这件事了。” 杜君平哈哈笑道:“有了老前辈这番话,晚辈便安心了。” 夏楚面容一整道:“不过话得说回来,世兄近日行动务必小心,免得临时多生枝节,增加不必要的困扰。” 杜君平点头道:“前辈说得是,晚辈倒还不是那般不晓事之人。”随即立起身来道:“晚辈系与药中王之首徒云梦山人相约前来,容见了他再来拜见贵帮主。” 夏楚点头道:“你既与人有约,我不留你了,如有事相商可随时来寻老朽。” 杜君平于得知各派已有准备后,心中甚觉欣慰,信步在街头踱了一会,随即进了一家酒楼,要了几样菜缓缓吃着,突闻蹬蹬一阵楼梯声响,上来了两位青衣劲装女子,前面一位,年约廿上下,柳眉杏眼,秀丽之中隐透着一股英锐之气,后面一个,年纪不过十四五岁,满面稚气,仿佛在哪里见过,只是想不起来。 两个女子毫无一般女子忸怩之态,大大方方选了个座位坐下。一面吃饭,一面低低谈论着,声音极小,听不出说些什么。 与女子相隔约有三张桌子,坐着一位满面阴沉的黑袍老者,原先正自与一位矮小精悍,双目炯炯有光的猴形老者密谈。一见女子上来,谈锋立止,四道目光不住地对她们打量着。 突地,黑袍老者从座上立了起来,缓缓踱近女子,冷冷道:“两位兴致不浅啊。” 黑袍老者这一站起,杜君平立时认出,此人即是在江南分坛接待云梦山人之人,不由心里一动。 青衣女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我们有没有兴致干你们什么事?” 黑衫老者哼了一声道:“老夫原可不管,只是坛下数十位死难弟子死难瞑目。” 青衣女子色变道:“你是什么人?” 黑袍老者仰着脸道:“江南分坛护法,江阴铁掌开碑罗定远。”又指着端坐不动的猴形老者道:“那位是一笔镇两湖孙平。” 青衣女子冷笑道:“我管你们是铁掌还是熊掌,最好是离远点,别扫了姑娘的酒兴。” 罗定远把脸一沉道:“姑娘最好乖乖随老夫去江南分坛,免得于此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不好看。” 青衣女子柳眉一扬道:“你自问有这把握?” 罗定远冷森笑道:“老夫知你不见棺材不流泪,如今闲话少说,有胆就随我来。” 青衣女子霍地立起身来道:“为什么要跟你走,姑娘就在江畔候驾,半个时辰之内不来,恕我没空。”掏出一块银子往桌上一丢,下楼扬长而去。 罗定远嘿嘿笑了二声,也与孙平结帐下楼去了。 杜君平此刻不仅认出罗定远是接待云梦山人之人,同时也想到了此人,就是在华山击他,后为银衣老者击败之人,立时起了一股同仇敌忾之心,随也下楼跟着往江畔行去。 他因不愿过早早露面,一到江畔,便闪身隐入一片芦苇之后,远远便见两个青衣女子,仗剑迎风而立。 约摸有顿饭时刻,来路倏起一阵阴森怪笑,罗定远与孙平联袂飞奔而来。 青衣女子冷冷道:“你让姑娘等这么久,是不是去安排为你收尸之人?” 罗定远怒哼一声道:“不要嘴上缺德,等会有你好瞧的。” 青衣女子拔剑出鞘道:“亮兵刃吧,姑娘等着砍掉熊掌去喂狗呢。” 罗定远大怒,猛地踏前二步,手掌缓缓抬起。 青衣女子娇喝一声,剑光一闪,一道银虹已随着喝声飞起,一闪而至。 罗定远料不到对方出招如此迅捷,不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呼的一吸雄猛掌力,猛向剑光推去。距掌心一吐劲,对方招式早变,倏忽之间已然连续攻出七剑,端地迅快绝伦。 罗定远心头一颤,他练的是内家掌法,掌力雄浑,气脉悠长,适宜于久战。可是一上来便被对方迅快剑法夺去了先机,一时之间竟拙于应付,被逼得连续退了五步。 青衣女子得理不让人,剑法一经施开,恍如江河怒涛,一招快似一招,刹那之间,剑光已化成千百道倒垂而下的银虹,将罗定远罩住。 一旁观战的一笔震两湖孙平心中大为震骇,霍地将铁笔撤出,紧张地一步—步往前趋近,以备随时抢救。 只有杜君平心里明白,他知青衣女子虽暂时取得先机,一时之间决然无法将罗定远击败,是以也把脚步缓缓前移,静观变比。 在场之人,包括罗定远在内,俱都认定青衣女子全凭一股锐气,绝无法与功力深厚的铁掌开碑作持久之战,双方以快找快,转眼已过了五六十招,青衣女子蓦地剑式一变,一声娇喝道:“我若连你都收拾不了,那就枉为修罗门下了。” 喝声中,但见剑光一闪,罗定远闷哼一声,手抚臂膀,退了下来,鲜血从指缝中渗溢而出。 青衣女子收住剑式,冷笑道:“这只是对你稍示警诫,免得你目中无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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