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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七


  燕造奇又叹了口气,沉默了半晌,道:“我一下山,遇到了我父母给我定的妻子季飞霞,结果,她一个完满的家破碎了,她的紫玉佛丢了,她父亲也死于非命;后来遇到另一个女子江慧姬,她父亲也死于血魔之手,赤玉佛被夺;再下去是天山三友的弟子冷素香,而她的黑玉佛也丢了,幸好没有死。最后在沙漠中遇到柯娥,而她也因我而死于鹫岭的怪人之手。”

  夏佩芝笑了笑说:“你以为我也会和这些女子一样,接近你就会不幸吗?”

  燕造奇低头道:“并不只是女子,黑衣帮帮主南飞云是我师兄的义弟,也是因我而惨遭毒手。我好似背着一身罪孽,凡是接近我的,都会受灾!”

  夏佩芝笑了笑,道:“你以为我会因你而得到灾难吗?”

  燕造奇低头答道:“芝姐!老实说,我自下山来,遇过好些女子,但我从未有意地去亲近她们;可你虽然没有诱惑我,但我却不能自主,我无法从脑海中抹掉你,我希望我俩能永远在一起,但是我心中又时常有莫名的恐惧,担心我俩突然的分开,我……!”

  说着他又叹了一口气。夏佩芝道:“奇弟!不要傻,如果我们有一天能永远在一起,我相信我们永远不会再分开的!”

  燕造奇不自然地笑了笑,道:“如果……,那么我情愿只能见着你,我只希望能常常见着你!见了你,我心中就会很高兴了,我也不再希望别的了!”

  夏佩芝的心上也莫名地蒙上了一层阴影,她勉强地笑着道:“奇弟!我不喜欢听你这种话,你的意思好象我俩就要分开似的,难道我们不会永远在一起吗?”

  燕造奇沉默了一会道:“不!我希望我俩永远在一起!”

  夏佩芝欣慰地笑着,燕造奇也笑着,但他心中如受针刺一般难受。他上有师长母亲,他生活在礼法森严的社会,他不能不受礼法的约束,除非他能完全脱离人群,但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他知道现在抱的希望愈大,将来失望也将愈大,这对他对她,都是极为难受的。

  夏佩芝的笑容也渐渐收敛,默默无言地站着。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只觉得她再也笑不出来了,她勉强耍笑,但面部肌肉却那么僵硬,使她无法将笑容呈现在脸上。

  燕造奇望着她,勉强道:“怎么了,芝姐!”

  夏佩芝低下头,轻轻道:“奇弟!我心里好似突然觉得不舒服,又好像再也不会笑了!”

  燕造奇沉默了一会儿,苦笑道:“是我不好,你受了我的感染了,我一定要尽我的可能,我将永远和你在一起!”

  夏佩芝宽慰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翌日,天色初明,二人已收拾好行装,向山脚下奔去,赶赴鹫岭。

  一轮红日自东方升起,映照着昆仑山起伏的山脉。

  燕造奇左肩背着琴,右肩背着剑,夏佩芝只背了一张琴,二人并肩而行。

  夏佩芝长吸了一口气道:“我好久没有下山了!”

  燕造奇也笑道:“真是的,我也该再回江湖上看一看了,一别半年,她们不知都怎样了?”

  夏佩芝眨了眨眼道:“是吗?想她们?”

  燕造奇自知失言,尴尬地一笑,呐呐道:“这只是责任罢了,如果万一她们出了什么事,你如要是我,也会于心不安的。”

  夏佩芝低头赧然一笑,一抬头正想说话,她眼角一瞥,“咦”了一声道:“奇弟,那是谁?怎么跑到这儿打起来了?”

  燕造奇侧眼望去,只见那儿有一对人正在斗得难分难解,旁边还站着四人。场中的三个黄袍僧人他不认识,其余三人正是塞外三残。

  他不禁也“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他们三人怎么会来这儿,而且和三个僧人斗得难分难解呢?”

  夏佩芝问道:“怎么?你认识他们吗?他们是谁?”

  燕造奇注视着场中道:“那三个人是塞外三残,我和他们三人曾有一面之缘,不知……”说话间,他注意到场中的局势着急地说:“糟!哑侠要败下来了,看样子他们三人遇到了厉害的对手了!”说着和夏佩芝一齐向场中奔去。

  一到场外,只见哑侠已经落败,聋侠出手相救,十二片钢片直袭那番僧。

  那番僧不得已,只有收手,其余二僧一齐大喝一声,向盲聋二侠逼去。

  盲侠将头微转,一手抽出长剑,一手一推聋侠道:“三弟!不要轻举妄动!”

  二番僧一左一右攻至,两人全是用的重兵器。

  盲侠长剑划出,两僧两根铁杖一交,向盲侠压去。

  另一番僧也向哑侠追去。

  盲侠自知不敌,不敢硬接,连连向后退去。

  夏佩芝急向燕造奇道:“你的三个朋友已经败阵,你不去帮忙吗?”

  燕造奇笑了笑,道:“他们三人的武功我知道,决不会如此轻易就败下来的!”

  聋侠已瞥见了燕造奇,向盲侠道:“玉尺书生来了!”

  盲侠点了点头,他双目虽盲,但双耳却异常灵敏,他也已听见燕造奇的声音。他大喝一声,长剑疾翻,逼住了两僧的攻势,聋侠也抽出暗器,抵住对方的攻势。

  但哑侠却节节败退,和他斗的那一僧人武功最高,他大笑一声,说道:“哑巴!你今天还想逃吗?”说着追了上去。

  燕造奇皱了皱眉,沉声道:“住手!你们三人可是塞外三僧吗?”

  那三僧一齐住手,惊异地望着燕造奇。燕造奇说话的声音虽不大,但一字一句如在三人耳旁讲的一般,这分明是上乘的千里传音的绝技,三人焉能不惊?

  正在追赶哑侠的那黄衣僧者打量了燕造奇一阵,他几乎不相信刚才使出千里传音之法的人是燕造奇,他沉声道:“不错,我正是天觉!那两个是我师弟地觉、人觉,你也知道我三人的大名?”

  燕造奇微微一笑,塞外三僧、三残对立,他师兄曾对他说过,三僧不是好人,三残不是坏人!

  他扫了三人一眼道:“三位为什么和三残在此地争斗起来?我看你们就此罢手算了!”

  天觉浓眉一扬,哼了一声,道:“小娃子,你既知我三僧大名,我今天就暂时饶你一次,赶快走开,免得惹火烧身!”

  燕造奇笑了笑,回头看了看夏佩芝,道:“三位臭名满天下,三残比三僧要正派多了,我劝你们三人就此罢手原是好意,不要误会了!”

  天觉怒道:“好个娃儿,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教训起你佛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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