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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山雨风满楼 浪涌江湖险(9)


  王寒湘道:“依据常情而论,他被击中之处,并非人身要害,至多震断肩骨,内腑不至受到重创,纵然受伤,也不过是一时气血的翻动,一般推官过穴手法,足可使他伤势恢复,可是我已推拿他十二大穴,并以本身真气助他血行四肢,哪知竞毫无效用……”

  他话还未完,曹雄忽然睁开眼睛,接道:“王坛主不必担心,也用不请我师父代我疗伤,我自有调理之法。”说完,缓缓闭上双目,神态间毫无痛苦之色。

  原来曹雄在近年之中,因苦练三音神尼遗留拳谱上几种上乘偏激的内功,常使本身气血逆行,因他功力不到,又贪求太多,想在同一时间之内,并修数种奇学,以致心神分散,进境缓慢,幸得他是绝顶聪明之人,不但把各种修为要旨法门熟记,而且能够严谨地分配进修时间,虽然并修数种内功,但尚未使体内经脉气血运行发生冲突。

  大约有一顿饭工夫之久,曹雄那惨白无血的脸上已泛现艳红之色,又待一盏热茶工夫,忽然一跃而起,捡起金环剑,笑道:“我刚才一时大意,致受暗算,现下已然调息复元,咱们得快些赶去接应我师父去!华山、雪山、点苍三派,决不会就此甘心,三派掌门人既然亲临,存心和我们为难,必有高手随行,如果让他们召集了随行高手,全力拦裁,只怕我师父难挡对方人多势众。

  王寒湘道:“不错。恐怕除了三派之还有其他门派中人,若被他们结集起来联手对付,帮主武功再高,也难抵挡得住,不宜再延误时刻了。”

  忽听一个冷漠的声音接道:“滕雷硬接了我一记五毒神:掌,虽是互以内家真力相拼,未能双掌接实,但我料他在掌力:互击之后,决想不到运气封闭脉穴,只要他在回聚真气之际,稍把我劈出毒力吸取一点,四个时辰内毒性亦将发作,虽不一定致命,但也要他用七日以上时间运气迫毒。”

  王寒湘回头笑道:“莫兄五毒神掌乃独步武林神功,料滕雷决难逃得厄运。”

  五毒叟莫伦道:“只可惜我在久战之后,才运集五毒神掌,威力减去不少,日后如再能遇上这般人时,定要先运集五毒神功一击得手,让他试试我二十年苦修的五毒神掌如何2”

  原来五毒叟莫伦经过一段长时间调息之后,内腑翻动的气血已逐渐平复。

  曹雄忽然转脸望着那两株并生古松一眼,道:“咱们不宜在此久留,尽快去接应帮主要紧。”

  曹雄话刚落口,忽听左侧一块大岩石之后,一个娇冷的声音接道:“现下华山、点苍、雪山三派的人已经撤走,我们依照约言,没有现身干涉,你偷窃的东西也应该交出来了。”

  王寒湘、开碑手区元发等只听得脸色微变,不约而同转眼向那发话之处望去。

  只见那大岩石后,缓步走出一个玄色劲装少女,赤手空拳,步屈从容地直向几人停身之处走来。

  月光照射之下,清晰可见她绝世的美丽。

  这红、黄、蓝、黑四旗坛主,无一不是久经大敌、誉满江湖之人,但也为这突然的变化感到震惊,以几人武功之高,竞不知人家何时隐藏在那在岩石后,只此一点,已使他们大感意外,而对方那份安静和从容的神态,更给人以莫溯高深之感,只有曹雄心里明白,是以他十分镇定。

  区元发定神看去,隐隐认出正是在峨嵋山卧虎岭相遇之人,不禁心头一骇。

  玄衣少女直走到几人停身处的数尺外,才站定脚步,星目中神光如电,向几人脸上扫过,盯在曹雄脸上,问道:“男子汉大丈夫,说了话不算数,不知你羞也不羞?”金环二郎曹雄道:“我几时说话不算了?白姑娘且莫要含血喷人。”

  白云飞怒道”你答应过华山、点苍、雪山三派人撤走之后,交还偷窃我们的玉盒,怎么不守信约,事后却要借机溜走?”说话之间,又向前欺进一步。

  百步飞拨胡南平伯曹雄内伤初愈,难挡对方一击,横跨一步,挡在曹雄前面。

  白云飞秀眉—扬,喝道:“你要干什么?站开去!”

  她声音虽然娇脆,但在高华气度之中,含一种慑人威势,胡南平不自觉退回一步,一步跨回,忽觉不对,又赶忙抢到曹雄身前。

  王寒湘亦感近身少女,在至美之中,自含一种颐指气使的威严,当下微微—笑,道:“请问姑娘贵姓,不知和曹香主订的什么约言,望能坦然相告,在下可替曹香主作上三分主意。”

  白云飞暗自忖道:“那《归元秘笈》乃天下武林人物的心目中珍逾性命的奇书,我如据实说出,这般人决不肯让曹雄交出,心念一转,说道:“他偷了我一只玉盒,说好还我,谁知他竞图背弃信约,一走了之。“王寒湘回头望着曹雄笑道:“一只玉盒,能值几何?快请交还给人家。”

  曹雄道:“不错。我确说过交还玉盒约言,但据我记忆,这约言似非对姑娘所许。”

  白云飞气得冷笑一声,道:“任你狡诈无赖,今宵不交出偷窃玉盒,就别想逃得性命。”

  忽听那大岩后响起马君武的声音道:“这么说来,曹兄诺言是对兄弟所许了?”月光下但见人影闪动,马君武一连几个纵跃,落到白云飞身侧。

  曹雄忽然探手入怀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玉盒,振腕向马君武投去,道:“马兄快请接住,看看是否有错?”

  马君武接得玉盒,仔细一看,果是原物,正待说两句慰藉之言,忽然心中一动,暗道此人心机太多,不可不防他一着。忍下那正待出口之言,当场把手中玉盒打开。

  他在开启玉盒之际,曹雄脸色已然大变,只因白云飞守在马君武身旁,使他不敢突然下手施袭。

  马君武启开玉盒一看,果然盒中空无一物,不觉大怒,冷笑一声,道:“兄弟自和曹况相交以来,无时不存肝胆相照之心,不想曹兄却以捉弄兄弟为乐。”

  曹雄道:“兄弟亦把马兄视为生平难得知已,诚心诚意结交,不知马兄此言所指为何?”

  马君武道:“这玉盒之中放的东西哪里去了?曹兄先把盒中存放之物取去,把一个空盒子交给兄弟,这难道还不算捉弄人么?”

  曹雄道:“兄弟捡的就是这么一只玉盒,至于盒中存放的什么,兄弟确实未见。”

  白云飞冷笑一声,侧脸望了马君武一眼,却未接口,她似是存心看马君武如何处理。

  马君武沉吟了一阵,道:“我马君武自信对曹兄十分坦诚,但曹兄这么对待兄弟,实使人难以捉摸,咱们虽是萍水相逢,但却一见如故,承你援手相助,兄弟一直深植肺腑,无时无刻不存酬报之心,不过,这玉盒中存放之物、牵扯太大,亦非兄弟一人生死能予解决,尚望曹兄看在一场相交情意上,赐还兄弟。”

  天龙帮四旗坛主,听马君武说话言词恳切,不禁动了仔疑,八只眼睛不约而同投在曹雄身上。

  王寒湘低声叫道:“曹香主……”

  下面的话还未说出口,曹雄已格格大笑道:“怎么?难道四位坛主也不相信我曹雄之言吗?“马君武听他矢口不认,不觉动了怒意,厉声喝道:“交友之道,首重信义,曹兄刚刚承诺之言,这么快就这般背弃不顾,实使兄弟寒心。”

  曹雄笑道:“我答应送给你一只捡得的玉盒,并未承诺送给你盒中之物,马兄请仔细想想,兄弟哪里背弃信约了?”

  白云飞转脸望着马君武冷冷地说道:“这就是你的好兄弟!你今天认识他了吧?”

  马君武叹息一声,目光移注在曹雄身上,道:“曹兄纵然舌架莲花,这件事也难使兄弟相信。”

  曹雄道:“如马兄一口咬定兄弟先取了玉盒存放之物,那兄弟又该如何?”

  马君武还未来得及答话,白云飞已先接道:“哼!任你狡辩动人,我们也不会上当,今宵不交出窃取之物,定要你当场溅血。”

  曹雄冷笑一声道:“白站娘口中我们我们的,不知是指的哪个?”

  白云飞生平之中,从未受人这么当面讥笑,被激得粉脸一“热,杀机陡起,运集功力,准备出手。

  忽听开碑手区元发大叫道:“那玉盒中是不是放的《归元秘笈》?”

  他在一年前,曾和苏朋海在这括苍山中,拦动过一次假《归元秘笈》那秘接也是放在一个精巧的玉盒之中,现下目睹马君武手中玉盒,忽然心有所感,不觉大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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