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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王孙愕然道:“如此说来贤弟怀疑我了?”

  陆文飞道:“井非小弟小家子气,实因此物乃是晋王遗物,不得不加小心。”

  王孙道:“这也难怪贤弟,不过我得问你一声,当年令尊接受晋王遣命之时,他可曾说过将来遗宝交给什么人?”

  陆文飞怔了怔道:“这倒不曾说过,只是测情度理,理该是他的后人。”

  王孙微微一笑道:“晋王嫔妃甚多,各有所出,你究竟交给谁?”

  陆文飞道:“自然是交给世子啦。如无世子,便以长幼来分。”

  王孙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咱们暂时不去提这些了。”话音一转又道:“愚兄请你来此,乃是告知你一件惊人之事,藏宝已然为人取去了。”

  陆文飞闻言大吃一惊,半晌方才道:“此话当真吗?”

  王孙点了点头道:“愚兄岂能骗你?只是你此刻分必守密,连雪山盲叟也不能对他透露。”

  陆文飞奇道:“这是为何?”

  王孙一叹道:“内中之情十分复杂,一时之间也难对你说个明白。愚兄近些日子正在追查此事,如若你把失宝之事传了出去,对方必生警惕,那就难以着手了。”

  陆文飞颔首道:“既是这样,小弟绝不透露给第二人得知。”

  王孙从身上取出金牌,交给陆文飞道:“藏宝既已失,此物已失作用,你既然一定要收回去,那你就拿去吧。”

  陆文飞伸手接过全牌,仍然藏入剑鞘,徐徐道:“晋王当年将藏宝图分成三份,分别托付给三人,照理不应再另外有藏宝图,盗宝之人不知从何得来的图样?”

  王孙唉声一叹道:“此是十年余前的事了。当时你我俱是孩童,此刻凭空去琢磨,那是枉费心血。”

  陆文飞道:“三人之中先父虽死,白胡子大叔与雪山盲叟都健在,他们应该知道。”王孙摇头道:“他们虽是晋王门下亲信,毕竟不便在内宅行走,怎能尽知府中之秘?”陆文飞恍然大悟道:“大哥从为问题出在嫔妃身上?”

  王孙道:“咱们不能不从这方面去想。”

  陆文飞道:“近日太行来了一位自称宫主之人,好像她身上亦携有一份秘图,不知是真是假。”

  王孙道:“她既自称宫主,当然有她的来历。但那份图是真是假,谁也无法明白。”陆文飞道:“她自己总该明白。”

  王孙目注流水,缓缓地道:“依愚兄揣度,她自己或许认为足真的。”

  他拾起一块石子,投掷入溪流中,感喟地道:“别看姚寒笙那班人,看似穷凶恶极,实际就像刚才落入溪中的石子一般,仅能冲起几点浪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真正能为害的,还是隐伏溪水中的暗流……”

  陆文飞知他必是别有所感而言,不便追问,随即告辞道:“小弟出来已久,为免雪山盲叟父女担心,我得回去了。”

  王孙道:“记住,在他父女之前,切莫提见着愚见。比老常自负聪明,有时不免误事。”

  陆文飞应声道:“小弟不提就是了。”

  他回到居处,见雪山盲叟与云娘俱候在草堂里。

  云娘见面便埋怨道:“一大早哪去了?也不打个招呼,把人急死了。”

  陆文飞微微一笑道:“我又不是小孩,还怕丢了不成?”

  雪山盲叟道:“此刻形势险恶,也难怪她着急。”

  陆文飞不便说什么,讪讪一笑,径自坐下用膳,绝口不提义兄之事。

  雪山盲叟开口道:“老朽思忖再四,觉得那覆面女郎怀中之图,八成儿是真的。”

  陆文飞怔然道:“前辈为什么能断定那图是真的呢?”

  雪山盲叟道:“晋王贵为亲王,他不可能没有嫔妃,更不可能没有儿女。”

  陆文飞道:“前辈怎地扯到人家的妻妾子女身上去了,不嫌离题太远了吗?”

  雪山盲叟摇头道:“不,不,这正是咱们所要明白之事,怎说太离题了?”

  陆文飞仍然一脸惶惑之容,弄不清他为何提到这事。

  雪山盲叟轻喟一声道:“这也难怪,你们年事太轻,自然难解其中之道理。”话音一顿又道:“晋王当年所以不把后事托付家人,而是托付给门下士,这就是唯恐嫔妃子女们发生争执。”

  陆文飞笑道:“难道他要前辈为他们分家?”

  雪山盲叟道:“当然是要等我替他安排,以免其后为宵小所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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