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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如玉问道:“那位袁紫烟是否喜欢李爷呢?二公子是否已看出一些苗头?”

  “不能再谈了!”李世民道:“他们都是这一代人中精英,都具龙凤之姿,谁能妄作测断?但愿出尘姑娘情坚金石。李靖爱情专一,那才是一段人间佳话,美满良缘。如玉,我们一同向天祈求,祝他们无难无灾,佳偶天成。”

  “是!祝他们百年好合!”

  如玉真的闭上双目,合掌当胸,默默地祝祷。

  李靖的神情很严肃,双目盯在张出尘脸上看。

  他们将近一年没见过面了。

  张出尘也凝神望着夫君,目光满是温柔、情意。

  灯光下,看美人,张出尘增添不少娇美。

  “出尘,你瘦了,也倍增了清丽之气。”

  李靖说出了第一句话。

  “相思恼人啊!我恨你好忍心,抛下我,一个人远走天涯。”

  张出尘道:“全不念新婚燕尔的夫妻情意。”

  李靖道:“深闺缠绵,春情无限。出尘,你能练成这高深剑术吗?我走开,是为了你好,成全你练成上乘剑术的心愿。”

  “见过了李世民,我才知道你的恩情伟大。”张出尘道:“我自私,沉迷于练剑之中,逼走了自己的丈夫,你却默默地承受了我的冷淡,不发一句怨言,成全我的自私心愿。

  我好惭愧,竟然体会不到你付出深情爱意,反而感觉被你抛弃,二公子分析了其中情势,才知道全是我的错,李靖,原谅我!饶恕我!”

  张出尘扑人李靖的怀里,紧紧抱住李靖,又道:“醒来才知梦中险,忆往事余悸犹存。不要再离开我,要走,就带着我一起走,天涯海角随夫行。”

  “都已经过去了。”李靖轻轻拍着张出尘的肩背,道:“现在不是很好吗?你已经练成响往的驭剑之术,心愿得偿……”

  张出尘接道:“可是,几乎失去了丈夫,现在再让我作选择,我不要练剑了,宁可作一个煮饭洗衣的小妇人,终日随侍夫君侧。”

  “出尘,你会心有遗憾的。”李靖道:“事非经过不知难,当时你沉醉剑术的狂热,连性命都可以抛弃,剑术不可不练,我如强力阻止你,你会恨我的,就算你温柔的答应了,也会在心中留下了很大的伤害和遗憾,会让你一生不快乐。

  我用全部爱作补偿,也不能填补心中留下的遗憾,我怎能如此的自私?再说三元李靖的夫人也应该是纵横天下,驭剑飞行巾帼英豪啊!”

  张出尘缓缓离开李靖的怀抱,道:“李靖,你真的这样想吗?”

  李靖道:“真的,我走得胸无块垒,心安理得。只是你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中,竟然使剑术有成,进步快速,倒是出了我意料之外。”

  “难道你一点也不怀疑我?”张出尘道:“放心的离开我,远走到数千里外。”

  李靖微微一笑,道:“不会,我相信你自己的主见,我的判断不错啊!我也相信仲坚大哥是一位很有义气的人。”

  “李靖,人心难测啊……”

  李靖突然推开了张出尘,大声喝道:“什么人?”

  右手扬处,一片金芒疾向而出。

  张出尘也霍然拔出壁上的长剑,准备出手了。

  “是贫道,李爷的夺命金环更有威力了。”

  “是七绝道兄,请进房里坐。”

  七绝道长推门而入,右手执著一枚金环,恭恭敬敬地递给李靖。

  李靖神色平静,笑一笑,接过金环,套在右腕上。

  张出尘却面有不豫之色,道:“道长,这是我的闺房,道长悄然闯入,不觉得有点失礼吗?”

  七绝道长道:“大王急令宣召李爷和张姑娘即刻入帐议事,传报不及,还请张姑娘海涵。”

  “现在什么时候了?”

  张出尘还剑人鞘,口气冷然的道:“初更将尽,二更不到。”

  七绝道长道:“见两位房中仍燃灯光,贫道想李爷既已归来,彼此谊属好友,大王召请两位研商机密大事,也不便惊动他人,就贸然闯了来。”

  张出尘道:“也该先行招呼一声啊!如是急切出手,有所损伤,岂不伤了和气。”

  她似乎对七绝道长有着很深的成见。

  七绝道长沉深冷静,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子,冷冷一笑,道:“正要出言招呼,但李爷已金环出手。”

  “出尘!”李靖道:“七绝道兄是大哥的心腹重臣,屑些小事就不用计较了。”

  “还是李爷豁达,贫道在大王营帐恭候,两位请早光临,大王也在虎帐等候了。”

  李靖奇道:“在营帐等候,深夜之中,还有军情议论吗?”

  “如非是军情大事,贫道又怎敢贸然闯来?”

  七绝道长说完话,合掌而立,忽然间消失不见了。

  张出尘吃了一惊,道:“这是什么武功啊?一个人不动不跑,忽然间不见了!”

  李靖道:“是遁术,七绝道长不但武功精绝,而且兼通术法,临去时炫露一手,让我们开开眼界。”

  张出尘道:“李靖,你也会吧?术法诡异神秘,杀人于无声无息之中,任何武功也都无法抗拒它吧?”

  “也不尽然!”李靖道:“仲坚大哥的武功已达炉火纯青之境,就非术法能伤。你的驭剑施展出手,也不是一般的术法能伤。”

  张出尘疑然道:“刚才他潜入我们住处,为什么不施展遁术呢?那就不被我们发觉了。”

  “是的。”李靖道:“他本想保留下这个秘密,只是忍不下心中的怒气,临去秋波,是反击你的责怪,说明了他不是怕你,只是忍让。仲坚大哥身侧有这样的奇人,过去我们全无所知,不知道是否还有别的高手?”

  “还有一个钟木魁。”张出尘道:“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们虽然义结金兰,似是还未得到他的绝对信任,还有很多秘密不让我们知道。”

  李靖沉吟一下,道:“走吧,别让大哥等候太久。”

  进入了中军大帐,李靖立刻发觉了这是一次十分重要的军事会议。

  大帐中坐满了人,足足有六十位之多。尤、虎二将之外。还有数十位穿着不同颜色的长袍大汉。

  排成一个马蹄形,环围着虬髯容而坐。

  七绝道长和钟木魁坐在虬髯客的右首。

  左首两个位子似是留给李靖和张出尘的。

  虬髯客对李靖和张出尘极为客气,站起身子,道:“义弟、义妹请坐。”

  早已排好的位置,李靖也无法推让,牵着张出尘坐入席位,也于众目睽睽之下表现了夫妇之间亲密和爱。

  七绝道长微微一皱眉头。

  张仲坚却来个视而未见,重重咳了一声,道:“本王原有意和李世民合作,分头进兵,攻入长安。但李世民纵情酒色,致身体不适,无法参加这场誓师大会。”

  李靖一扬双眉,欲言又止。

  他忽然想到了这是一次早有计划的军事行动,在未了解内情之前,出言阻止,很难有说服的力量,倒不如先听些内容再行发言。

  “义弟有何高见?”虬髯客道:“你回来得及时,天助小兄也。”

  李靖道:“小弟今日归来,全然不知军情,俟小弟了解至全盘情势之后,自当提出意见,恭请大哥裁决。”

  “好!”虬髯客道:“七绝道长请说明这次行动布署,再由李兄弟提出修正,作个决定。”

  “隋朝名将相继凋谢!”七绝道长侃侃而谈,道:“纵有余者,也被隋炀帝猜忌罢职不是退休田园,就遭残杀灭门,贤路闭塞,奸佞当道。

  隋炀帝纵情酒色,奢侈浮华,已耗尽国库公帑,近年来天怒人怨,旱、涝成灾,乱民啸聚,隋炀帝不得不倾举国之兵,四野剿抚,但乱源已成,遍地烽烟,长安城早已空虚,正是大王举事之秋。

  我隐伏于中原的甲兵十万,半数聚集长安四周,一旦起兵,不难一举取下长安,活掳隋炀帝,拥大王登上帝位……”

  “慢来,慢来!”李靖接道:“据我所知,长安城中至少还有五万禁卫军,另有字文成都统帅的数千宫卫勇士,那是天下最精锐的战士,以一抵十,其中至少有近百员豪勇之士当得武林高手之称。进兵长安事,就算挑起了反隋旗帜,再无回旋余地。皇上可以下令征剿……”

  “纵有此心,也无此力。”七绝道长道:“贫道住在长安城中十年,目睹隋文帝扩展疆域,统一全国,隋炀帝谋兄霸嫂,毒父登基,建造迷宫,广征美女,戕害贤臣、能将,败坏朝政,由盛而衰。如不早图,让别人捷足先得,就悔之晚矣!”

  “至于五万禁卫军原属精锐之师,但统帅非人,积弱日甚,早已战力消退,形同虚设。字文成都统率的宫卫禁军确属精锐,只是人数太少了,单用作保卫皇宫亦显不足,哪里还有反击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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