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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三


  “好呀!明天我们问这书呆子去。”

  “他们如果有心隐瞒,你去问,书呆子什么也不会说,反而打草惊蛇,令他们更加提防我们了。”

  “那我们怎么办?什么也不问?”

  “我们装着什么也不知道,像往日一样。其实这个书呆子,别看他呆头呆脑的,他早已有心防着我们了。”

  “这个书呆子,枉我们这么关心他,他却对我们这般的不老实,欺骗我们。”

  “丫头!这也不能怪他。如果是神秘的杜鹃叫他这样做,他又怎敢不依从?或者他也不想累及我们。”

  “嗨!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然是一对孪生兄弟的。”

  “丫头,你千万别说出去!这只是我的猜测,是不是,等找到了杜鹃才知道。”

  可是就在这一天夜里,正当小怪物和一阵风在清苑一带四处追寻杜鹃下落时,神秘的杜鹃却在京城出现了。他血洗了一位京官满门,一家大小上下十六条人命,全伏尸在地上,现场留下了一束鲜红的杜鹃花。这一血案又震惊了朝野,震惊了武林。

  这一桩京城血案,小神女和婉儿不知道,小怪物和一阵风也不知道。因为保定去京城,有三百五十多里,一般人走路,要走五天,才可以到达京城,就是坐上马车,也要两三天的时间。当然,小神女和婉儿要是施展轻功,那是转眼之事。就是住在京城里的人,也是第二天才知道。

  这一桩满门惨遭杀害的血案,第二天一早,便闹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一传十,十传百,一下传遍了京城内外,也很快的传遍了顺天府,江湖中人听了十分的惊讶、愕然,怎么几天前杜鹃在远隔千里的西安府出现,杀了陕西巡抚,现在又在京城出现了?杀的又是一位不太有名的京官而已,莫非这位京官,也是魏忠贤的心腹?可是杜鹃干吗不向东厂的人下手,而向这么一位京官下手?他不会是杀一儆百吧?难道这京官干了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小怪物和一阵风在保定找不到杜鹃的踪影,就在他们北上京城的路上,便听到了这一消息,小怪物一下跳了起来:“什么!?杜鹃在京城出现?怪不得我们在保定府找不到他的踪迹。原来他神出鬼没的跑去京城作案了。风叔叔,我们快赶去京城,别让他又溜掉了。”

  小神女和婉儿也是第二天,和书呆子坐马车离开保定府,在路边一间饭店用饭时,才听到了这一桩京城血案的。小神女和婉儿更加肯定眼前的书呆子,不是神秘杜鹃,杜鹃确实另有其人。因为昨夜里,小神女哪怕在和小怪物、一阵风谈话时,一直凝神倾听书呆子房间里的动静,似乎这个书呆子一早就上床睡了,而且睡得很香,不但没有离开过房间,也没有下过床,是一直睡到大天亮。昨夜京城的血案,绝不可能是这书呆子。

  可是书呆子在一旁听到这一血案时,脱口而出:“这不可能是杜鹃干的。”

  这一句话,不但引起了小神女的惊讶,也引起了其他一些在饭店中用饭的客人的注意,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书呆子。棋儿埋怨地说:“我的二少爷,你别胡乱说话好不好,小心又惹出祸来。”

  书呆子也一下感到自己失言。这一带虽然是保定府的地方,但也接近顺天府了。顺天府是京城的所在地,朝廷的耳目众多,其中有东厂的人,也有锦衣卫的人,说话一不小心,就会招来弥天的大祸。书呆子一下沉默不语了。

  正所谓说出来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怎么也收不回来。果然在食客中,有两个大汉起身朝书呆子走过来,对书呆子问:“喂,你怎知道京城血案不是杜鹃干的?”

  书呆子一下吓得面色发青,嗫嚅地说:“在,在,在下也是一时信口胡、胡言而已。”

  “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说!你为什么说不是杜鹃干的?”

  显然这两个大汉,不是东厂的人,便是锦衣卫的耳目,他们扮成一般百姓,混在过往行人中,注视一切可疑的人物。

  书呆子说:“在下只是一时说说罢了。当不了真。在、在下也没有说不是杜鹃干的。”

  小神女说:“是呀,人家只是说说而已。你们听就听,不听就算了,干吗这样跑来问人?”

  婉儿说:“二公子,他们这般无礼,你完全可以不理睬他们,请他们走开!别打扰我们吃饭!”

  其中一个大汉嘿嘿地说:“我劝你们还是别多管闲事的好,不然,我们连你们也一齐带走!”

  婉儿问:“什么!?你们还想连人带走?你们是什么人?”

  那大汉说:“我们是什么人你别问,到了县衙门,你们就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了。”

  “你们是官府的人?”

  “小东西,你说对了!我们正是官府中的人!走!跟我们去。”

  婉儿说:“你们是官府中的人吗?凭你们这身打扮,一脸凶相,像是官府中的人吗?说不定是两个见财起心的骗子。我们才不跟你们去。”

  “什么!?你敢说我们是骗子?”

  “我说你们是骗子已是说轻了,说不定你们两个是绑架勒索的强盗,冒充官府的人,伺机绑架勒索。走开!你们再不走开,莫怪我叫人了。”

  “小东西,你叫人?叫什么人?”

  “我叫店小二呀!将你们拉去官府问罪,看你们还敢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勒索钱财。”

  小神女听了婉儿这一段天真幼稚的话,不禁暗暗好笑,这两个大汉是官府的人,还怕你叫店小二?恐怕店小二见了他们,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还敢拉他们去官府问罪?但小神女感到婉儿这样天真无知也好,看看这两只朝廷鹰犬会怎么样。因为道理是在婉儿一边,她说话理直气壮,像初生之犊不畏虎,完全不知道害怕。当然,她有一身绝技在身,有恃无恐,这是一般小姑娘所没有的。

  其他在座的客人听了婉儿的说话,十分的惊讶,有的人也怀疑这两个大汉不是官府中的人了。同时也有些人害怕殃及自己,连忙结账离开。

  这两条大汉听了婉儿这一段话,并没有发怒,反而笑着说:“好好,那你们跟我们走,看看我们是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抓人勒索钱财的强盗、贼人。”

  婉儿说:“我们跟你们去干吗?我们才没有那么笨跟你们走。说不定跟你们到了僻静无人之处,你们会杀了我们,抢去我们身上所有的财物哩。”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东西,你们这时想不跟我们走也不行了。站起来!老老实实跟我们走!”

  “你们敢强硬、横蛮拉人不成?”

  “你们不乖乖跟我们走,莫怪我们不客气。”

  婉儿问:“你们想怎样?”

  “嘿嘿,到时全将你们绑起来见官去。”

  “你敢吗?”

  这时小神女说话了,她先呵止婉儿别胡闹,然后对这两个大汉说:“两位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要带走我们?”

  “我们是东厂提督府的人。”

  婉儿睁大了眼睛:“什么!?你们是东厂的人?想吓人吗?”

  在座的客人一听是东厂的人,一个个全变了面色。这在京师一带,是一个可怕的衙门,拉人捉人可以完全不用讲道理,进了东厂,等如进了阎王殿,就算是无辜,也很少有人能活着出来。绝大多数的客人,纷纷走避,谁都不敢再哼一声。棋儿这时更暗暗叫起苦来,这次二公子的祸,可闯大了。

  小神女却问:“你们说是东厂的人,有何凭据?”

  婉儿说:“是呀!你们说自己是东厂的人,就以为我们害怕和相信了吗?会乖乖地跟你们走?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冒充的。”

  一个大汉一下将自己的腰牌亮了出来:“你们看清楚一点,我们是不是东厂的人?”

  婉儿出其不意地一下将这大汉手中的腰牌夺了过来,送到小神女的面前:“三少爷,你看,这是不是真的,能证明他们是东厂的人吗?”

  这大汉子手中的腰牌给婉儿夺了去,怔了怔,跟着便跳了起来,吼道:“小东西,你想死啦!敢夺走我的腰牌?”

  婉儿说:“你这么大声吼叫干吗?我不过是叫我家三少爷看看是不是真的罢了。你干吗这么着急呵!”

  这一下,连棋儿也忍不住笑了。小神女一笑:“看来他们真的是东厂提督府的人。”说着,将那铁腰牌交回给那大汉。

  婉儿问:“你为什么将这块铁牌交回给他了?不怀疑这是假的吗?”

  小神女又是一笑说:“这的确是东厂之物,假不了。”

  “哎!现在世道不古,人心险恶,什么都有假的,连杀人的杜鹃也有假的,就算这块腰牌不假,说不定是他们偷来的,用它来吓唬讹诈人。”

  “看来还没有人敢冒充是东厂的人。”

  “三公子!我们还是好好问清楚他们才好。”婉儿说完,又转头问那两个大汉,“说!这块腰牌你们是怎么得来?是不是偷来的?”

  这两个大汉见小神女、婉儿见了这一面腰牌,知道自己是东厂的人,不但不害怕,反而审问起自己来了,这一举动,异于常人,更不是一般书生所为,心下顿时思疑起来: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不会是大有来头吧?于是惊疑地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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