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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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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朱宣宣一眼,见她一脸喜色,也高兴的垂着头,往后厅而去。 金玄白见她离去,问道:“朱少侠,吃完馄饨之后,该怎么做?请祢继续说下去吧!” 朱宣宣道:“首先,你该看一遍夹藏在令牌里的那张绢纸,了解一下当年日宗宗主所经历的一些辛酸苦处,然后等到她们吃完馄饨,再悄悄的进入西厢,亮出令牌,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金玄白略一沉吟,也觉得朱宣宣这个办法行得通,只不过这种手段稍为卑鄙了一点。 可是为了要查出魔门徒众在消失武林,长达四十多年之后,再度进军中原,并且勾结太监的所有经过,以及他们的目的何在,就一定得用出这种手段,才能达到目的。 他自嘲地道:“本来我还看不惯别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想不到我自己也这么做,真是……” 朱宣宣见他摇头叹息,忙道:“金大哥,这不能算是不择手段,只是运用机巧,否则,你总不能把这些花容月貌的女子,全部杀死吧?” 金玄白默然不语。 朱宣宣道:“我知道武林之中有搜经截脉等等逼供的功夫,可以让人生不如,可是,如果那些女都豁出去了,就算你把她们的手脚都砍断,也没用,对不对?所以,我这个法子最有效了。” 金玄白伸手入怀,取出那张摺叠好的绢纸,打了开来,就着灯光仔细地看了一遍,发现书写着是个叫萍儿的女子。 根据信柬上所言,当年魔门位于昆仑山下的基地,受到了各派弟子围攻,人数多达二千之众。 当时,月宗宗主李天龙率麾下徒众,会同土令令主及数名护法长老迎战,双方激战二天二夜,死伤都极惨重,尤其魔门徒众,更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统计一下,死亡人数已多达八百,伤者更是不计其妙。 由于李天龙身为日宗宗主,他的妻子又是星宗宗主,面临这场似乎永无止息的激战,担负极为重大的责任和使命。 当时,他的妻子身怀六甲,快要临盆,无法挺身应战,只得藏在秘室中,由身边的长徒萍儿和其他十一名弟子陪伴。 各大门派的弟子,在攻到第三天时,已直逼魔窟,李天龙当时把宗主令牌交给妻子,并且派出两名亲信,带着萍儿等十二名女弟子,护送妻子躲进山后的秘洞里,并且封好洞口。 四日之后,他们挖开封洞的泥石,走了出来,回到魔门所建的房室,发现所有的建筑物都付之一炬,连尸骨都被烧成了灰,再也找不到一个活人。 那时,各派弟子已经撤走,这二男十三女的魔门徒众,便一路护送星宗宗主,往漠北而去。 由于旅途的辛劳,以及前途茫茫,星宗宗主终于病倒,而那时日的两名弟子则觊觎她们身上所携带的大量金珠,以及美貌的萍儿,于是准备趁机反叛。 当星宗宗主即将分娩之际,萍儿和三名女弟子守护在旁,准备接生,而那两名日宗弟子则利用这个机会,偷了珠宝,猝然出手暗算门外的八名星宗女弟子。 一番激战下来,八名女弟子全都身亡,而这时李子龙出世,星宗宗主血崩而死。 那两名日宗弟子,闯进屋里,当场杀死二人,不过后来却丧身于萍儿之手。 萍儿把师父和几位师妹的遗骸埋葬之后,便带着幸存的一位师妹晓星一起带着强褓中的李子龙往青海而去。 金玄白看到这里,抬起头来看了朱宣宣一眼,忖道:“难怪她会掉泪,魔门的徒众受到各大门派的围剿,的确莫名其妙,也不知犯了什么罪孽,就因为顶着魔门的头衔,便要受到如此欺压,真是……” 他摇了摇头,正想继续着下去,只见阴三姑带着三名白衣女弟子,拿着食盒,从后厅走了出来。 看到她们往西厢而去,朱宣宣问道:“大哥,看完了没有?是不是很感动啊?” 金玄白望了她一眼,淡然道:“有什么好感动的?武林各大门派和魔门本来就是世仇,双方杀来杀去的,恩怨纠结,长达百年之久……” 朱宣宣道:“我不是说的前半段,而是后半段,你没看到萍儿以师父和母亲的双重身份,苦心孤诣的抚养李子龙长大,该是件多么不容易和伟大的事。” 她往前挪了一下,继续道:“只不过李子龙这个家伙太可恶了,他才十六岁,便企图逼奸晓星,以致晓星羞愧自缢而死,真是太可恶了。” 邵元节道:“朱少侠,放不能这么说,萍儿不是在信柬里提到,练习魔功,到了第三层上,便会性情大变,情欲勃涨吗?” 朱宣宣脸上一红,道:“呸!什么性情大变,情欲勃涨?人又不是畜牲,就算再怎么失去理智,也不中可以侵犯亦师亦母的萍儿呀!” 她气愤地道:“更何况当时的萍儿,已经三十多岁了,足足比李子龙大上十七岁,他怎么可以把萍儿当城自己的妻子一样,满足他的兽欲?” 邵元节道:“萍儿在信上写得很清楚,她为了报恩,是心甘情愿的,为此,她产下一女,也不让李子龙知道,目的便是怕他心有旁鹜,没能把功夫练好,无法替父母报仇……” 朱宣宣道:“就是这样,我才说萍儿姑娘太伟大了,她把女儿寄养在村里,忍着锥心之痛,尽全力督促李子龙练功……” 她激动地挥了下拳,道:“这种伟大的女子,别说是魔教了,就是在所谓的名门正派里,都找不到一个。” 邵元节见她说着说着,完全站在女子的立场,替萍儿辩解起来,不禁暗自莞尔。 他暗忖道:“这位郡主,虽然扮男人扮习惯,却还是忘不了她终究是女子之身……” 看了看默然读信的金玄白,邵元节道:“人间的是是非非,并没有定论,端看当时的环境而定,祢不能说李子龙一定错了。” 朱宣宣瞪了他一下,道:“他还没错?若不是他兽欲难填,又怎会引发出后来那么多的事?” 邵元节道:“无论如何,秽乱宫廷,以符法结交太监韦舍之事,仅是一场误会,他也为此付出了代价,对不对?” 朱宣宣沉默了一下,道:“为了妖人李子龙,受到牵连的那些人呢?他们又都该死,是吗?” 邵元节摇头道:“这点大根李子也没料到吧?为了他进宫找女儿,引致宪宗皇帝大怒,成立了西厂,让奸宦汪直能够掌权,害死多少的朝臣……” 他吁了口气,道:“就冲着这一点,李子龙就该碎尸万段,可见魔门之害,实在太深远了。” 这时,金玄白已看完了绢纸上所写的字,他仔细地折好,道:“邵道长,诚如你所说的,武林恩怨,江湖是非,很难定论,所谓的正邪之争,也难以评论!” 他把绢纸收进怀里,继续道:“天下何谓正?何谓邪?当年太祖皇帝从一个乞丐,一个皇觉寺的和尚,投入香军郭子兴的麾下,利用了明教的数刀徒众替他卖命,可是他做了皇帝之后,又怎样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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