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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第十四章 小侠勇闯狐猩窝

  三人出得洞来,抬头望天,却见那漫天大雪比先前落得更急、鹅蛋大的雪花,在空中飞舞不停……

  叶秋白一见这自然雪景,不由感慨万千,心事潮涌而来……

  忽想起沧浪渔隐之言,叶庄主并非自己生父,那么,自己亲生父又在何处?母亲受伤之后,又前往何地?想到这里,他不禁仰首向天,长啸一声。

  啸声激昂,声震四谷,流露无限的孤独与寂寞。

  穿云剑见他仰天长啸,神色凄清,不由对心上人又增加几分关切与同情。

  心想:想不到他豪气万千,雄心侠骨,心中却是这般的孤寂悲愤。

  长啸声停后,叶秋白突然回转身来,望着穿云剑与凌虚书生。

  这一瞬间,他的主意已定,从此天涯海角,只身一骑,要为未完的志业,继续行程。

  他说道:“金姑娘,徐贤弟,你我大家皆萍水相逢,遽成知己,在下心中之于二位,关切与爱敬兼而有之,奈何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在下另有他事,恐怕不能再相随伴二位左右,要先行一步了,日后有缘,当再相见!”

  说完,眼睛望定二人,心中为这一对如花玉人,默默祝福。

  金燕子乍闻这话,不禁面色倏变,眼眶里隐含无限幽怨之色,这瞬间她几乎失望得落下泪来,心想:难道他的心肠是铁石铸的不成?自己一片痴心,他竟丝毫不觉。

  凌虚书生闻言,也不禁一阵黯然……

  他抬起头来,向叶秋白说道:“小弟不愿离开大哥,驱马执鞭,也愿与大哥结伴,行走江湖!”

  叶秋白轻轻摇头道:“不见树敌太多,前途极不平稳,你还是与金姑娘结伴,时相照拂比较好些!”

  说完,含有深意的望了他一眼,凌虚书生一见这种眼色,岂有不明白的道理?

  这半日来,凌虚书生对穿云剑金姑娘的绝世美貌已萌生爱意,见叶秋白如此存心,不禁又是感激又是羞愧。

  心想:金姑娘与大哥结识在先,自己实在不该介入,看她一举一动,分明对叶秋白十分痴情。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破坏了大哥与她之间的真情。

  这样一想,遐恩尽失,毅然道:“小弟不愿离开大哥,愿随侍大哥身旁,永远不渝!”

  叶秋白闻言一怔,望了二人一眼,暗忖:看他们两人的神色,似乎都不愿自己离开,这到底是怎么啦?难道他们合不来吗?

  他对男女之事毫无经验,这半日来,一些也看不出穿云剑的一颗芳心,原来是放在自己身上。

  他见两人如此态度,不由十分为难,半晌始开口说道:“贤弟既如此坚持,不妨到前面镇上休息一阵子再说吧!”

  说完,身子一纵,冒着漫天大雪,向远方村镇疾奔而出。

  金燕子见状不由转忧为喜,立刻与凌虚书生紧紧相随在他身后。

  不到一个时辰,三人已来到一处镇上,找了一个客栈住下。

  一觉醒来,太阳尚未升起。

  叶秋白梳洗已罢,见隔壁房间尚无动静,于是转过前廊,走出客栈外面,信步在附近逛了一阵。

  走到客栈附近僻静所在,忽然听见一阵悦耳琴音,随风飘扬,抑扬顿挫,高低有致。

  心想:何处来此高土,竟在这清晨时光,奏琴取乐?……自己既无他事,何不循声前往一看。

  忖罢,循着琴声方向,缓步走去……

  行到跟前,却见一座假山后面,坐着一个儒服丝巾中年文生,手中抱着一个古琴,凝神独奏,叶秋白走到附近,他竟似丝毫不觉……

  叶秋白一望这人,不禁暗吃一惊,几乎喊出声来!

  他不是昨天黑龙谷中,那神秘莫测的中年文生吗?

  怎么却出现在这里?

  心中一动,正要走上前去,忽然琴音一停,那中年文土双目如闪电般向四周一扫。

  叶秋白不敢鲁莽,见状连忙隐身在假山后,偷眼注视。

  江南儒侠目光扫过假山,唇角似乎微微一动,但并未说出话来。

  半晌,他叹息—声,呐呐自语道:“茫茫天下,何去何从?……

  唉……不如归去……”

  声音低得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俊秀绝伦的脸孔,不知何时竟浮起一层苍白之色。

  突然他将手中古琴扶正,双手齐动,再次弹奏起来。

  这一弹之下,琴音与刚才又不相同。

  刚才叶秋白听见的琴声,温婉和顺,一如小溪流水,细水长流,闻之令人心神俱舒……

  但这次奏出的音律,则充满了悲愤、幽怨、凄凉、孤寂……

  间或透出杀伐之音,似乎在感慨人世间的无常,也似乎在倾诉自身不幸的遭遇。

  叶秋白听着听着,对这不明来历的江南儒侠,似乎在熟悉之外又多了一份了解。

  这种了解的感觉非常微妙,就像他自己也解释不出何以对那人会有种熟悉的感觉一样。

  叶秋白想到这里,闻得那琴声更加急促,忽高忽低,杂乱无谱。

  但在纷乱中,却有一种引人神往的力量,令人深深为之迷醉。

  叶秋白暗暗赞美,琴声奏至最高—阶,突然降下,铿然一声,声息全无。

  他忙看那人,却见面色黯淡,似乎在回忆什么悲痛的往事。

  叶秋白再也按耐不住,将身一闪,自假山石后走了出来……

  江南儒侠见有人来,眼也不抬,仍然凝神思想,似乎对外界之事全不理睬。

  叶秋白走到近前,躬身施了一礼,说道:“前辈清晨在此弹奏,真是雅兴不浅,在下闻声寻来,冒犯之处,万请勿责。”

  江南儒侠似乎早知来人为谁.闻声也不抬头,顺手一摆,说道:“随便坐吧!”

  叶秋白连忙坐在一边,拱手道:“晚辈昨天在宴席上出丑,前辈怫然而去,想必是有责备之意?”

  江南儒侠闻言—怔,突然说道:“我愿来就来,想走就走,这又.和你何干?你这样说,未免太多心了。”

  说完,不禁哈哈一笑。

  叶秋白面上微红,在他笑声停歇后,又问道:“昨日闻得席上之人,称呼前辈为江南儒侠,是吗?”

  江南儒侠闻言,笑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叶秋白见他如此回答,怔了一下,忙道:“晚辈见前辈十分面熟不知前辈是否识得家师?

  所以询问前辈名号,尚请勿怪。”

  江南儒侠点头道:“不错,在下号叫江南儒侠,至于令师何人,恕在下不知,只好有劳相告了。”

  叶秋白忙道:“家师号叫绝命杀神,已经故世,不知前辈是否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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