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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金白羽看在眼里,只觉此人果属性情中人,不知不觉又增加了几分好感。

  古长卿双目泪光闪闪,接着又道:“他原是闭门息影家园,不问江湖之事,是我以春秋大义责他,才行重入江湖,不想竟因此送了他的老命,唉!我虽未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令我好不痛心……”

  金白羽忍不住劝道:“庄主不用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徒悲无益,咱们慢慢设法与他报仇便了。”

  古长卿这才止住悲伤,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中原武林自经三十年前,太阳谷与长春岛一番残杀后,各派锐意革新,近年来人才辈出,新兴起的门派,不下三十个,而且声势浩大,大有后来居上之势,依愚兄看来,杀死“阴阳手”王天铎之人,或许是新兴的门派。”

  金白羽虽在江湖闯了几年,究竟是单人匹马,见闻不广,只知几个历史悠久的大派,听他一一道来,觉得津津有味,当下插言道:“庄主所说的新兴门派,究竟有哪些?”

  古长卿看了他一眼道:“就愚兄所知,有秦皇岛的四海龙君,洞庭湖的剑堡,四川的杨门,巅南的千毒门,西北的金枪门,他们有的是以暗器闻名,有的是以剑术驰誉,也有擅长用毒的,总之五花八门,各擅胜场。”

  金白羽复又问道:“他们可曾加入百剑盟?”

  古长卿摇摇头道:“愚兄也曾邀约,可是他们俱都不曾派人前来。”

  金白羽道:“由此看来,他们都是独善其身,不肯运用自己的所长,造福同道。”

  古长卿轻叹一声道:“这倒不一定,或许是愚兄的威望不足。”

  金白羽朗笑道:“如若认定庄主的威望不足,他们尽可挺身而出,鹿逐盟主,或者运用本门的绝学,独立驱逐外侮,怎可不闻不问呢。”

  古长卿摇摇头:“咱们的话题太扯远了,还是喝酒吧。”

  金白羽立起身来道:“小弟已是酒足饭饱,不能再喝了,告辞。”

  古长卿一把扯住道:“愚兄尚有许多事向你请教,如何便走。”

  金白羽摇头笑道:“小弟孤陋寡闻,知道的实在太少,你问我有如问道于盲。”

  古长卿大笑道:“你简直是胡说,就武功一项来说,你就比愚兄高明得多。”

  金白羽无奈,只得重又坐下,古长卿命人撤去残席,重行泡上香茗。

  就在这时,一个青衣壮汉,匆匆走了进来,在古长卿的耳畔低低说了几句话。;古长卿立时色变道:“有这等事?”

  金白羽此时已然微有醉意,急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古长卿叹了一口气道:“据说武当已派人与天龙寺洽商,看来他是要联手对付你了。”

  金白羽朗声一笑道:“这事何足为奇,不用管他了。”

  古长卿修眉微剔道:“这可不是小事情,武当干冒不讳,出此下策,愚兄必须严予忠告,他若三思孤行,愚兄只有昭告同盟各派,同声谴责了。”

  金白羽不以为然道:“这又何苦呢,庄主最好不要为了小弟之事,伤了同道的和气。”

  古长卿冷笑道:“武当名门正派,不自约束门下,使其流入匪类,这已经是不对了,如今为了雪其私仇,竟然与虎谋皮,古某第一个就不能答应。”

  金白羽乃是性情偏激之人,自行走江湖以来,甚少获得同情,古长卿对武当指谪之言,令他十分感动。

  古长卿察言观色,已知自己这番做作,收到了顶期效果,于是慷慨言道:“贤弟但请放心,武当如果真与天龙寺的喇嘛联手,你也不会孤单,还有愚兄我呢。”

  玉扇郎君趁机插言道:“是啊,金大侠既与庄主论交,一旦有事,风陵庄决不坐视。”

  金白羽慨然叹道:“二位的这番情谊,小弟由衷感激,但我并不希望风陵庄卷入是非漩涡。”

  古长卿霍地立起身来,拍着他的臂膀道:“练武之人,一旦进入江湖,便难免有是非,愚兄并非怕事之人,就算你回绝了,风陵庄仍要尽我一番心力。”

  金白羽见他态度十分坚决,知道推辞也没用,遂不再表示意见,拱拱手道:“时间已然不早,我真的回去了。”

  古长卿见天色果已不早,遂不再强留,立即吩咐备马,金白羽忙道:“不用了,我还得各处走走,有了马匹反倒碍事。”

  大步行出庙外,顺着河堤,直向文德桥行去,只见桥上巍然立着一位锦衣公子,正是他的芳邻谷之阳。

  那谷之阳似是在等着他,远远便招手道:“金兄这里来。”

  金白羽暗暗皱了皱眉,仍然迎着他行去。

  谷之阳望着金白羽冷冷一笑道:“金兄与古长卿的交情好像不错。”

  金白羽怔了怔道:“此人倒是一个仁厚长者。”

  谷之阳朗朗大笑道:“这是你自己的看法,抑是听人说的?”

  金白羽正色道:“当然是兄弟自己的看法。”

  谷之阳笑了笑道:“你可知道三国时董卓与吕布的故事?”

  金白羽把脸一沉道:“你把我比作吕布?”

  谷之阳摇了摇头道:“兄弟只是把这故事提醒金兄,岂敢把你比作吕布。”

  金白羽轻叹一声道:“兄弟与他相交,只是为了打听一件事,别无他意。”

  谷之阳道:“此人外貌忠信,内藏奸诈,不是可交之人,不过他也有可取之处,如若金兄果有所图谋,那就不妨彼此暂时合作一番。”

  金白羽大为不悦道:“兄台与我所要说的就是这个?”

  谷之阳笑笑道:“兄弟不过提醒金兄一声,别无他意。”

  话风一转,又道:“金兄曾在碧云禅寺住过几天?”

  金白羽心头微感吃惊,诧异的道:“谷兄怎知此事?”

  谷之阳面含诡笑道:“兄弟不过随口问问罢了。”

  金白羽道:“兄弟因为身负内伤,是以找个清静的地方养伤。”

  谷之阳道:“果真是为了这事?”

  金白羽点了点头。

  谷之阳突又问道:“兄台可知武当近日的举动?”

  金白羽诧异道:“谷兄亦知武当派与天龙寺合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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