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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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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老愣在当场,一时进退维谷。 于梵走近了跌坐运功的蓝辉雄,人还远在丈余之外;红影疾射,蓝盈盈已拦在前面,娇叱道:“做什么?” 于梵道:“看看蓝大侠的伤势!” 不料蓝盈盈粉面生寒,沉着脸色道:“用不着你操心!” 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以往,都是蓝盈盈找他说话,找他攀谈,如今为何变得这等样儿? 于梵苦笑道:“姑娘,在下并无得罪之处,为何……” 蓝盈盈越发引起了怒火,娇叱道:“不要叫我!从今以后,谁也别再理谁,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这股怒火,显然是十分激烈。 于梵不由好笑,心想:“女人的心,海底的针,真是一点也不错!” 想着,他仍然走到蓝辉雄的身边,低声道:“蓝大侠,你的伤势如何?” 蓝辉雄脸色腊黄,喘息不匀,低沉沉的道:“服了圣僧的灵丹,似乎好多了!” 于梵不解道:“圣僧!哪个圣僧?” 蓝盈盈插口道:“废话!除了般若神僧之外,天下还有第二个圣僧吗?” 于梵越发吃惊的道:“般若神僧?他老人家不是在嘉兴府柳云山庄遭了毒手吗?” 蓝辉雄摇头道:“没有!那是九大凶人散的谣言!” 蓝盈盈又道:“没看见那紫衣姑娘吗?她就是圣僧的传人,神僧会死,就不能称为神僧了!” 她强迫着于梵!一面不住的对他翻白眼。 于梵苦笑道:“蓝姑娘说得不错,是在下孤陋寡闻。” 说着,又向蓝辉雄道:“蓝大侠,不知般若神僧现在何处,在下急欲一见,因为他着我到隆中送信,全都落空了!” 蓝辉雄摇头道:“神僧如天上游龙,哪有一定居处,不过……” 他沉吟了一下才道:“他令我到觉圆寺一行,我想他会去一趟觉圆寺,你可以在寺中等他老人家!” 于梵拱手道:“多谢指教!后会有期!” 蓝盈盈语含讽刺的道:“是不是去追那位君山大寨主的千金小姐,你的陈姑娘!” 于梵苦笑道:“姑娘误会了!” 蓝盈盈撒娇的道:“呸!我才不误会呢?关我什么事?” 于梵苦笑摇头道:“我与她们乃是第一次连袂到杭州,原是要找陈子兴的,想不到府上遭此变故!” 蓝盈盈小嘴一撇道:“你以为娶了陈翠绫,她会把太阳真解作为陪嫁的嫁装吗?哼!做梦!” “在下并无此意!”于梵说着,已跨步出了院落。 谁知,蓝盈盈赶紧追出来,叫道:“喂!慢走!我有话告诉你!” 于梵止步回身道:“姑娘还在生气?是不是还想痛痛快快骂我一顿?” 蓝盈盈不由失笑了声:“嗤!我说正经的!”说着,她走近了于梵,十分神秘的道:“太阳真解已落在神僧手里,神憎已练成了真解上的太阳神功!” 于梵大出意外的道:“真的?” 蓝盈盈媚眼一抛道:“骗你不成?” 于梵道:“蓝大侠知不知道?” 蓝盈盈道:“我爹早就知道,不过,神僧嘱咐,不能露出半点风声!” “为什么?” “怕九大凶人闻风隐秘,到时多费手脚还不一定能找得到他们!” “这真是天大的喜事!” “还有更喜的事呢?” “哦!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喜的!” “那神僧的传人,就是那个紫衣姑娘,她……” “她怎么啦?” “她爱上你了!” “笑话!你取笑!” “真的,听神僧的意思,要将你们两人撮合呢?” “没有的事!” “所以我说呀!陈翠绫也不照照镜子,她配吗!” 蓝盈盈说到这里,忽然粉面发红,双目溜溜乱转,陡的一探手,在于梵的脸上一抹,口中笑道:“这喜也不喜!”娇笑如同一串银铃,返身向屋内跑去了。 于梵不由呆在那里。他相信蓝盈盈的话不假。 但是,相反的,他连想到蓝辉雄与般若神僧一定经常的保持着联系。不然,蓝盈盈是不会知道这么多,而又十分重大的武林秘密。今想到神剑温侯赵丹心所说的荒山绝迹。 又想到自己在地穴内所见蓝辉雄推人下穴的残酷嘴脸,不由又在起疑云。 假若太阳真解到了般若神僧之手,他首先要除去九大凶人,这是不容置疑的。 因为九大凶人也在处心积虑的要般若的老命。 又想到假若般若神僧与蓝辉雄都是面善心恶的伪装君子,在二人狼狈为好之下,江湖的杀劫,必然更加厉害。他一路想着,不由出了蓝家大门。 “于少侠!借一步说话!” 原来一个黑袍老者,身材奇伟,背向的站在门前,似乎已等候多时的样子。 那老者面色如枣,五络长髯,浑如庙中的关夫子重生,卧蚕眉科飞人鬓,一副威仪凛凛的样子,令人肃然起敬。 于梵拱手道:“老人家认识在下?” 赤面老者道:“少侠!不要怀疑!随我来!” 于梵不由迟疑的道:“有何见教,就在这儿讲好啦!” 那老者微露笑容道:“此地不便!我们在湖心亭畅谈!请!” 说完,单手肃客,顺势拉起于梵的一只手,向湖心亭走去。 不要看那老者的身材魁梧雄伟,走起路来却像飞絮落花似的。难快无比。 此时,天才黎明。 街巷之中虽已有了行人,但那老者牵着于梵的手,好似一阵风,飘闪而逝,转瞬之际,已出了杭州城。 到了城外,那老者更加没了顾忌,低声道:“少侠!请你施展轻功快行!” 于梵此刻已没有了辩白的余地。 好在,他已感到赤面老者并无恶意。 因为,自己全然不防之下,被他抓着了一只手,那老者若有加害之意,只须略略用力捏住了腕脉,尽可为所欲为。 加之他言语眼神之中,也看出毫无凶煞之色。 事到如今,于梵只好依言展开身形,提神凝气,施功狂奔。 转眼之间,已离湖心亭不远。 但见晨届富微,烟水茫茫之中,湖心亭内有三个高大的影子,正在翘首向这边凝视着。 于梵不由一愣,脚下立刻停下来,仰面对那赤面老者问道:“阁下是东奇陈宽?” 赤面老者面色凝重,他并不答言,只道:“到亭子里再说吧!” 既来之,则安之。 于梵此刻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同时,他也存心要弄清楚这四个怪人的来历。 说着,已到了湖心亭。 三个老者之一,乃是于梵所熟悉的。 因为,其中一个缺耳单眼,一脸的刀痕,不是曾在客店小房中的黄西还有谁。 另外,白衣飘飘的一个,颈子上一道伤痕,分明是刀剑所伤,一道疤痕,由后脑直到中间,仅仅是在气管喉结之际,还没割断而已,除了赵北,没有别人。 那穿灰衣的,身形与周南毫无二致。 只是,他的一张脸,却有六七个血窟窿,乍看过去,形如免征丑陋得简直无法形容。 幸而于梵胆大,又在白天,最主要的是他心理上早已有了准备,不然,真的要活活的吓死! 就在他意念打量之际。 陈东已放下了牵着他的一只手,嚷道:“公子请!” 另外三人也侧身让路,也在同时打量着步上亭子的于梵! 于梵大跨步走进湖心亭,居中而立,扬声道:“四位不随着岳立找在下有何见教?” 东老道:“请公子坐下来讲话!” 于梵依言坐下。 赤面老者道:“公子已认出我们的来历?” 于梵笑着指指黄西道:“黄西先生的本来面目,我是见过的!” 黄西一愣道:“哦!” 于梵笑道:“在客店之中,那时在下也投宿在堆积杂物的小房之中!” 黄西凝神若有所思道:“哦……我当时也略有察觉,后来,听到陈兄的长啸,匆匆而去!” 陈东接着又道:“并非我们常常喜欢戴着面具头罩,实在因为我们的面孔……” 说着,双手向脸上一抹。 忽然,那张赤脸揭下了一层薄薄的皮。 露出来的,乃是一个没有鼻子没有嘴唇的平平脸膛,露出两排雪白的板牙,完全现有刀削的痕迹,令人见而生畏。 于梵不由双眉一皱道:“四位好似都为人所伤!” 陈东幽幽一叹道:“唉!公子说的是!” 于梵又问道:“是什么人干的!为了什么?” 陈东紧接着道:“这就是请公子前来的原因了!老西!你把事情略略说给公子听吧!” 黄西的单眼之中,隐隐放射出一道令人胆寒的怒火,复仇的凶焰。 他未说之前,歪嘴唇一扯,咬了一下牙齿。 那份余恨犹存的神态,令人为之胆寒。 他望着湖心,悠然神往的道:“公子,这事已有十八年了!” 于梵随口应道:“哦!十八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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