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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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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婉转过头来,张大哥欲言又止,最后终于畅声道:“你若遇上了哈师弟他师徒俩,除了我吩咐的之外,你最好不要动手。” 姜婉知道张大哥仍是眷恋着昔日与哈师弟的友情,她由衷的感动了,她的脸上浮现了一迷异然的微笑,却不知是同情还是赞美? 张大哥默然地注视着她的背影,迅速地消失在旭日的霞光之中。 他木然地长叹了一声,仿佛自己也回享了少年的快乐。 他沉痛地喃喃自语道:“婉儿,不是我不告诉你慕天雕未死的事,实在是你不能再纵情啦,唉!” 乌云轻轻地遮住了月儿,天空中忽然响起了一迷电花,那又白又黄的光激,在黑黑的天上织成了一幅令人心寒的图案。 电光照着一株奇大的槐树,槐树下静静地立着一个青衫的人,他那脸色白的比电光还要惨然。 他口中喃喃地道:“不错,这地方应该是叫古槐园,这株高达云霄的大槐树不是一个绝佳的标志么?但是,又那来的宅第呢,咳!附近又没人家,难道……” 忽然,他机警地往附近的村子里一躲。 片刻之间,在漆黑中,飘然走来两人。 他们默默地走着,有若鬼魅一般。 忽然为首的一人抬头一望黑暗中屹立的大槐树道:“不错,正是这儿。” 另一人迫不及待地道:“师父,你终于要告诉我的身世了。” “师父”一字一字地道:“十三年前的一个晚上,我路过此地,恰巧遇到有人寻仇的事,便救下了你,但是我只从一个临终的妇人口中得知你的名字,此外便一无所知了。” 他们便是白鹤师徒了。 慕天雕呃声道:“天哪,难道我慕某人就此不明不白地渡过了一生么?” 听得“慕某人”这三个字,林中人不禁一怔,老泪夺眶而出。 白鹤道长道:“往事已矣,你只有再加努力了,咱们走吧,你的仇人已在大难滩边等你呢。” 慕天雕凝声道:“不诛哈木通,誓不为人。” 白鹤语重心长地叹了一声。 呼地一声,他们又消失在黑暗之中。 良久,林中传出来了一声痛苦的嘶喊声。 那青衫人的心中狂道:“哈师弟,你好狠心,竟会下此毒手!慕师弟为你折了一臂,还被逐出堡去。 你、你、你怎能下手!慕天雕啊慕天雕,原来你就是慕二弟的儿子……老天啊,你真会作弄人啊……” 又是猛地一声霹雳,那大槐树猛然一摇,电光正中树稍,刹那间火势熊熊,仿佛是冥冥天意之中。 大槐树已尽了指路之用,而把他收归天上去了。 那株槐树瞬刻之间已烧去了小伞截,这时哗喇一声,大雨沛然而降,那青衫客茫然地从林中走了出来。 他每走一步,心中便是一阵绞痛,他注视着槐树后的荒废之地,但是十多年来,时光已埋藏了一切。 张天有成觉得这堆废墟,也埋藏掉了他那唯一可留恋的少年情趣,虽然,那已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但是,他却像一大梦初醒的人,一睁眼,猛然发觉出此生竟都是南有一梦。 他沉痛地往还大槐树一挥袖,在那侥焦了的残干上,此时竟显出了四个大字:“同室操戈”他停下来望着那四个大字,脸上浮起了一股莫名的悲愤。 大雨仍在下着,但是,他的头上浮起了一股蒸气,他身边半丈之内,竟都是一片干燥之地,涤冰不入。 了一大师唯一的高徒使出了失传已久的少林先天气功,雷声隆隆,但仍比不上他心中的怒吼。 第二十九章 时间是在五雄大闹大难滩后的第二天,在快西长安以西约百来里的山腰上,烈日虽是炙人,但是山风却是可人,所以在一览千里之余,并没有炎炎夏日之感。 一个年纪老得胡子全白了的老者,懒散地斜靠在一株大松树下,嘴中伊伊呀呀地唱着山歌。 呼地一声,树上掉下了一只松果,来势甚疾,迳奔这老者的泥丸大穴,那老者忽然仰面一吸再一吐,那松果来势一窒,反射而上。 树上一人哈哈笑道:“老五,你又进步些啦,倒底是年轻人。” 树不是五雄中的老五——“云幻魔”欧阳宗,他不高兴地道:“老大,你今年贵庚啊?” 风伦坐在粗树枝上,其实应该是“浮”在松针上,咧着嘴笑道:“老夫一百零七岁又十三个月啦!” 欧阳宗道:“我不过比你小五个月,那里算是年轻人。” 风伦一吐舌头道:“乖乖,你我这份年龄,这五个月可不少啦,一日便是一年,你少了百多年,不算年轻又算啥?” 欧阳宗一摆手道:“不和你胡闹,喂,你望望老三回来了没有,可带了些什么样的东西请咱们吃。” 原来五雄在这山上修身养性,只待十日之后,便去接收大难滩。 他们早有退休之意,但一来实在没有个清静的所在,二来没有传人,三来尚有十年之约未了,非和慕天雕大战一场不可。 现在三事皆了,还不归老,只怕将来不容易,五个人一齐身退了。 这是老年人的悲哀——朝不保夕。 风伦仰起头来,用鼻子深深一嗅道:“老三回来啦,不对,还有别的味道,待我仔细瞧瞧。” 欧阳宗道:“算你狗鼻子灵。” 风伦站起身来,用手招住额,眼睛迷成一条缝,煞有介事地道:“哈,今天加菜了。” 欧阳宗一跃而起道:“是什么东西,兔子还是獐子?” 风伦坐下道:“是人子。” 欧阳宗一怔道:“人子?” 风伦摇头摆尾地道:“人子者,食人肉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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