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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一时竟连路也忘了带了,鬼见愁谷晨见状,更是感叹万分,见孝天只顾仰首呆视,不由笑拍了他一下道:“你怎么了?”

  孝天这才惊觉,不由笑道:“这地方太美了,弟子都看呆了,师父!我们多看一会再走吧!”

  谷晨嘻笑道:“傻孩子,今后你就迁居于此,来日方长,还怕没有时间看么?走吧!”

  孝天这才依依不舍的绕过石峰,遂用手一指那峰上雕钻的“瑶天别宫”道:“师父你看,这字体如此之大,莫非是谁有此匠工,居然能在这钟乳石峰之上,写雕此字体,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鬼见愁谷晨仰视长久,才叹息道:“那一旁不是有一行字?写着‘桑海客天宝七年’么?算来这字已经写了将近千年以上了!然而看起来.却犹如新刻其上,丝毫不带苍苔之色,想必是那方真人在时,时常与以濯洗清洁了!”

  说着话,已和孝天转到那“瑶天别宫”洞前,裘孝天因有前次经验,遂请谷晨紧贴石门而立,在用手用劲推那石门。

  二人一并跟着那石门,旋转了进去,随着足下万斤大石,直往迎面石壁之上猛击了过去。

  裘孝天不由大喝了声:“师父快跳!”

  不想鬼见愁谷晨,竟比他早有防备,只见他倏地一抡枯掌,口中吐气开声的嘿了一声,双掌并发,直往对面石壁之上推去。

  这大石重逾万斤,更加上这种旋甩之力,该是何等沉重威势,竟吃谷晨这一双瘦掌,霍地推出,居然把二人立身大石,定得纹丝不动,这种惊人的劈空掌力,确是骇人听闻了!

  经此一着,二人方能从容由石上飘身而下,谷晨尚自摇头叹息不已。

  二人立定身形之后,展望着散布在眼前的五间晶莹玉室,谷晨颔首道:“好一盘五星两仪阵,这方真人真是人间高士,非我等所可望其背项了!”

  遂含笑道:“小天,你看这阵式,该从何门而入,何门而出,才是安全上策?”

  孝天不由笑着用手一指最前一间道:“先由中宫直进,次踏两仪‘巽’‘杜’,再入生门,按师父素日所说的生死极步入内,当可安全无虑了,不知这么走好不好?”

  鬼见愁谷晨不由含笑点了点头道:“你果然不负我这多年来苦心造就你的心意,这么走确实是上策,只是你却忽视了‘杜’位之侧的‘死’宫了,要是主人在‘杜’位之旁按下‘死’门,你这么走,就太危险了!”

  孝天不由吃了一惊,当时脸红道:“那么如何走,才可免去这危险呢?”

  谷晨当时在掌心上,用长甲划了一会,哈哈大笑道:“如果舍弃‘巽’‘杜’二门不走,直走‘培’‘生’本位,非但没有危险,尚可牵制两翼,即使主人在各门上置有埋伏,亦莫能为害了!”

  说罢不待孝天答话,已笑道:“走!你跟我走,包险比你昨天那么走,安全方便得多!”

  说着话,左手一拉裘孝天,身形已经突然腾起,活像是一只凌空大雁,直往其中“培”宫别位上落去。裘孝天心中尚自不解,足下已由不得随着师父一并纵起,随着落了下来。

  果然足一点地,毫无异状,遂见师父鬼见愁谷晨,侧动了身形,回头笑道:“你先不要动,待我试踏一周,你一看就知我的话不假了!”

  他说着话,身形再次纵起,倏起倏落,直如跳枝黄雀也似的,一刹那已纵身入了这五星阵中,裘孝天见他几转,已消失了身影。

  心中正自焦急,只觉身侧微风振衣之声,再看那谷晨已经赫然在目,他手中握着一把飞蝗石子,含笑点头道:“好厉害的阵势,如非我事先算出先机,如我二人同往,此番必定被困在阵中无疑了!”

  孝天不由一惊道:“那我昨天,不是好好的通过了么?”

  谷晨看了他一眼,叹道:“那是你运气,‘杜’门之上,只有一条小石径,宽不过尺,是用以牵击各阵用的,你竟正巧由那小石道上通过,所以幸免于难,否则你此时尚困于阵中,百世都别再想出来了……”

  裘孝天闻言,好不惊心,一方面更是拜服师父阅历见闻广渊,当时不由道:“师父何故手持暗器?莫非左近尚有敌人不成?”

  谷晨看了一下手中的飞蝗石,遂笑着又揣回囊中,一面摇头道:“我是用以投问阵势虚实,这里哪里还会有敌人,我们进去吧!”

  说着身形又自纵起,裘孝天忙跟着师父前行,起落之间,已达第三间室门。

  方一步入,已见室中灯火婆娑,正是那伏魔手方太极,法体卧处,裘孝天不由抢先一步而入,当他目光转向那列石案之时,他不由惊疑得咦了一声,目光望处,敢情那方真人的遗体,连着那长条石床,全都不翼而飞了,只是那室中的灯捻,依然闪着黄黄的火光。

  谷晨见状,惊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对了么?”

  孝天此时痴痴的走前,一面低头看看足下道:“昨天晚上,那方真人的法体还停在这里呢,怎么只这一会,就没有了呢?”

  鬼见愁谷晨心中也不由一惊,当时走到孝天身边,低头仔细看了看地面,不由“哦”了一声。

  遂回身对孝天招了招手道:“你来看!”

  裘孝天忙走向前,只见那原停放尸身的地面上,有一行石刻字,写着“不可开视,违者必死!”

  再看那地面石板,大小正和自己昨日看见停放尸身的石床相似,想必是自行沉落了下去,不由惊道:“在下面了,师父我们打开看看吧!”

  鬼见愁谷晨忽然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不必了!自古先颜难得一窥,你只把真人体下剑取得后,法体即行自垂而下,可见这是真人当年有意的布置,分明不愿多见他人,我们又何故违真人之意,开石再看,不必了!不必了!”

  裘孝天也觉师父此言不错,当时默默无语,那鬼见愁谷晨,久存一见真人法体之心,想不到缘份关系,竟扑空未见,不由微感扫兴。

  当时默默无语,孝天指着那些环身大缸,有意道:“师父看这些缸,里面的油还没有点完呢。”

  谷晨果然被这句话又引起了兴趣,遂含笑跟着孝天一一在室内转赏了起来。

  这间石室之中,除了那些大缸之外,已别无他物,二人遂转向了侧室。

  当时仍由谷晨在前带路,只几转已到了邻室,果然比起昨夜孝天那种走法便利了许多。

  这第二间玉室,正是一间书斋,四面环壁,一望全是陈列着书,多系各式线钉古书。

  鬼见愁谷晨顺手抽出一本,就近一视,只见其上写着“恼人诗抄”。

  翻开一看,果真是一首首五言绝句,多用红笔加上了眉批注解,谷晨看罢,愈发感叹这方太极,非是武技精湛之外,竟还文贯今古,真是难能可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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