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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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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仙这时苦笑道:“妹妹放心,我一定为妹妹把他找回来就是了,至于信中的话,也许只是他一时伤感之言,你也不要当真,总之……” 她说到此也不禁顿住了,只觉得喉咙里似有个东西噎住一般。 她停了停道:“你等一会,我进房去拿东西,我这就去追他回来!” 云娜流着眼泪道:“我也去!” 蝶仙摇了摇头道:“你还是在家等我,有你我反而走不快。” 云娜不由抽搐了一下,道:“他要是不回来呢!” 蝶仙虽感到这是最难办的事,他要是不回来,自己是丝毫莫能为力,可是她却不忍使云娜失望,当时苦笑了一下道:“不会,他总会回来的!” 说着她忙走到了她睡的那问房中,把宝剑系好,所幸除了这口剑以外,别无长物,匆匆又走了出来,云娜紧紧地跟着她,一同走了出去。 待走到大门口,云娜对门口苗兵问了几句,那苗兵立刻指手划脚了一番。 云娜听后,立刻面上现出一片迷惘之色。蝶仙问故,云娜才苦着脸道:“他们说他昨天夜里就走了,是由那一条路走的,还骑着一匹马。” 说着“那一条路”时,还用手朝一边一条红泥土路上指了一下。 蝶仙往路面上遥望了一阵,叹道:“这就难追了,唉!他这又何苦啊……” 说着,她也感到一阵伤感。只觉得视线茫茫,秀目中噙着欲流未出的泪水。 云娜不由急问道:“追不上了么?” 蝶仙苦笑道:“很难说,我试试看……” 她回过头来看了看道:“有马没有?” 云娜连道:“有!有!”遂对一旁苗兵说了几句,那左侧苗兵立刻转身飞奔而去。 须臾已牵出了一匹自身黑首的骏马出来,蝶仙不再迟豫,当时一长身,已飘飘落在了马鞍之上,玉手一领马缰,那马唏聿聿一声长啸,方高蹄欲奔,云娜却在一旁大叫道:“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 蝶仙一领手中缰绳,苦笑道:“这可很难说……” 说着她低了一下头,略作思索,遂又抬起头,肯定的道:“这么好了,最好找着他,很快就回来,否则我一月之内,定有回音,你放心好了!” 云娜痴痴地点了点头,道:“姐姐你要想着回来啊!” 蝶仙惨然一笑道:“我么?……可不一定了!” 她说完这句话,不再犹豫,一领马绳,那马早已拨刺刺冲了出去。 只见她纤纤玉体,在马背上略有起伏,已消失在马蹄所扬起的红色尘土之中了。 云娜一直目送到失去了一人一马的踪影,才怏怏地流着眼泪回去了。 她像是丧失了灵魂也似,这几个月和燕青相处以来,她已深深的爱上了燕青。 平日耳鬓相磨,不知消磨了多少逸情艳境,余燕青这年青人的影子,早已根深蒂固地种在了她心灵之中,已到了不可分离的地步。自然燕青这种突然的失踪,对于她来说,那实在无异是一个晴天霹雳,这种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她那天真幼稚的心中,哪里又看得出,燕青和蝶仙之间感情的畦篱。 虽然有时令她也难免起疑,可是在她深思之后,总又冰释了这番疑心。 因为她相信蝶仙曾对她说过的保证,更相信燕青对她的感情是不会更变的。 可是,她却忽略了,一份泛滥的感情,却比洪水更可怕,那是任何威力也挡阻不住的。 她这回到了自己房中,一时百感交集,不由扑在床上哭了个够。 “哭”——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那是一件不可少的发泄工具。 不论“恨”或是“爱”,“伤心”或“烦恼”,那敏感的泪水都会源源而出。 云娜自然也不能例外,她整整哭了一个上午,后来实在哭不动了,才停止了。 然后她又把燕青所留下的那封信,仔细地又读了一遍,仍然是一字一泪。 她心中喃喃地诉说道:“狠心的燕哥哥……你竟忍心把我留下走了……你到底到哪里去了……天这么大,地这么广,我到哪里去找你……?” 她又想到了蝶仙,更是百感交集,她想她是不是能够追上燕青,要是追不上,恐怕她就不回来了。 想想哭哭,气气又骂骂…… 可怜的云娜,她每天都是这么打发着过日子,不知不觉竟是半月的时间过去了。 余燕青没有回来,自然去追燕青的蝶仙,更是没有什么下落了。 云娜每天都是眼巴巴地期待着,从黎明到黄昏,只是每天她都失望了。 她本是一个活泼任性的女孩,从不知“愁”是什么滋味,可是现在她明显的变了,她常常会注视着一些细物而发呆,如果说“相见使爱情甜蜜,离别使爱情尖锐”的话是对的,那么她如今确是变得十分尖锐了。 她本来对燕青的返回,存有无比期望,可是半月之后的她,对于这项期望也渐渐冷淡了,甚至于她已把它认为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而痴情的云娜。仍然是惦念着她心目中唯一的燕哥哥,即使在梦中,她仍忘不了要和他见面。 她对“爱情”本不认识,可是如今她却深深体会到了,那味儿是一杯走了气息的白干儿,可是端起杯子的人,就得继续喝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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