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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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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由袋内掏出一个黄色小袋,递与铁守容,铁守容不由皱眉道:“这人是谁呢?我自己有钱……这钱我不能要……” 店小二急道:“那怎么行?人家亲自叫我交给你的,姑娘不要,我怎么办?他人又走了,我想找他也找不着呀!” 云中雁无法,只好接过那小袋子,打开一看,竟是满满一小袋金子,当时好不纳闷,把它搁置一旁,眼望着那小二道:“他还说什么……?你没问他姓什么?” 这小二咧嘴道:“我的妈!我当时吓都吓坏了,况且下巴也掉下了,想问他话都不行,不过我可看到他脸了!” 云中雁不由大喜,忙追问道:“什么样子?” 这小二皱眉道:“这人长得可真俊!最奇怪是头上戴着一顶怪样的小帽子,又黑又亮,还有两条什么羽毛挂在两肩上,腰上还别一枝白色的,不知是箫还是笛子!反正是吹的玩意……姑娘!你可认识这么一个人么?” 云中雁沉思了一会,心中真想不出是谁,三年前叶砚霜的影子又重回到眼前,她不敢相信,甚而没敢希望,这人是叶砚霜。 “他是没戴帽子的……也没见他吹过箫!这人一定是别人!”她感到有些失望,不由痴望着那店小二征微摇了摇头道:“我不认识!这么个人……” 店小二闻言又皱眉发了一会楞才道:“不管怎么!反正这人亲口说出你的名字,叫我好好照顾你,并且问我你生的什么病,我说了半天也没说清,只告诉他说姑娘是被人打的!” 云中雁不由皱眉道,“你告诉他这些……干什么?”但又由得又追问了一句道:“他听了以后说什么没有?” 这小二道:“他听了以后,眼瞪得老大,用手在桌子上拍了一下,桌上的东西都跳起好高,又问我那人住在那里,叫什么名字?” 云中雁急问道:“你告诉他了?” 这小二一笑道:“我那会这么傻,没得姑娘允许,我怎么敢随便告诉人家?” 云中雁才松了一口气,心想这还好!要不然这人要是冒然到了青衣寺,不倒霉才怪!平白无故害人家一条命,自己心何能安? 想到这、心中一时陷于迷惘,真想不出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关心?想到这里,贝那小二一双鼠目尚看着自己,不由对他道:“我很饿……有什么……吃的没有?” 店小二大喜,笑道:“有!有!能吃东西就好啰……”言罢回头就走,过了一会端了一大碗面,云中雁只吃了一点就饱了,那店小二见状不由又皱起眉来还直摇头。 晚上这店小二又送了一次药,云中雁勉强吃下了,待小二走后,自己坐起身,找到了随身革囊,把内中火折子取出来,心中默想到,那梦行人要是有救自己的意思,今夜一定还会再来! 一定还是那个时候,自己无论如何今夜总要看清他的面貌,看看他到底是谁? 想到这里把那火折子放在枕下,不一会天就大黑了,起先她一直想着千万不要再睡着了,但经不住这夜太长了,慢慢她又闭上了眼。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床前有一阵风,她骤然睁开双目,见那两扇窗不知何时,竟会自行打开了,铁守容不禁心中一怔,才要勉强下地,去把它关好,但才一要坐起,竟有一只手轻轻的按在自己肩上,云中雁吓得惊呼了一声:“你!是谁?” 这人半天不动,而且背又转过去了,云中雁不由在床上急得泣道:“你到差是谁?……为什么既……救……我却又不愿见我呢!”这人闻声仍旧不语,但由背影里可看出他上身在不住的抖着,忽然他翻过身来,脸上却是蒙有一层黑市,仅露出如炬的双瞳,云中雁见他头上戴着一顶黑光闪烁的小帽子,有两道凤翎垂挂两肩,那双光亮的眸子里闪出无限的情意,一直注视着自己! 云中雁虽在重病中,但女孩到底是女孩,被人家这么一看,可真有点羞不自禁了,不由满脸通红,才要开口说话,却见那人双目中竟涌出了无数明珠,那是眼泪……铁守容不由大为不解,忽见这夜行人放低了嗓子道:“铁……姑娘……你不要管我是谁?总之!可以告诉你,我是来救你的……请你放心我!” 铁守容在枕上摇头吟道:“不行!我不认识你!我不能叫你来给我治伤!” 这夜行人闻言似乎一怔,半天没说话,忽然他叹了口气小声道:“你现在当然不认识我了!因为你已经有了新的……” 那声音很低,说到后来竟连他自己也听不出来说些什么,铁守容闻言大吃一惊,不解道:“你说……什么?你到底是谁?”这人不答话,走前一步,又用手来推钱守容的两肩上穴道。 铁守容乘他正在为自己弯腰推穴之时,突然一伸手,拉下了他脸上的幪布,跟着右手火折子迎一恍,已把这人看了个清楚。 这人被铁守容这种突然的动作,惊得一怔,正要返身窜逃,已是无及了。 铁守容借着这光一看眼前这人,不由猛然张大了双目,狂叫了一声:“叶哥哥!是你!”这人穿着一身青布的箍身拾衣裤,身体很结实,面貌却有些清瘦,竟是自己这数年来朝夕,甚而连梦中都梦着的人,他就是叶砚霜! 且说这叶砚霜被铁守容叫出了名字,而且拉下了面具再想跑也来不及了,一时痴望着铁守容,就像是一具木人,他看见她那付娇柔的眼睛,往事一一都重回到了眼前。 三年多了!这遥长的日子,在一对相恋人的心里,这是多么长久的岁月啊!眼前的妯似已脱了闺门的稚气,虽然她是病得如此厉害,但依然可以看出她是那么的秀丽,俊俏,而且更添了些凛凛侠风! 她彷佛是一盆秋菊,又像是一树梅花,虽然傲骨苍枝,令人不敢侵犯,但是那种美丽,那种多情,只要被她含情的秋波扫上一下,已令人梦寐不思! 云中雁突然见到了他,不由喜极而泣,勉强坐起了身手道:“叶哥哥!你坐下……” 叶砚霜依然是凝望着她,半天苦笑的摇了摇头道:“姑娘!你错了!我今天是来为姑娘治病的!现在我要走了!” 铁守容闻言不由一阵酸心,珠泪刷刷流下,半天才泣道:“叶哥哥!为什么你要躲着我?…………我……知道我不该……走……但是……现在莫非已晚了么?……” 叶砚霜被这几句话,说得差一点倘下泪来,不由一把握住了她的玉手,无限相思都倾出了!忽然他又松开了她的手,低头泣道:“守容……一切鄀太晚了!也许我不该来找你,但是我又怎么能不来……” 铁守容喘成了一气,她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表情,又似喜极,又似忧怨,又似痛心,她想说话,但是声音是那么嘶哑低沉,她问他道:“你……是说,你已经结婚了?」 叶砚霜苦笑一下道:“我倒没有!姑娘你呢?”铁守容忽然笑了,虽然她已是那么柔弱,而意料着自己活不了多久,但这笑容是最美,最美的…… 她望着他摇摇头,然后伸出了那只春葱似的手,叶砚霜虽狠心不想再亲近她,但看到她这付娇柔无力的样子,已狠不下心了,不由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百感齐集,三年来,这么多遭遇,这么多话,突然间应怎么说呢! 铁守容喘了半天,她脸上带着三年从未有的光彩,那双黑白分明双瞳,注定着眼前的叶砚霜,一任自己那只平日连碰都不容别人碰的手,在他的手中握住,她感到极度的欣喜,满足!因为她想要看的已经看到了,就是马上死了,又有什么值得遗憾呢! 忽然又有一种极相反的念头在她胸中闪过,她不能就如此死了,因为他来了,所以她更应该要活下去!但是!她知道那赤臂尼的“红霓羔”尚未发作,一旦发作起来,那就离死不远了! 想到此她哭了,叶砚霜此时内心更是有诉不尽的千头百绪,他又恨她,更爱她,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又对自己这么好? “她既和那马兆新订了亲,为什么又会对我如此好?……为什么又会摇头表示她的痴心?” 叶砚霜真想不透这是什么道理,本来他想问她,但当他看到她受伤至此,不由又忍不下心,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抬起头,目光正射在她那娇柔俊俏的脸上,正有两道泪痕从她那痴情的眸子里无力的流出,尚还凝视着自己,像有无数的话要说似的,叶砚霜由她那双眸子里,已看出她受有相当的内伤,不由一阵心酸,问道:“你是怎么受伤的,是谁打的?守容!你告诉我!” 铁守容无力的摇摇头道:“以后再告诉你……”忽然她想到自己去青衣寺的动机,不由打了个冷战,心想:“叶哥哥啊!你要是知道你父亲并非病死狱中,而是死在那赤臂尼的手下时,你不知会怎么冲动呢!”但是她没有马上告诉他,生怕他一听之下,马上去青衣寺,那忍大师这么大本事,叶砚霜恐怕也难逃开她的毒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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