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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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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就叫两个女人把那姑娘扶得坐起来,江海枫两手按在姑娘两边肋上,用本门独特的解穴手法,霍地向正中一挤! 只闻得那姑娘口中尖叫了一声,“哇”地喷出了一口血来。 两个老太太吓坏了,一起鬼叫了起来,大声嚷道:“哎哟!吐血了!” 那个农夫脸上霍然变色,过来就要抓海枫的领子,海枫知道他们是误会了,就怒声道:“不要胡来!我是救你女儿的命!这口血她不吐出来就活不了,现在已不妨事了!” 那农夫先还不信,见女儿有了呻吟之声,这才将信又疑的松开了手。 江海枫真有些气笑不得,当下又在玉花两肩上各捏了一把,对那个老太太道:“你们家里有生姜没有,快沏一碗姜水,给她灌下去,叫她睡一觉,明天就能下地了!” 老太太连连作揖道:“有!有!你真是活神仙,阿弥陀佛,这可就好了。” 说着拐着一双小脚,匆匆出房而去。 海枫来到堂屋,农夫献上了一碗开水,皱着眉道:“玉花虽是活了,大爷,你还是得想办法,把那个小贼找着。要不然,我们一家还是不能活!” 另一个女人也大声的道:“那个狗贼,还抢了我们一匹马,骑着走了!” 农夫一惊道:“我怎么不知道?为什么不早说?” 两个人又咭咭呱呱说了一阵子,江海枫是一句也听不懂!后来农夫才对江海枫道:“他骑了马,是想要逃的!”又道:“大爷,你要去拿他,最好是趁这个时候去,因为那小子身上有伤,他一定逃不远!” 海枫点了点头问道:“他伤在何处?” 那个老太太门牙都掉了,说话直跑气,连说带比道:“这里……这里……这里还有!” 又摸头又摸腰,最后比了一下腿,海枫点了点头,就由身上取出了一小包银子道:“这里面大概还有十两银子,虽然数目不多,也够你们生活两个月的,你们留下用吧!” 农夫还不大好意思,那个老女人却在一边道:“收下吧,人家是好心,我们把钱找回来再还给他也是一样!” 农夫这才干恩万谢的收了下来,江海枫别过他们,沿路绕出去,他倒不急于去找秦桐,因为他知道秦桐必定是早就逃远了,这时候想要去找他可不容易,还是先回去再说! 返回“石矶寺”,娄云鹏站在门前,一见他回来,就冷笑道:“别进来了,咱们被赶出来了,你快去提东西吧!”海枫怔了一下道:“怎么回事?” 铁掌黑鹰哼了一声道:“还会有什么事?还不就是昨天晚上闹了一下给闹坏了吗?老方丈硬说是咱们行为不检,才致招来了外敌,你说气不气人?” 江海枫笑道:“这也不能怪他,既然如此,我们就下山吧!” 说着就进入房内,把东西略为收拾了一下,娄云鹏招来了两个小和尚,叫他们帮着提东西。 江海枫仍然去向老方丈道谢,可是老方丈却是垂帘不理,海枫只得退出,同娄云鹏一起下了北高峰。 这附近寺院如林,要依着娄云鹏,还想另找一家庙住进去,江海枫却反对道:“算了,咱们住一家客栈吧!” 海枫身上虽没了钱,可是娄云鹏却多得是,两个人就在西湖附近一家叫做“藕香居”的客栈里住了下来。这“藕香居”倒是真正的名符其实,三面临水,值此盛夏,荷花遍开,清风由湖上吹过,在清晨或是傍晚,都能闻到一阵阵沁人的清香! 二人仍是分住两间房,因为海枫喜静。 这一夜,也就是搬进来的第三夜。 天上星皎云静,水面上书舫如梭,这些船上有骚人墨客,也有两湖的官妓,阵阵丝竹声,由水面上飘过来,加上船娘们清脆的嗓音,听来只觉得悦耳已极! 江海枫站在窗前,凭栏下望了一刻,却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寂寞,中原之行,实在是太不划算。师父死了,秦桐又是如此的刁狠阴损,今后还不知该如何对付他。 至于燕九公等人,是否就会真的听了乔冒的话,和自己两罢干戈,这还不得而知。 想到了这些,他益发地感到烦躁。 时已午夜,可是湖上人声未静,海枫正想到附近去走走,却闻得门外茶房叩门道:“相公还没有睡么?” 江海枫开了门,就见一个茶房手上持着一封素笺,一面弯腰道:“这是一个客人送来的,说是要交给相公过目。” 海枫接过一看,天青色的素色信封上,写着这样几个字:“面呈江海枫君。” 下款是一颗朱砂小印,茶房递上了信,就退身而去,海枫心内一惊,暗忖道:“怪呀!这是谁?怎会知我住在此地?” 细看那字迹颇为清秀,分明出自女子手笔,他也不及辨看那印记中是什么字,匆匆拆开了信。就灯下一看,只见薄如鲜绢的宣纸上,一笔秀丽字迹,宛如龙飞凤舞,撇捺生姿,写的是: “海枫君雅鉴: 小别数日,魂梦为劳,遐想清尘,备深景慕,妹菲材陋形,顾影自惭,敢谓能识英雄,遽而妄企攀附?只以沙岸一唔,彼此诸多投契,而君神技更令拜倒,好鸟坐树,时聆求友之声,落花当门,徒醉伤春之酒,妹尚未字,君尚未婚,其有意乎,固所愿也。钗荆裙布,有鸿妻偕隐之衣裳,雨晦风潇,写鸡鸣交警之诗句,人间缘合,难得易失,敬陈片楮,即希见信,于丑时至湖心亭一晤,妹引颈候之!专此即祈 时安 妹 瑛上 X月X日” 江海枫不禁俊脸通红,放下了手上的信,直如当头挨了一个霹雳,半天做声不得。 心里这时已全然明白了,这署名为“瑛”的人,必是丑女项瑛无疑! 他真想不到一个女人,竟会有这么大的勇气,居然敢主动写出这封“求婚”的信来,这实在是令人想不到的事。 信中“彼此诸多投契”一句,更令他有啼笑皆非之感,自己只为彼此并无深仇,而一时手下留情,却想不到竟会被对方误会对她有情! 这几日以来,别人所提关于丑女项瑛的警告,他也着实听得太多了,可是他一直并未十分在意。 现在事情临到了头上,他才真的感觉到了严重。 这么美丽的辞藻,秀丽的字迹,竟会是出自一个丑陋的人的手笔,也着实令人不敢相信! 他长长叹了一声,把它重新折好,置于桌上,方才本有出游之心,此刻已被打消得一个干净。 要是答应了项瑛的约会,那么这个时候,也该是时候了。 江海枫考虑了一刻,本想如约前往,当面开导她一番;可是转念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何苦还去惹这个麻烦? 想到这里,他就不动了。 这件事他埋在心里,也没有告诉隔墙的娄云鹏,因为娄云鹏是存不住话的。 做完了坐功,差不多天已到了“寅”时,已快要亮了。 江海枫熄灭了灯,上床略为闭目,其实功夫到了他如今这个境界之后,睡不睡觉,已是无所谓,只能算是合目养神而已。 就在他似睡不睡之间,他耳中清晰听到屋顶瓦面之上,有一阵极为轻微的声音! 这种声音,在微风摇着柳树的声音之下,极不容易听得真切,也除非有像海枫这等高超造诣,才能有所察觉。 他猛然坐了起来,可是他又倒了下去,佯作出一副泰然之态。 他知道,有夜行人来了。 运用灵敏的听觉,及所谓“天视听”的能力,他虽然身在室内,可是那夜行人的一举一动,他也能了如指掌。 他感觉到那人就在自己这间瓦面之上,转来转去,约有个半盏茶的时间,声音才停止了。 就在这时,他看见一条白色细小的绳子,自空中垂了下来。 海枫心中一惊,忖道:“莫非竟是一个贼人,来此窃物不成?” 想到此,不禁倒失笑了,因为他一直以为,来人必是一个厉害的对手,此刻看来,对方不过是一个鼠盗狗偷之流罢了! 现在,一个身着黑色衣裳的人,自绳上缘了下来,动作极为轻快,不带一些声音。 海枫这时越发装作成熟睡的模样,只是暗中却很仔细地偷偷看着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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