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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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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头虎钱七大喜,叫了一声道:“小子!你过来吧!” 他说话,用力往后带,却见管照夕猛一抬头,右掌倏地一现,钱七就觉得迎头扑来一股劲风,自己生平从未领受过的巨大内力。不容出声,身形已自腾起,同时掌中蛇骨鞭也自出了手。 他身子向下一落,忙想往一边转身避让,可是环身竟如同有一根无形的绳索,把他紧紧地束绑着一般,竟是休想移动分毫。 惊慌失措之下,抬头一看,却见那跪地的青年人,右手平伸着,五指弯曲如同一把钢钩子似的,那束人的内力,竟是由他五指中射出。 白头虎钱七,素日天不怕地不怕,可是眼见身受这种奇功怪力,不由吓了个失魂落魄,口中抖声叫道:“管……大爷……” 同时之间那双头虎侧面抡剑直刺照夕,也和他遭遇到了同样的情形。 他背靠在树上,却为照夕一只伸出的左手,把他定得死死的,不由他也吓得失声叫了起来。 管照夕这时只觉双手阵阵发痒,再也没有什么犹豫了,杀机一起,双掌同时向外一挥,那怪异的蜂人功,就如同是两团风柱似地旋了出去。 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后,带来了无比的宁静,管照夕慢慢站起身来。 他拖着那条麻木的伤腿,行到了自己马前,费力地上了马背,唇角带着冷笑,策马而去。 华灯初上的时候,长垣县城里行人如梭,这时由远处驿道上飞驰来了一匹黑马。 马上驮着那风尘仆仆的管照夕,他半伏在马背上,单手搂着马颈,一任这马疯狂地驰着。街上的人纷纷避向道边,这马就如同一条墨龙似的,冲入到了人群之间,霎时间已驰出了数十丈以外。 经过一家“老长兴”客栈,这匹马忽然停住了,马上的人,勉强直起腰来,叫了声:“店家快来。” 说完这句话,竟自马上坠了下来,这时由客栈之中,飞快地扑出了两个伙计把他扶了起来,连连问道:“相……公!你这是怎么了?是住店不是?” 照夕铁青着脸道:“快……给我找一间房子……找个大夫来!快!” 两个伙计忙把他扶进去,同时又出来一人,把马也给拉了进去,门口围了不少人,七言人语正说着话,忽然却又由街对头,泼刺刺地奔来了一匹白花大马,马上蹬鞍挺坐着一个白净的少年书生。他飞快地跑到这家客店门前,也是猛力地突然把马给勒住了,众人都不由往一旁让了开来,纷纷嚷道:“这是怎么回事?又来了一匹?” 马上少年却不理他们,他穿着一身讲究的青绸长衫,细眉大眼,看来直如女人。 可是他背后却背着一口长剑,显现出英气凌人。 他匆匆下了马,牵马走到店门口,压低了嗓音叫道:“店家!给我看马。” 顿时就出来了一个伙计,把马给牵了过去,他又问有房子没有,伙计连道:“有、有。”又翻着眼皮问他道:“这位小相公,你和方才那位相公,是一块的吧?” 少年摇了摇头道:“不……我不认识他,你另外给我开一间房。” 这伙计连声道是,可又一面打量着这少年身上的尘土,知道少年是行了长途,又道:“小相公……你这是由哪来呀?瞧你这一身土,来!我给你扫扫。” 说着就用手巾,往少年身上打着,却不想这小相公脸一红,闪身避向了一边,道:“不用!不用!我讨厌这一套。” 那伙计干笑道:“是!是!小相公。” 少年又一扬长眉道:“相公就是相公,干嘛还小相公?讨厌!” 这伙计被骂得脸红脖子粗,嘴里干笑着,心中却想:“这小相公怎么这么女腔?而且这么漂亮?” 当时在前面带着路,经过了一层院子,带到了一间雅房,这年轻的相公停住了脚,问道:“方才那个人住在哪呀?” 伙计怔一下,用手往前面指了一下,道:“那位大爷身上有伤,要住个清静的地方,大概在里院里面。” 书生点了点头,道:“真可怜!” 伙计又怔道:“小……啊!相公!你认识他么?” 少年书生又摇了摇头,遂进入了一间宽敞的房间,伙计送上了茶,自行退下。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把门关好了,这才把帽子往下一摘,那乌云似的头发,随着落了下来,竟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大闺女! 她洗了个脸,又由衣袋里取出了一个小便帽,小心地戴在了头上,然后把条伪装的大辫子,仔细地别在后面,自己对着镜子照了照,倒真像是一个翩翩浊世的佳公子了。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暗忖:“这小子的磨难也真多……看来这一次伤势是不轻了!” 想着坐在了床边,手托着香腮,想一想自己下山后一路潜随着他,又是为了些什么呢? 尤其是想到了他和那白雪尚雨春,真是不该再理他。可是对方那翩翩英姿,丰神英俊,却令自己永生不能忘怀,因此不由得又跟了下来。 这姑娘正是丁裳,她低眉道:“他是回北京城,久闻北京城是个大地方,我也不妨在那里玩玩……倒要看看他急着回去是干什么?好在师父给我一年的时间,就是到一趟北京,也费不了多少时日。” 她想着就把窗户推开了一扇,却见一个老头儿,手中提着箱子,匆匆由窗前走过,一面走一面问道:“那位公子在哪屋住着呢?是外伤还是内伤?” 丁裳忙由位上站起,匆匆开门走了出来,远远地跟着这个老人,一直走到了里院,才见伙计把他带到一间黑门的屋里去了。 丁裳就在门前走了一圈,记好地方,遂又返身回到自己的房中。 这时伙计点了灯,她又问清了地方,叫伙计打水,自己好好洗了个澡。 等到天交三鼓之后,夜已经很深了,她才由囊内找出了一个铁盒子,匆匆带在身上。再把灯光拨成一豆,轻轻推开了窗,一晃身,已到了室外;然后飞身上房,身法竟是绝快无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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