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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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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手下留情,且饶过了他这一回!”锦衣青年一派轻松地说:“给我送客!” “是。”黑瘦汉子单膝下跪,高应了一声,转身起来,直走向罗老头面前。 “姓罗的,你就请吧!” 罗老头一连哼了两声,连说了两个“好!”字,霍地站起来,招呼身边童儿道:“我们走!” 瘦娘趋前笑道:“送罗老大人!” 老头子忽然一挥袖子说:“用不着……”转身自去。 甜甜姑娘总算找来了。 她是这里的头牌当红姑娘,设非是锦衣青年的豪阔出手,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把她由别人的房里硬给招唤过来的。 黑瘦汉子李长庭与中年文士叶先生,都躲了出去,这间房子里便只剩下了锦衣青年一个人。 进门请安问好之后,甜甜姑娘才认出来这个强梁的客人,原来是他——他就是那个住在庙里的奇怪客人,一时又惊又喜,脸上充满了笑靥。 “我说是谁能有这个本事……原来是你?我的大相公你怎么来啦?” 一面说,小鸟依人样地偎了过去,却把一只粉酥酥的白嫩皓腕,轻轻攀在了对方肩上。 锦衣青年想是等久了,沉着张脸,老大的不开心样子。 “怎么……生我的气了?好啦!……人家这不是来了嘛!”一面说,玉手轻推,娇躯投怀,只是在对方身上腻着:“人家不知道是大相公你嘛,要知道是你,我飞也飞过来了……” 嘤然一笑,便自腻在他身上。 锦衣青年伸手一推道:“去!”甜甜身子一跄,差一点坐了个屁股蹲儿。 “哟……大相公,你这是怎么啦?”眼睛一红,甜甜那副样子,像是要哭了起来。 “我只问你!”锦衣青年说:“这会子你都上哪去了?让我好等!” “我的爷!”甜甜怪委屈的样子:“还能上哪去呀?左不过是命苦哟!陪着人家有钱的大爷消遣,叫咱们往东咱们往东,叫咱们往西……” “不要再说了!”青年手拍桌案怒声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叫你甭再接客人了,你怎么……” 甜甜呆了一呆,不免向着面前青年一再地打量不已,这件事可是透着有些稀罕…… “我的爷……你说这种话?”突然她趴在桌子上,呜呜有声地哭了起来。 “那还不是命苦……不接客怎么办?”一边哭,甜甜抬起了脸,热泪涟涟地直向锦衣青年望着:“我这个贱身子,除了爷以外,谁怜惜?谁疼?……大相公你多可怜咱们,就别再怪罪了好……” 小模样原就娇憨动人,这一伤心,宛若梨花带雨,谁还再忍心苛责?便是铁石心肠,也为之动心,更何况郎本多情?! 看看气不起来,锦衣青年这才叹息一声:“别再哭了,算我错了,好吧!” 经此一言,甜甜便为之破涕为笑,红着两只眼施施然又自偎了过来。 “相公爷,都这么晚了,不在庙里歇着,怎么会想着来了这里?……” “你不乐意?” “我乐意!”甜甜学乖了,嘴更甜:“我打心眼儿里就乐意!” 一只手攀在青年肩上,恁地有情样子,她说:“打前儿个和大相公分手以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一颗心里头,就只有大相公你一个人的影子,成天价扑通扑通!干啥都提不起个劲儿,相公爷,你说说,这又是怎么回事儿?嗯——” 未后那一声娇哼,语音含糊,却把一半香腮,贴近到对方脖子里,樱唇半开,既麻又痒地咬着了青年的耳朵珠子…… 烛影摇红,更漏已深。今宵苦短,应是安歇时候…… 手挽玉人,吹气如兰。 这一霎,魂儿飘飘!锦衣青年方自欠起身来,待将吹熄了床前的灯,却是扫兴。 外面有人叩门。 “笃!笃!笃!”一连三声。 紧接着传过来那具随行黑瘦汉子的声音:“先生开门!有要事禀报!” 锦衣青年愣了一愣:“是李长庭?” “是……”黑瘦汉子十分急促的声音道:“先生再耽搁一会,迟了来不及了!” 话已至此,青年只得下了床,所幸衣带未解,不然要大费周章。 门开了。 黑瘦汉子李长庭却不敢贸然进入,向后面退了一步。 青年不悦道:“什么事这么急,明天说不行么?” 李长庭又往后退了一步:“迟了便坏事了……先生!” 他声音放小了,就近青年身边道:“衙门里来人察客,不一会就到这里啦——” 锦衣青年陡然为之一惊。 “这……又是怎么回事?” “准是那个姓罗的捣的鬼!”李长庭说:“这里的鸨儿正在前面应付,看看招架不住,叶先生要我赶紧护驾,通知先生,这就离开!” 锦衣青年悠悠地出了口气儿,却也无可奈何,冷笑道:“怎么走?” “叶先生已由前面先走了,我侍候先生由高里来去!” “好吧……”青年不悦道:“先候着!” “遵命!” 弯身一欠,李长庭退向暗处站定。 锦衣青年怅怅关上了门,反身回来。 甜甜约摸着也猜知出了什么事情,仰着脸,迷惘的样子:“什么……爷?” “有事,得走了!” “走……现在就走?” “嗯!”锦衣青年一面整理着身上衣裳,看着面前的甜甜,心里可真教舍不得。 “大相公……您别走……” 甜甜老大的不依,一扑而上,紧紧抱着了他的身子。 “我不愿您走……就是不让您走……” “傻丫头!往后我还会常来,快起来!” 甜甜仰起脸,嘟着嘴:“真的,您可别哄我!” 锦衣青年摩娑着她雪白细嫩的肌肤:“我几曾又骗了你?甜甜,你本来叫什么名字?” “娘家姓田,小名叫……”抬头一笑,害羞地说:“不好听,就别说了……” 说到这里,外面又在敲门,李长庭的声音道:“爷,得走了!” “知道了!” 锦衣青年由身上摸出了个翠玉雕饰一——只玉老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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